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早朝之前，王福海伺候姬無淵穿龍袍之時，瞧著他角的咬痕，言又止。

最后還是沒忍住，開口道：“陛下，您......”

姬無淵冷聲道：“有話直說。”

王福海道：“馬上就要上朝了，您上的傷口真的不先理一下嗎？”

姬無淵抬手上上的傷口，角浮現一抹清淡的笑：“無妨。”

看上去，似乎心不錯的樣子。

王福海不敢再多言。

于是，姬無淵便直接帶著角的傷痕去上早朝了。

這樣曖昧而又明顯的傷痕，明眼人都瞧得出來是怎麼來的。

以至于在早朝之時，謝之宴看著他上的傷口，失神了好幾次。

姬無淵罷除了戚家上早朝的資格，也暫停了他們手頭上職務，至于什麼時候恢復，時間未定。

看似沒有直接下令重罰，但其實何嘗不是故意在折磨人心。

朝廷外人心惶惶，沒有人能猜他的心思。

下朝后，謝之宴隨姬無淵回了太極宮，兩人正在商議關于刑部尚書王安平之事時，江晚棠從寢殿走了出來，顯然是剛睡醒。

沒想到謝之宴在，謝之宴也不知道在，兩人俱是一怔。

只一眼，謝之宴便立馬收回了視線。

江晚棠正準備轉回避，姬無淵笑著朝招了招手，道：“棠兒，過來...”

雖是命令的語氣，尾音卻是纏綿上揚，聽起來便多了幾分綣繾之意。

大殿的氣氛突然沉寂了下來。

江晚棠笑了笑，徑直走了過去，在他旁坐下。

姬無淵著的小手，原本冷冽的眼神都和了一些。

他也不避諱江晚棠，抬手便讓謝之宴繼續說。

謝之宴看到江晚棠安然無恙，放下心來，但在目看向兩人角上如出一轍的咬痕時，眼神暗了幾分。

只是面上不顯，若無其事的繼續談論起王安平之事。

王安平在大理寺牢房醒來之后，一開始咬死不承認自己與戚太后有染，也不認是自己殺了雷石，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姬無淵的意思是，他認與不認都是死，痛快一死和生不如死，一人死和九族死，讓他自己選。

后來，王安平便老老實實的代了自己與戚太后之間，這麼多年暗中私相茍且的風流韻事。

原來當年在戚太后宮之前，兩便以郎妾意，私定終，后來戚太后為進宮拋棄了王安平，而王安平也一氣之下娶了妻。

本是一對怨，可后來戚太后剛宮不寵，哪怕后面費盡心思爬上了龍榻，也是被虞太妃高一頭。

那時的王安平已是居刑部侍郎，手中有實權，前途不可限量，且于戚家在朝堂有利。

于是，戚太后又主找上了他尋求庇護，一來二往，兩人舊復燃，自然而然就滾到了一。

江晚棠正聽得認真，謝之宴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大約是說累了，謝之宴端起桌上的翡翠杯盞，放到邊喝了一口，卻遲遲未開口。

江晚棠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后者不聲的笑了笑，緩緩開口：“只是不管大理寺如何問，這王安平都不肯說出這些年與戚家的之間的勾結...”

很明顯，戚家還有其他更重要的底牌。

姬無淵瞇了瞇眸，眼中劃過一抹暗芒。

這便是他一直不戚家的顧慮所在，他要讓戚家惶恐不安，自陣腳。

待謝之宴離開后，姬無淵開始理起桌案上堆的奏折，江晚棠依舊乖巧的坐在他旁。

手扯了扯姬無淵寬大的袖，上面繡有繁雜的金線和寶石，有點扎，還有點冰。

后者放下手的筆，單手撐在案上，好笑看著：“有話說，還是有求于孤？”

江晚棠瞳孔一怔，莫名的氣虛了幾分：“那陛下打算如何置戚太后？”

“會死嗎？”

這才是江晚棠的主要目的，畢竟答應了虞太妃要將戚太后給來置。

姬無淵卻是揚了揚眉，似笑非笑的問：“棠兒希死嗎？”

江晚棠抬手抱上他的手臂，一雙含桃花眸彎一抹好看的弧度，討好意味明顯：“臣妾若說不希，陛下會應允嗎？”

姬無淵同樣笑看著，沒有毫遲疑的開口道：“會。”

江晚棠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真的？”

姬無淵失笑道：“君無戲言。”

江晚棠見狀，得寸進尺道：“那陛下能不能...將給臣妾來置？”

姬無淵依舊沒有猶豫的道：“好。”

江晚棠眸驟亮，開心的傾湊過去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陛下真好！”

一句輕的“陛下真好”，好似三月春風拂過凍土，將姬無淵心中那抹郁結冰封的疙瘩，悄無聲息地消融了

姬無淵薄挑起，俯在江晚棠的側臉上也親了一親，嗓音慵懶聽的在耳畔說了一句：“禮尚往來...”

夜間的時候，江晚棠便帶著喬裝打扮太監的虞太妃去了慈寧宮。

慈寧宮除了看守之人，再無任何伺候的宮人，戚太后蜷在榻上，臉蒼白，發髻凌，珠釵歪斜，往日的高貴與威嚴然無存。

虞太妃一進來看到的便是這副狼狽至極的模樣，登時就暢快的大笑出聲。

笑聲里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之意。

戚太后循聲了過去，看著太監裝扮的虞太妃，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摘了帽子，褪去了臉上的偽裝。

戚太后瞳孔猛地一，看向的目登時就如淬了毒的利劍一般：“竟然是你！”

“你沒瘋？！”

說完，又搖頭道：“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沒瘋。”

兩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虞太妃惡狠狠的看著：“拜你這個賤人所賜，瘋了十幾年。”

“戚漪蘭，沒想到吧，我又清醒過來了。”

戚太后瞇了瞇眼，指甲深深嵌掌心，厲聲道：“原來是你這個賤人搞的鬼！”

“怪不得...”

虞太妃冷笑著打斷：“怪不得你與你那『』夫會被人發現對吧。”

“哼，賤人，昨夜我送你的大禮滿意嗎？”

似是想到了那不堪的回憶，戚太后臉上登時青筋浮現，幾近目眥裂，激想要手。

只是子一便牽扯到了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虞挽月，你別高興的太早...”

“哀家還是這大盛的太后，等過了這陣，哀家早晚收拾你這賤人！”

這時江晚棠走了進來，戚太后驀地一怔，瞧著江晚棠那張悉的臉，再看著虞太妃，卻是突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