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飛羽驚訝的抬起頭，神幾分錯愕，結結的開口，“那......那江侍郎呢？”

“他除外。”姬無淵面沉如水的道。

飛羽遲疑了片刻，道：“可眼下，江府正在籌備江侍郎的婚事，這個節骨眼上把他們都抓進水牢里，是要以什麼由頭呢？”

姬無淵冷笑了一聲，語氣森冷：“犯圣怒。”

“另外，水牢盛著的...必須是冰水。”

飛羽瞳孔猛地一震，眼下已是冬了的天氣，泡冷水于尋常人而言已是難以忍，更何況是那些養尊優的主子小姐們。

那，這泡冰水......不得要命？

這江府之人再該死，那名義上好歹也是貴妃娘娘的親人吶！

怎好隨意死？

陛下，此舉怕是...不妥啊！

這般想著，飛羽只得著頭皮道：“陛......陛下，眼下正值冬日，貴妃娘娘那妹妹前些日子又剛小產，這一家子老弱婦孺泡上冰水，怕是捱不了多久啊......”

“捱不了多久...”姬無淵重復了一遍這句話，陡然冷笑了一聲，語調轉冷，目如利刃般向飛羽：“你是在替他們求？”

他周強大的氣場瞬間冷凝，仿佛空氣都結了冰。

飛羽撲通一聲重重跪地，額頭地面，后背已被冷汗浸，聲音發：“陛下恕罪！屬下不敢！”

“是屬下多言！”

“當年他們在寒冬臘月日，將一個年僅六歲的小姑娘送去山野莊子上自生自滅的時候，怎麼不想著會不會捱不過去？”

姬無淵的聲音冰冷刺骨，每一個字都仿佛裹挾著寒霜。

“如今，孤不過是讓他們也嘗嘗，這寒意刺骨的滋味罷了。”

說著，姬無淵“呵”笑了一聲，角的笑意森冷：“不過孤大發慈悲，不會讓他們捱不過去，他們是棠兒的父母，孤怎麼能讓他們死在孤的手上？”

“孤要他們好好活著，活著好好往后這痛苦難捱的漫長日子。”

“孤說的話，你可聽明白了？”

“是，屬下明白！”飛羽驚詫的抬起頭，臉上還有未褪的惶恐。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江家這是犯了陛下的逆鱗啊！

代完其他事宜之后，姬無淵便轉往寢殿方向走去。

夜漸深，窗外月如水，萬籟俱寂。

寢殿，江晚棠靜靜睡在榻上，呼吸平穩，眉頭也舒展了開來。

姬無淵看著恬靜的睡，收斂起了上的冷意。

他躺上榻，溫暖的擁著江晚棠的，一只溫熱的大掌輕輕著的小腹，為了一夜。

翌日，晨熹微，輕的線過雕花窗欞，悄然灑落在床榻之上。

江晚棠眼睫輕，緩緩睜開雙眼，目便是姬無淵那張妖孽的俊臉。

而躺在他的懷中，被溫暖包裹著。

從的角度去看，他的眼狹長，眼睫又又長，過分致的眉眼，笑起來的時候像極了蠱人心的男狐貍。

江晚棠瞧著瞧著，不抬手輕上了他的眉眼......

直到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低啞的輕笑聲，而一直閉著眼睛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幽深和的眼眸里，滿是笑意：“醒了？”

江晚棠有種看被當場抓包的局促和，垂下了頭，埋首在姬無淵的懷中。

后者抬手了的頭，將散落在臉頰旁墨發一點點別到耳后，作和話語間，都著一說不出的溫。

他說：“子還難嗎？”

“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嗯？”

江晚棠搖了搖頭，聲音悶悶的從他懷中傳來：“不難了......”

姬無淵笑了笑，懸了一夜的心，這才徹底放下。

其實，他早就醒了，怕吵醒江晚棠，就沒有起。

知道臉皮薄，他便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不聲的坐起來，輕輕扶著的頭：“棠兒，折騰了半宿，不？”

“孤吩咐膳房給你燉了補湯和藥膳粥，要不要也起來用一些？”

江晚棠點了點頭。

姬無淵替蓋好被子，便要起去傳膳。

江晚棠抬手拉住了他的袖，后知后覺的道：“陛下，今日不用去上早朝嗎？”

姬無淵抬手了的頭，語氣溫：“陪你用完膳，就去。”

說罷，他便起了。

江晚棠看著外面的已是大亮的天，眨了眨眼。

......

姬無淵去上早朝前，再三叮囑了江晚棠，這一日都得在榻上好好休息，靜養。

窗外，冬日暖過稀疏的樹枝，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片影。

屋，爐火正旺，暖香四溢......

江晚棠百無聊賴的躺在窗邊人榻上，下墊著厚厚的絨毯，上搭著一襲通雪白的狐裘。

懶懶的倚在榻上，一邊看著話本子，一邊惦念著還有幾日便要回京的云裳。

同時，還有南宮琉璃和他兄長之事。

自宮宴那日后，便讓人盯了在驛館的南宮琉璃。

說來也奇怪，一連多日，都老老實實的待在驛館，從未踏出半步。

期間，也就只有的兄長江槐舟，偶爾過去探，待得時間不長，兩人也是發乎止乎禮。

看起來，南宮琉璃倒真是有一副轉了子，安分守己的做派。

可江晚棠，才不會信。

正思忖間，修竹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稱宮外有人求見。

江晚棠微微頷首，不多時修竹便領著江府的許管家走了進來。

許管家一踏殿，便立刻跪地，恭敬道：“貴妃娘娘萬安，老奴奉夫人之命，特來探娘娘。”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封家書，雙手高高呈上。

江晚棠冷笑著看他，未接。

許管家見狀心中了然，便直接將昨夜江府突發的變故，簡潔明了的說了一遍。

江晚棠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話本子，沒有說話，眼神若有所思。

許管家見狀繼續道：“娘娘，老爺和夫人都上了年紀，三小姐上月方小產過，還有大小姐......如今正值冬日，他們哪里到住水牢那般暗寒冷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