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江晚棠在半路上已經想過了。
姬無淵的危機該是有驚無險,亦或者說一切都在他的謀劃之。
且,在到達之前,就差不多該結束了。
不然,謝狐貍不會讓這個時候去。
若是真有危險,按照謝狐貍的正常反應,該是會瞞著,就像這次的瘟疫。
而他讓自己走,就說明這里更危險。
江晚棠抬眸看著謝之宴,微微一笑,難得認真語氣:“多謝...謝大人好意。”
這話沒頭沒尾,偏偏謝之宴聽懂了。
明州那邊算起來已經快到收網的時候,而他讓江晚棠現在過去,不僅可以避開此次瘟疫,還能在姬無淵‘危難’時刻奔赴于他...
有驚無險的同時,還能獲取一份功勞和分。
所謂患難見真,不管日后如何,姬無淵必會將這份義記在心上。
可明知道,他的用意,還是這般義無反顧的趕回來了。
謝之宴沒忍住咳嗽了一聲,眸復雜地看著江晚棠,似是嘆息,又無奈的道:“既是知道,又為何還要回來?”
江晚棠彎著,笑容明,語氣坦誠而堅定:“自然是為了這些苦難的百姓。”
同樣,也為了回報謝之宴的恩。
那日老大夫診出有純之氣的時候,便猜到了幾分。
而后便問了云裳,才知道自己在痛癥發作,意識不清之時,習慣的將他當做了姬無淵,輕薄了高嶺之花的謝大人。
所以在發現謝之宴避著自己的時候,也沒有再找他。
江晚棠的眼睛原本就是帶著嫵的,此刻眼角彎彎,笑意狡黠,活像是只勾人心魄的小狐貍。
謝之宴注視著,眼底藏著本就溫的,一瞬間到不可思議。
當月亮升起的時候,似乎無盡的黑夜也沒那麼可怕難捱了。
江晚棠對著他笑,笑意著點狡黠,說:“謝大人,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謝之宴笑笑,總覺著不會是什麼好話,還是很配合的回應道:“什麼話?”
江晚棠笑著揶揄道:“千年的狐貍,萬年的啊。”
“無論謝大人是哪一種,都能長命百歲。”
正午的日灑落下來,照得周遭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層金,謝之宴看見金閃閃落在江晚棠的上,整個人都在閃閃發。
仿佛連日來籠罩在村子上方的霾,在此刻也迎來了曙。
謝之宴看著,只覺得一顆心也暖了起來。
他角的笑容深刻。
“還是狐貍吧...”
他喜歡狐貍。
謝之宴笑了笑,散漫輕的聲調:“那便承江二小姐吉言了。”
江晚棠神微,角的弧度加深,戲謔道:“看慣了謝大人威風凜凜的模樣,這般弱柳扶風的樣子還是頭一次見。”
“瞧著倒是不錯,只怕上京那些貴們見了,該要心生憐惜了。”
“既然謝大人不適,那便將瘟疫之事由我來理,你好好休養便是。”
說著,看向了一旁的張龍,收起了玩笑之態,正的道:“照顧好你家大人,不要再讓他心這些瑣事。”
張龍跪在地上,雙手抱拳,滿眼激之:“多謝江二小姐!”
江晚棠看著謝之宴蒼白的臉,擺了擺手,道:“快扶你家大人回去休息吧。”
而后,轉離開。
謝之宴目一瞬不瞬的看著江晚棠離開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
張龍看著他,遲疑道:“大人...”
“走吧。”謝之宴淡淡道。
說罷,他轉向營帳走去。
張龍愣了愣,連忙跟上。
等到了營帳,他便看到謝之宴將桌案上的那些公文信件,都收了起來,看得他目瞪口呆。
合著他苦口婆心勸了幾日,都抵不得江二小姐的一兩句話...
接著,謝之宴便整理了一份關于瘟疫前因后果的籍冊由了張龍。
他眸沉靜,語氣幾分肅然:“你讓外面的人,將這些到手上,再傳信給趙虎,讓他即刻回來,保護的安危。”
張龍看著他,頗為詫異的道:“屬下以為大人會再想辦法讓江二小姐離開。”
謝之宴頓了頓,無奈笑道:“一次不,便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不會上當!”
“況且,以的子,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攔。”
所以,他便只能盡可能的幫到。
另一邊,江晚棠并沒有離開,圍著這片染上瘟疫的村子,四查探了一番。
上一世的時候,江南水患并沒有發瘟疫。
而這一次又這麼巧,偏偏是在謝之宴出現的地方,大概率又是有人故意為之。
姬無淵那邊刺殺不,便用炸藥,謝之宴這里又是瘟疫。
看來,這幕后之人,是想讓這兩人都折在這江南了。
江晚棠戴著面罩,遠遠的看著村子里那些躺在路邊,茍延殘,骨瘦嶙峋的難民,他們臉上毫無,閉著眼,微微抖著,似乎在忍著極大的痛苦。
是看著,江晚棠都覺著心無比沉重,抑的令人難以息。
村子的盡頭,不斷地有兵將一尸,拖出來焚燒。
照這樣速度下去,這片村子里的人,很快便要死了。
事遠比想象的要棘手。
但越是此此景,便越是要保持冷靜。
江晚棠看完謝之宴的調查記載,確實如他所說,很奇怪,很詭異。
歷史上的疫癥案例,都是從一兩例病患開始逐漸傳染發,而這次的卻是一發現便是整片村子,連村子里的家禽,豬,貓,狗等都無一幸免。
江晚棠思緒繁雜,在村子附近探查了好幾圈。
想,凡是疫癥,必有源頭。
且此次這般迅猛且范圍如此之廣的疫,實在蹊蹺。
直到發現這片染上瘟疫的村子周圍,連花草樹木都全部枯萎死了,這很不尋常。
村子里的倒還說的過去,可這一整片的,連村外的都全部枯死了。
總不能花草樹木也都染了疫癥?
比起瘟疫,這更像是被人在此投了某種毒。
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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