江晚棠聞言，沒有再說什麼。

姬無淵掌心傳來的灼人的溫度，卻好似怎麼也暖不化指尖的涼意。

他手想要拂去掉落在眉睫上的霜花，卻在抬手快要及到眉眼時，后者突然向后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

下意識的作，令兩人都怔在了原地。

冷寂的沉默過后，姬無淵垂下手，最終只是攏了攏江晚棠上的大氅，將嚴嚴實實裹住。

他知道，在之前的迫之后，始終還是抗拒他的靠近。

縱是誤會解開了，可有些傷害一旦造，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釋懷的。

饒是如此，姬無淵也不愿承認，兩人之間已經隔了太多太多。

南宮氏的仇，江槐舟，姬無妄......

他可以將強留在邊，可卻沒有辦法再著自己。

國師曾告誡過他：抓得太，終究還是會失去。

可他，舍不得放手......

江晚棠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男人，攥了手，眼中閃過一抹繁雜的緒：“陛下......”

“臣妾......”

張了張，想開口解釋，可似乎此刻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姬無淵假裝不在意的笑笑，啞聲道：“無妨，走吧。”

說罷，便朝宮殿外走去。

江晚棠看著他離開的寬大落寞背影，抬步跟了上去。

兩人乘坐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出了皇宮，朝著大理寺而去。

江晚棠陷在自己繁雜的思緒當中。

江槐舟留給的信看似尋常，但總覺著哪里不對勁。

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尋求一個答案，關于的世。

而姬無淵眸深沉的看著，目深不見底。

兩人，一路無話。

大理寺。

江晚棠靜靜地站在棺木前，看著躺在那里，面青灰，雙眼閉，毫無生氣的江槐舟......

許久，輕聲的道：“兄長，棠兒來看你了...”

“你放心，當年之事，棠兒一定會查清楚的。”

“......”

說完，江晚棠又待了一會，之后便直奔著關押南宮氏舊部的牢獄而去。

走到牢獄前，姬無淵忍不住手扣住了的手腕，后者回過，抬眸疑的看向了他。

姬無淵結滾了幾下，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腔里出來的：“棠兒，牢獄乃穢之地，腥重......”

“你若有什麼想審問的，孤可......”

“陛下！”江晚棠直接開口打斷。

姬無淵眸復雜的看著眼前的江晚棠，看著對著自己笑，用輕淡的聲音對自己說：“臣妾很快就出來，陛下龍未愈，就先在外面等等臣妾，好嗎？”

他知道，江晚棠這是不想自己手。

姬無淵沉默了片刻，緩緩收回了手。

他眼輕斂，淡淡的說了一句：“好，孤就在這牢獄門口等你。”

江晚棠轉朝著牢獄走去。

而彼時的刑房，謝之宴正在審訊南宮烈等主要頭領。

冷的石壁上，火把投下搖曳的影，將刑架上的南宮烈映照得如同十八層地獄下刑的厲鬼。

他雙手被鐵鏈高高吊起，上鞭痕錯，水順著破爛的角滴落在地，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凝暗紅的小水洼。

在他的面前擺放著一盆燃燒烙鐵的炭火，炭火盆中，暗紅的烙鐵已被燒至發白的，偶爾迸出幾點火星，在腥的空氣中發出“滋滋”的聲響...

南宮烈啐出一口沫，猙獰笑道：“謝之宴，你便是把刑獄百般折磨人的刑罰都使盡，我南宮烈但凡多說出一個字，便算不得是我南宮氏族人！”

謝之宴一襲深紫的袍端坐在椅上，目冷冽，指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柄薄如蟬翼的匕首，刀刃在火下泛著森冷的寒。

聞言，他嗤笑出聲：“哦，是嗎？”

“在這大理寺，還沒有本撬不開的。”

他嗓音低緩，似笑非笑：“本就喜歡折磨像你這樣之人。”

說罷，謝之宴站起，走到燃燒的火盆前。

他抬手慢條斯理地用鐵鉗翻著里面的炭火，火星飛濺而起...

南宮烈渾濁的眼瞳，看了一眼他手中那塊燒得通紅的烙鐵，眸滿是不懼。

謝之宴笑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笑容意味不明：“左右本今日有的是時間，這才剛開始，咱們...慢慢玩......”

之后，他鉗起那塊通紅的烙鐵，俊的面容在火的跳躍下，忽明忽暗。

“聽聞你們南宮氏族人十分在意儀容......”

“你說...”謝之宴緩緩走近，笑著道：“是先烙在左臉好，還是右臉好？”

南宮烈瞳孔驟，死死盯著那塊近臉龐的烙鐵，結劇烈滾。

他咬了咬牙，道：“有什麼手段放馬過來，以為老子會怕你？”

“我呸！”

謝之宴不惱反笑，剛要作，刑房外傳來一道清麗冷寒的聲。

“我來！”

謝之宴驀地轉頭，手中那燒紅的烙鐵直接印在了南宮烈的左臉頰上。

“啊啊啊......”

南宮烈目眥裂，額角青筋暴起，疼得面容扭曲，慘連連。

“嗤嗤嗤......”皮燒焦的氣味瞬間在刑房彌漫開來。

謝之宴抬眸著那個立在刑房外，那道白翩躚，清冷絕俗的倩影，眸深了幾分：“你怎麼......”

話剛出口，梗在間，心中了然。

怎麼可能不來？

南宮烈是點名要留的活口。

江晚棠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了謝之宴的面前。

說：“我親自來審。”

謝之宴收回手，將烙鐵扔回火盆，濺起一簇火星。

他掏出一方錦帕，仔細了手，剛要說什麼就見江晚棠拿起一旁刑架上的匕首，手起刀落，直接一次削掉了南宮烈的五手指，作又快又準。

十指連心，一次斷了五......

“呃啊......啊啊！”

沉浸在痛苦中還未緩過神來的南宮烈，這次更是撕心裂肺的慘出聲，

他渾痙攣，被鐵鏈鎖住的手腕瘋狂扭，鮮從斷指噴涌而出，在地面上濺出一道刺目的線。

謝之宴挑了挑眉，目頗為詫異的看向了一旁的江晚棠。

只見后者面沉靜，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眸，此刻像兩潭封凍的泉水，底下沉著無盡的寒霜。

南宮烈疼得幾昏厥，卻在這時看清了江晚棠的臉，他渾濁的瞳孔驟然，好似活見鬼一般。

他神驚恐看著江晚棠，喃喃的喚了一聲：“大小姐......”

“您還活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