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安牽著云裳的手,在眾人的祝賀和簇擁下,朝著宮外走去。
宮門口,迎親的隊伍早已列隊等候,長長的隊伍蜿蜒如龍,紅綢錦緞鋪滿了整條街道,仿佛一條流淌的紅長河。
隊伍兩側,著華麗服飾的侍們手持花籃,花瓣隨風飄灑,如同天散花般點綴著這片喜慶歡鬧的天地。
盡管時間倉促,但大婚該有的一切,陸今安都安排的盛大妥當,不曾委屈了那心尖上子半分。
十里紅妝的盛況,令人目不暇接。
伴隨著一聲高的“起轎”,花轎緩緩抬起,迎親隊伍開始向陸府進發...
紅綢飄揚,鼓樂齊鳴,整座京城仿佛都染上了一片喜慶的紅。
與宮外熱鬧喜慶的盛況相反,長樂宮此時一片寂靜清冷。
在云裳與修竹離開后,江晚棠獨自站在院中看著滿院掛著的紅綢,怔怔出神。
紅綢高掛,隨風輕輕搖曳,卻了那份喧囂與歡騰,只剩下空的院落和無聲的孤寂。
偌大的長樂宮,一夕之間,好似一座華麗的牢籠。
江晚棠站了一會,收回目,舉步朝著殿走去。
剛在榻上坐下,還未及端起茶盞,太監總管王福海便領著兩個匆匆過來稟告。
王福海躬行禮,聲音恭敬卻帶著一小心翼翼:“娘娘,云裳與修竹姑娘離宮,陛下恐娘娘邊沒有心儀之人可用,特意命奴才挑細選了這兩位過來,聽候娘娘差遣。”
兩名聞言,上前福行禮道:“奴婢冷梅/冷雪,參見貴妃娘娘!”
江晚棠抬眸,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兩名。
們看著低眉順眼,姿態恭謹,并無任何不妥,但江晚棠一眼了然,們并非尋常,而是訓練有素的暗衛。
不只是們,這長樂宮附近的守衛亦是比之從前多增加了幾倍。
江晚棠心中門清,這一切都是姬無淵的安排,卻也無心多問,只是微微點頭,語氣平靜:“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有事本宮自會傳喚。”
王福海見狀,連忙應聲,帶著兩名退了出去。
殿再次恢復了寂靜,只剩下香爐中裊裊升起的青煙,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江晚棠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茶香清冽,看著鑲嵌著寶石的致香爐,淡淡的勾了勾角。
嚴防死守又如何?
該來的總會來...
那人既已走到今日,便絕不會半途而廢。
是夜,江晚棠看著窗外天,緩緩起,走到香爐旁,爐中的香料尚未燃盡,輕輕打開爐蓋,從袖中取出一塊暗紅的香塊,放爐中,香塊遇熱即燃,無無味,看不出半分異常。
不多時,殿守候的宮人們便一個個低垂著頭,陷了沉睡。
江晚棠端坐在殿上,目掃過那些昏睡的宮人,眼中沒有一波瀾。
殿近半數燭火都被熄滅,只留下零星的幾盞,忽明忽暗的輕輕搖曳著...
夜逐漸深沉,長樂宮外一片寂靜,只有風聲輕輕掠過屋檐,帶來一涼意。
江晚棠依舊一不的端坐在殿上,目過窗欞向漆黑的夜空,好似靜靜的在等待著些什麼。
許久過后,殿外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仿佛落葉墜地,幾不可聞。
江晚棠的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冷冽的芒。
“既然來了,便現吧......”
的聲音很輕,在寂靜的殿回。
話音剛落,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
來人一黑夜行,在微弱的燭下若若現,他頭戴黑斗篷,面容在黑暗中,唯有一雙眼睛亮如寒星,直直地向江晚棠。
“你在等我?”
“你早已料定我今日會來!”
來人話語驚詫,卻是十足的肯定語氣。
江晚棠靜靜地看著來人,目與之對視,神淡然,燭在眸中跳,映出一片深邃的冷意。
“是,我在等你。”角微微上揚,聲音輕緩卻帶著篤定。
“只是,你比我預想中的還晚了一些。”
說完,江晚棠看著眼前黑人,眼中閃過一赤的譏誚。
聞言,那黑人的目瞬間如刀刃般冰冷銳利,直直地向:“還不是多虧了你這長樂宮戒備過于森嚴,讓我一直尋不到合適的機會。”
江晚棠端起桌上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不置可否。
黑人瞧著這副淡然的模樣,氣不打一來。
黑斗篷下,那人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緩步走過去,黑的影在燭下盡數顯。
之后,那人手揭下頭上的斗篷,出一張致絕的面龐...
赫然就是那許久未曾面的,南宮琉璃。
江晚棠靜靜地看著,從頭到尾神平靜無波,好似早就猜到是。
南宮琉璃那雙寒星般銳利的眼睛始終注視著江晚棠,仿佛要看的心思。
“娘娘果然心思縝,連我的出現都料事如神。”說著,南宮琉璃輕笑了一聲,看著周圍倒地沉睡的宮人,語氣帶著一玩味,“只是不知,娘娘大費周章的等我,可是知道了些什麼?”
江晚棠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抬手從桌上的小木匣子里拿出了一張泛黃的畫像。
那畫像上的子不說與長得一模一樣,至也有著九分的相似。
畫像上之人,眉目如畫,明眸善睞,瞧著與如今差不多大的年紀,鬢邊簪著一朵艷麗的海棠紅,正是當年,年輕貌的南宮漪華,后來的文德太后。
而這幅畫像是一月多前,謝之宴給的。
當時謝之宴勸不要再查下去了,他深知子倔,不一定會聽勸,便將這幅畫像送到了的手上。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當看到親眼看到這幅畫像的時候,江晚棠也不可避免的驚詫住了。
那時,便知,自己與被滅族的南宮氏,不了干系......
在不確定姬無淵是否會因此遷怒時,便只能先將云裳和修竹送出宮去。
這樣,即便真到了那一日,也能無后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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