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珩抖著手,掏出懷中一只被小心翼翼珍藏著的玉海棠,玉罕見,用玉雕海棠花更是難得,這可是他費了好大勁才得到的。
為了趕在今夜前回來,他一路快馬加鞭,幾日幾夜不曾闔眼休息過,累死了好幾匹快馬。
他趕到了,卻也還是錯過了。
蕭景珩看著看著,角突然溢出來一個淺淡的笑容,卻是說不出的苦。
也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他的這些東西了,那個男人會給他更好的一切。
這般想著,蕭景珩的心臟,搐了一下,很疼。
可偏偏他似自一般,眼眸一眨不眨的落在那相擁在摘月樓頂的兩人上。
徐徐晚風,漫天煙火,星輝相伴,人影雙...
瞧著多麼好啊!
那也是他曾經幻想過無數遍的畫面啊。
蕭景珩突然就想起江晚芙說的那句話,說上一世,江晚棠也曾親眼目睹煙火照耀下的他們也曾擁在一起...
此時,漫天煙花綻放,滿城百姓歡呼雀躍,可他卻聽見有人在他耳畔低笑,道:“蕭景珩,遭報應了吧?”
蕭景珩久久凝著那對相擁的璧人,一雙眼眸漫上了的紅。
報應?
確實,這蝕骨錐心的痛楚,可不就是現世報。
這漫天絢爛,原是天道好還...
早就往前走了。
沉溺在過去,不肯走出來的,只是他。
又過了許久,漫天的煙火還在盛放著,蕭景珩卻是站不住了。
他握了手中的那朵玉海棠紅,指節攥得發白,終是閉了閉眼,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轉離開。
煙火照耀下,蕭景珩的背影被拉得很長很長,甚至是出了幾分蕭索和孤寂來。
當年是他一意孤行,沒有正視自己對江晚棠的。
后來他才知道,并不是只屬于他的海棠花。
他只是恰好路過了的綻放。
……
夜越來越深,但整個京城被煙火照亮,依舊如白晝一般。
摘月樓樓頂,江晚棠看著還在漫天綻放的煙火,輕輕喚了一聲:“阿淵...”
盡管煙火聲音很大嘈雜,盡管的聲音很輕很輕,姬無淵還是聽到了。
他“嗯”了一聲,垂眸看著。
江晚棠看著他道:“怎麼放了這麼久還在放?”
姬無淵握著微涼的小手,嗓音低沉溫和:“棠兒累了?”
江晚棠點了點頭。
已經看夠了,再放下去就太浪費了,也會影響城中百姓們的休息。
姬無淵笑了笑,意味不明的道:“時辰差不多了...”
“那我們回宮,嗯?”
江晚棠說:“好。”
姬無淵將打橫抱起,一個閃,兩人便平穩的落到了地面上。
隨著他們的落下,那漫天的煙火也瞬間消散在空中。
很快,一輛看似平平無奇的馬車,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姬無淵袍先行上了馬車,等他轉手去牽江晚棠的時候,后者目看向了另一方向,怔怔出神。
姬無淵順著的目看去,就只看到了一輛黑外表裝飾頗為華貴的馬車,看著也沒什麼特別之。
“怎麼了?”姬無淵不明所以,有些疑的問:“棠兒在看什麼?”
江晚棠瞬間回神,抬手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姬無淵的手上,面自然道:“沒事,就是好奇的看了一眼。”
姬無淵也沒有多說什麼,牽著的手了馬車。
馬車,江晚棠乖乖的靠在姬無淵懷里,閉眼假寐,看似在休息,其實腦海中一直在想方才上馬車前看到的那一幕...
看到一鵝黃的江晚荷上了那輛黑的馬車。
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深夜這個時辰,江晚荷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會出現大街上?
而且看那馬車樣式,絕非江府的馬車。
突然就想起那日謝之宴說過的話,江晚荷最近同戚家那個紈绔風流浪子戚風走得很近。
依照秦氏對江晚荷的護程度,是絕對不可能會讓江晚荷大晚上出來的。
所以,是溜出來的?
看這況應該也不只是一次了。
事態的發展,遠超江晚棠的預料。
是真沒想到,江晚荷一個從小被秦氏保護的很好的無知閨閣千金,竟敢做出這麼膽大的事。
就這樣,懷著繁雜的思緒,江晚棠一路回了宮。
兩人回到皇宮時,已經很晚了。
姬無淵牽著江晚棠的手慢慢的走著,走到長樂宮門口,江晚棠看著閉的宮門愣了愣。
不應該啊,這次又不是溜出去的,云裳他們怎麼著也該會給留門才是啊。
抬眸,不明所以的看向側的姬無淵,后者卻彎了彎,笑看著道:“棠兒,去敲門試試。”
江晚棠疑又好奇的上前,輕拍了兩下,宮門登時就從兩邊打開。
殿門打開的那一瞬,江晚棠的瞳孔猛地一震,映眼簾的是滿院子的各海棠花狀花燈,屋檐下,樹梢上,假山上......甚至是花叢中,都掛滿了暖黃,暖,暖紅調的海棠花燈。
整個大殿燈火輝煌,卻又空無一人。
從宮門口到大殿門口的這一路小道上,更是掛滿了各的海棠花燈。
各花燈織在一起,將整個院子裝點得如夢如幻。
江晚棠怔怔的站在院子中央,半晌,才回眸看向后的姬無淵。
姬無淵眸里染上笑意,緩緩走到的旁,輕輕握住的手,看了看天,子時已過。
他俯在額頭上親了親,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棠兒,生辰吉樂安康。”
“愿我的棠兒,歲歲平安,福澤綿長,喜樂安康,永盛世之繁華。”
江晚棠的瞳孔,微微的震,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姬無淵。
后者笑笑,了的頭,語氣淺淡溫:“怎麼,棠兒連自己的生辰都不記得了?”
江晚棠神復雜,夾著幾分黯然,確實不記得自己的生辰。
因為,從來沒有人為慶祝過生辰。
除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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