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姬無淵著一黑質緞面長袍，滿臉沉，怒氣沖沖的來到了偏殿。

看架勢，大有要找江晚棠算賬的意思。

他剛踏偏殿，那強大的凜冽氣場襲來，殿的空氣都仿佛瞬間凝固了一般。

江晚棠坐在榻上，子下意識被凍的打了個冷，一抬眸便瞧見了姬無淵那沉得能滴出水來的面容，心中一虛。

姬無淵站在榻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聲音冷得如同寒冰：“別再自作聰明，在孤面前玩這些擒故縱的把戲。”

“孤能容忍得了你一次，不代表次次。”

“有什麼事，你大可直說。”

江晚棠眸一亮，當即手扯上了他的袖，滿眼期待：“那只要臣妾說，陛下就會答應嗎？”

姬無淵冷“嗤”了一聲：“你想得倒！”

說著，垂眸看向了那雙扯著袖的蔥白小手：“把手撒開，有事說事。”

江晚棠不但沒放，還拉著姬無淵的袖輕輕搖晃著，撒道：“陛下~”

“陛下...”

“......”

江晚棠的聲音婉轉，眼神中滿是祈求。

微微仰起頭，水盈盈的目一瞬不瞬的著他，那模樣如同一只向主人撒的小貓兒，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一聲聲“陛下”得越發甜膩糯。

聽得人骨頭都要麻了。

姬無淵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周氣場緩和了不，但依舊板著張冷臉。

隨后，他將袖從江晚棠手中了回來，走向了一旁的榻椅坐下。

離江晚棠的距離不遠不近，但夠不到。

姬無淵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上的長袍，然后單手撐頭看向江晚棠，似笑非笑道：“你可以說說看。”

“至于答不答應，全憑孤的心。”

“你若想提什麼過分的要求，那可不行，孤是帝王，不會慣著你。”

江晚棠起跪在榻上，言辭懇切：“陛下，臣妾的兄長既是被人陷害，那如今事已經查清楚，是不是能讓他復原職？”

又是江槐舟！

姬無淵微微瞇了瞇眸，眸寒冽沉，落在江晚棠的上：“江槐舟雖是冤枉的不假，但他亦有失查之責，孤罷了他的，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從輕發落。”

“你這是在質疑孤的決斷？”

“還是說你想讓孤......徇私舞弊？”

江晚棠聽到后面幾個字，眨了眨眼，眼神純澈干凈：“可以嗎？”

姬無淵被這直白的眼神和話語嗆了一瞬，于是到的拒絕轉了個彎。

“想讓孤答應？”

江晚棠眸驟亮，用力點了點頭。

“也不是不可以。”姬無淵角彎起，他微微歪著頭，漆黑的眼眸出狡黠的笑容來，只是那笑容淬了毒，人不寒而栗：“但孤現在心不佳，不想答應。”

江晚棠的臉‘刷’的一下就變黑了，想揍人了。

行，他是皇帝，他是爺，忍。

江晚棠咬了咬牙，是出一抹溫婉得的笑容：“那不知陛下要怎樣，才能心好一些呢？”

姬無淵眼瞧著吃癟了還一副強歡笑的模樣，頓覺十分可有趣。

于是原本糟糕的心，似乎也沒那麼糟了...

姬無淵角的笑容加深，涼涼道：“這樣吧，你做孤的侍，什麼時候把孤伺候舒服了，孤就說不定就答應了。”

江晚棠思索了片刻道：“萬一陛下舒服了，故意拖著臣妾不答應呢？”

姬無淵晴不定的，鬼知道他什麼時候心能好。

能等，兄長可等不得。

“孤在你眼里就是這樣的人？”姬無淵簡直氣笑了。

“孤好歹是一國之君，一言九鼎，會做出這種言而無信的小人行徑？”

“那陛下便當是臣妾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給個期限吧。”江晚棠道。

姬無淵冷哼道：“一個月。”

江晚棠討價還價：“半個月。”

“江晚棠，你買菜呢？”姬無淵冷笑了一聲，語調陡然變冷：“怎麼？不愿意？那此事便沒得商量了。”

“愿意，當然愿意！”

江晚棠咬咬牙，笑著看向姬無淵：“陛下寬宏大量，臣妾怎麼會不愿意呢？”

姬無淵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戲謔：“明日早朝后，孤要在書房看到江侍的影。”

江晚棠角揚起一抹假笑：“臣妾一定準時到。”

......

翌日，天不亮，云裳就把江晚棠拖起來梳洗打扮了。

聽到小太監來報姬無淵快下朝了，早膳都未來得及吃，就急急忙忙的趕去書房候著了。

姬無淵來到書房的時候，看到候在殿打瞌睡的江晚棠，勾了勾。

他一掃方才臉上的霾，周的冷冽氣勢都溫和不。

隨后，姬無淵狀似不經意的輕“咳”了兩聲，江晚棠立馬清醒。

迎上前，福道：“臣妾參見陛下。”

姬無淵淡淡道：“免禮。”

“江侍，過來給孤研墨。”

江晚棠依言跪坐在案旁替他研墨。

王福海奇怪的看著這兩人，一時間像丈二的和尚不著頭腦。

江晚棠研著墨，沒一會，就聽王福海開始不斷進出稟告：“陛下，王人送來了湯正，在外面候著。”

“陛下，夏婕妤送來了點心，在殿外候著。”

“陛下，嘉妃娘娘送來了人參燕盅，在殿外等候。”

“陛下，賢妃娘娘剛做了您吃的百花，特意命人趁熱送過來了”

“......”

這些，以往姬無淵不一定會收，今日卻是破天荒的全收了進來。

各類香味俱全的珍饈食，不多時竟是放了滿滿的一大桌。

香味瞬間縈繞了整個大殿，江晚棠一雙眸睜得大大的，看著不自覺的咽了幾口口水。

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送的那些黑乎乎的糕點。

這樣一對比，似乎，確實有些上不了臺面......

這時，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