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點了點頭，將賬本收了起來。

姬無淵彎了彎，幽深的眼底，笑意加深。

晚膳時，姬無淵也是一臉笑意沉沉的看著江晚棠，仿佛怎麼也看不夠。

他的目過于直白熱切，不帶半點為藏掩飾，江晚棠想忽視都難。

江晚棠放下了手中的金箸，心中無語，面上無奈的道：“陛下，一直看著臣妾作甚？是臣妾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姬無淵狹長的眸里笑意濃郁，他說：“卿卿生得極，孤心甚悅之。”

“此生能得卿卿相伴，是孤之幸。”

這般直白人的話，偏他說得一本正經。

江晚棠臉上漫上了一抹紅暈，不只是因為姬無淵的話，更多是因為他此時灼灼目，和那眼底幾乎快要滿溢出來的深和溫。

江晚棠紅了臉，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好端端的，陛下突然說這些做什麼？”

姬無淵笑了笑，認真道：“沒什麼，就是想說給棠兒聽。”

說著，他站起了，眸深深的看著江晚棠：“時辰不早了，棠兒可吃飽了？”

江晚棠點了點頭，道：“吃飽了。”

姬無淵眸深了幾分，角的弧度愈發明顯：“那就好，棠兒休息也休息了，吃也吃了，但孤還著......”

說著，他笑著彎下腰，靠近了江晚棠的耳側，在耳邊輕聲道：“該如何是好啊？”

江晚棠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靠近弄得耳朵通紅，心跳如鼓，結結的道：“啊？陛...陛下，你了怎麼不......”

伴隨著姬無淵突然張親咬上耳垂的作，江晚棠的話語戛然而止。

驀地的睜大了眼眸，一張小臉瞬間紅了起來。

短暫的一瞬怔愣之后，江晚棠騰地一下站起來，瞳孔震驚且錯愕的看著他，子不自覺的一步步后退。

“你你你......別過來......”江晚棠語無倫次的道。

姬無淵笑意沉沉的看著，眸熾熱，里面浮現出明顯的。

他一步步的欺近，江晚棠一步步的后退，直到退至墻壁，退無可退。

姬無淵將困在墻壁和自己的之間，他抬手輕輕上的臉頰，指腹輕輕挲著細膩的，仿佛在世間最珍貴的寶。

他笑笑，語氣曖昧的在耳邊道：“棠兒，應當知道孤想吃的是什麼？”

江晚棠心道：不，我不知道...

江晚棠的周都被姬無淵上的冷淡而又霸道的龍涎香氣包裹著。

矜貴風流，宛若神祇般的男人，溫的親吻著的額頭，用一種溫到幾乎蠱的語氣說：“夜深了，孤伺候妃就寢......”

被懸空抱起的那一刻，江晚棠看著外面剛暗下來的天，心中無語凝噎。

雙手攀著姬無淵的脖子，在他踏寢殿前，，委委屈屈的撒道：“就一回，好不好？”

姬無淵笑了笑，語氣溫：“乖，一會兒就好......”

“孤會溫些，不會再讓你疼了。”

寢殿，散落一地......

明黃的蛟紗帳落下，燭影綽綽間，映出兩道纏的影......

窗外，月如水，灑在窗欞上，輕的晚風過窗欞的隙，悄然潛，著蛟紗帳的一角。

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

意漸濃春思，鴛鴦繡被翻紅浪......

長夜漫漫，一室旖旎，無限春。

......

彼時，尋歡樓，五樓雅間。

謝之宴一襲墨紫錦袍，袂用銀線勾勒出致的云紋，他面容冷峻，劍眉斜鬢，雙眸仿若寒星，著幾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坐在他對面的趙熠，著一襲寶藍華袍，上面嵌滿各寶石，端得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紈绔公子形象。

一桌好菜，兩壺好酒，謝之宴與趙熠兩人相對而坐，正一起喝著酒。

雕花窗欞外，是京城繁華的夜景，燈火輝煌，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景象盡收眼底。

謝之宴靜靜的看著窗外，思緒卻已飄遠......

他的指尖輕輕轉著手中的白玉酒杯，酒水在杯中漾，折出迷離的影。

坐在他對面的趙熠，看著眼前明顯藏著心事的謝之宴，眼眸中劃過一抹擔憂之。

兩人自相識，記憶里的謝之宴從來都是清冷孤傲，意氣風發的，趙熠還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意的模樣。

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什麼事都喜歡藏在心里，什麼不說。

這般看著，趙熠的心里也難免不好起來。

他給自己倒滿一杯酒，對著謝之宴，笑著道：“來，阿宴，今日難得得空一起喝酒，咱們兄弟不醉不歸。”

謝之宴回過神來，收回目，看著趙熠，淡淡的笑了笑，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一飲而盡。

兩人一來一往，酒過三巡，雅間里彌漫著一陣醇厚的酒香......

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趙熠，卻是難得的沉默了下來，平日里那副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此刻一點都看不見。

許久，他看著面前沉默寡言的謝之宴，皺了皺眉，言又止。

謝之宴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道：“想說什麼？”

“你我之間，有話直說便是。”

“那我直說了啊。”趙熠嘆息了一聲，道，“其實我知道，你與表哥之間，到底還是有什麼變了......”

“雖然看起來，你們還是和從前差不多。”

謝之宴笑了笑，沒說話。

縱是親兄弟，喜歡上同一個子，互相之間都不可能沒有半點嫌隙。

更何況，他與姬無淵之間，還隔著一層君臣關系。

趙熠見他不說話，接著道：“阿宴，我還是很懷念當初我們三個一起念書時，那段愜意純粹的日子。”

說著，趙熠斂了玩笑的神，目流出向往：“那時，你們樣樣出類拔萃，而我樣樣末尾，我帶著一起喝酒吃，帶著你們一起逃學......”

“多麼的肆意暢快啊！”

“后來，表哥九死一生，登基為帝，而你排除萬難，憑一己之力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為了大盛史上最年輕有為的大理寺卿，也為他的左膀右臂。”

“我們也還是像從前一樣，時常有空的時候，在皇宮，或是在我的尋歡樓里一起喝酒暢聊。”

說罷，趙熠自嘲的笑了笑：“但其實，我知道，你們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