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淵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若孤猜得不錯的話,眼下只有孤能救他,對嗎?”
江晚棠目的直直與他對視,眼眸中劃過一抹詫異:“陛下知道?”
姬無淵扯了扯,笑意冷淡而嘲諷:“國師特意孤過來一趟,不就是想讓孤救姬無妄?”
“本來還不確定,但是你來了,便說明如今只有孤能救他。”
說著,他松開了手,站起來,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挲著指間的墨玉扳指。
江晚棠不說話,水潤的桃花眸染上了幾分黯然。
姬無淵笑了笑,笑意帶著幾分自嘲和苦:“棠兒恨極了孤,但凡有其他可能,你也不可能求到孤的面前來。”
為避免自己心,他徑直轉過了,不再看江晚棠。
江晚棠張了張,語氣幾分然:“陛下,臣妾求......”
“若孤不答應呢?”姬無淵直接開口打斷了,語氣冷漠至極:“如果孤不答應,你待如何?”
江晚棠垂下了眸,雙手握著。
知道,與人換,就必須要有籌碼。
而如今有的,就只是.......
江晚棠沉默了片刻,跪伏在地上,沉靜的道:“只要陛下肯救他,臣妾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包括臣妾的這條命。”
姬無淵驀地用力了指間的墨玉扳指,皺的眉眼間,愈發覆著一片沉的冷意。
空氣中一片死寂。
江晚棠到了刺骨的冷意。
知道,姬無淵生氣了,氣得不輕。
眼看著天馬上就要黑了下來,而這是唯一辦法。
短暫的沉默過后,姬無淵突然低低笑了...
他笑得極輕,極冷,冷冽的聲音里著咬牙切齒的味道:“好一個任何代價......”
“若孤說要你心甘愿一輩子留在皇宮,留在孤的邊呢?”
“臣妾愿意。”江晚棠閉了閉眼,跪伏在地上,沒有毫的猶豫。
姬無淵勾了勾,笑意未達眼底,眼神里一片冰冷:“包括心甘愿給孤生孩子?”
江晚棠淡淡道:“是。”
現在的,沒有拒絕的權利。
姬無淵發了紅的眸,眸愈發冷。
他氣極,冷笑出聲:“呵,真是好極了!”
江晚棠沉默著,沒有解釋。
只是想要姬無妄活下來。
姬無淵著江晚棠的肩膀,將從地上生生的扯了起來,在一旁的桌案上。
桌案上的奏折登時就散落了一地。
江晚棠的面始終平靜,沒有毫的反抗。
直到姬無淵的發狂的吻落了下來,開始掙扎了起來。
江晚棠的眼睫和都在抖,面上尚且強裝著幾分冷靜,提醒道:“陛下,這里是寺廟禪房......”
話落,下被人住。
姬無淵冷笑著看,話語帶著清淡的諷刺:“如果孤偏要在這呢?”
江晚棠只是咬著發白的,接著抵在他前抗拒的雙手松開,聲道:“好...”
說罷,便認命般閉上了眼。
還真是識相的很,知道有求于他,連拒絕和往日里的驕縱都不敢。
他何時見這般聽話過?
本就是想看看,到底能為姬無妄做到什麼地步。
現在看來,不過就是自取其辱!
姬無淵到了莫大的憤怒,簡直就要氣瘋了。
他雙手握拳,指節發白,抖,抑著膛翻涌的怒意...
隨即,深吸了一口氣,起大步往外走去。
江晚棠見他要走,心中一急,連忙起想要攔住他。
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他走.......
但卻因一時心急,被地上的奏折絆倒在了地上。
“陛下!”江晚棠驚呼了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顧不得疼痛,急忙手,卻只攥住了姬無淵的一片擺。
姬無淵的腳步猛然頓住,他知道摔倒了,所以沒有再走。
可他也沒有回頭,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再有心機會。
江晚棠一雙小手的攥住他的擺,倔強的不肯松開。
通紅的眼眸,倔強的眸,咬著,聲道:“只要你肯救他,我便把我的命抵給你...”
“若是孤不肯呢?”
“你是不是就打算陪他一起死?”
江晚棠沒有說話,可那眼底的決然清晰分明...
姬無淵握了拳頭,自嘲的笑了笑:“以命換命,還真是人吶...”
那他算什麼?
利用?
逢場作戲?
呵...
姬無淵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許久,江晚棠仰頭淚眼朦朧看著他,輕輕的喊他名字:“阿淵...”
只一聲,便姬無淵徹底丟盔卸甲。
哪怕知道是故意這麼喊的。
姬無淵垂眸,看著那雙攥著自己擺不放的小手,以及那滿眼的倔強之...
一如當初那個磅礴大雨日,滿傷痕的趴在雨水里,攥著他擺,滿眼的不屈和倔強,求他憐惜。
現在想來,從那時起,便一直是在算計自己。
這個人,對他從來就沒有心。
可偏偏縱是早就知道這些,他還是任由自己一再沉陷,才落到如今這般無法割舍的地步。
他放不下...
更見不得這般委曲求全的模樣。
他終究...還是敗給了江晚棠。
好似,命中注定,就該是他的劫數。
生于涼薄皇室,姬無淵自便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冷狠毒。
如他們這般的人,骨子里流淌的,都要比旁人冷上三分。
而自便無依無靠的姬無淵更是深刻的明白兩件事:
一是,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天下無人可及;
二是,不可有致命弱點及肋,縱是有,也須在他人察覺前,親手除掉。
第一條,他已經做到了。
可這第二條,即便他早就發現了,但他沒有做。
始于興趣,終于淪陷。
江晚棠是他的偏執,瘋狂,失控......
更是他的肋。
姬無淵站在那,角彎起一抹苦笑。
他閉了閉眼,狹長的眸一片深紅。
之后,他俯抱起地上的江晚棠,將抱在懷里。
姬無淵埋首在頸間,一開口,聲音輕得連他自己都覺得無力,他說:“江晚棠,你不過是仗著我你罷了。”
“罷了,左右不過是一條命,吾想要,給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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