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驍冷笑一聲,說:“林蘭遙,多日不見,你還是這麼令人討厭。”
林蘭遙淡淡道:“彼此彼此。”
林蘭遙失憶之后,高博特地跟他講過林承驍這個人,險,狡詐,嫉妒心強,雖然跟他是手足,卻對他恨之骨。
當然,沒失憶之前的他,對林承驍同樣恨之骨。
在林蘭遙回國之前,林氏集團可以說是被林承驍一手掌控,等林蘭遙回國之后,只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將林承驍拉下了馬,清洗了他布置在集團的勢力,并且將他趕出了林氏集團。
現在,林承驍還擁有林氏集團百分之五的份,但是已經沒有任何實權,跟普通的小東差不多。
因此,林承驍更加仇恨林蘭遙,也更加仇恨林家老爺子。
他恨林蘭遙奪他的權勢,他恨老爺子事不公平。
同樣是林家的脈,為什麼老爺子就要站到林蘭遙那邊?
竟然還默許林蘭遙將他趕出林氏集團,實在可惡!
“林蘭遙,別以為你將我趕出林氏集團,你就能一手遮天,我曾經失去的,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的。”
林蘭遙面不改:“好啊,我等著你來討。”
他故意在“討”這個字上加重讀音,從他齒間溢出,似乎被染上了歧視鄙夷的彩,猶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對匍匐在他腳邊的花子給予的恩賜。
林承驍心頭大怒,目猶如淬了毒一般,死死地盯著林蘭遙俊的臉,修長的手指猛地握,似要立刻發飆一般。
可最終,他礙于現在的場合,下火氣,嘲諷地說道:“五年前,不知是誰跪在我的面前,承認自己是賤種,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如今倒是狗仗人勢,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林蘭遙邊笑容依舊,只是那笑沒有毫溫度,令人不寒而栗。
“說到賤種,誰人不知,堂堂林氏集團的前任總裁林承驍,是林家的私生子?”
說著,他用同憐憫的目看著林承驍,邊的笑容冷而艷,緩緩開口:“林承驍,你真可憐。”
他知道怎麼樣摧毀林承驍的驕傲跟自尊。
林承驍一直以自己的私生子份自卑,不管他有多優秀,有多厲害,不管他的父親有多重視他,他始終被林蘭遙凌駕在頭上。
因為林蘭遙是原配生的,而他,是見不得的小三生的,即便他的父親趕走了林蘭遙母子,將他的母親扶為林家太太,但是,林老爺子始終頑固地覺得,林蘭遙才是林家的長子嫡孫,林蘭遙才有繼承家業的權利。
林承驍怒不可遏,握的手指關節發出“咔咔”的聲音,恨不能立刻撲上去拎斷林蘭遙的脖子。
林蘭遙依舊用那種同憐憫的目看著他,就好像看著一只卑微的螻蟻。
林承驍死死咬牙關,忍得肝都痛了,忽地想起什麼,他測測地笑了。
“林蘭遙,要說可憐,也應該是我可憐你啊。你那麼珍惜,寧肯放棄生命,放棄自尊都要保護的人,最終還不是棄你而去,嫁給了別的男人?”
“眼睜睜看著跟別的男人走婚姻的殿堂,你有沒有心如刀絞,痛不生?”
甘愿放棄生命,放棄自尊都要保護的人?
心如刀絞,痛不生?
抱歉,對于毫無記憶的林蘭遙來說,林承驍這些話除了讓他好奇,是否真的有那樣一個人之外,對他造的傷害為零。
林蘭遙毫無誠意地聳了聳肩:“真是對不起了,那些事,我全都忘記了。”
他本來是實話實說,但林承驍卻以為他是在掩飾自己的心痛,冷嘲道:“你當年得要死要活,還為了出國,將自己變得強大,你以為你隨隨便便說一句忘記了,我就會相信嗎?”
“林蘭遙,別裝了,心痛就說出來啊,其實你也輸得不冤,畢竟嫁的那個男人,比你優秀多了……”
林蘭遙直接打斷他的話:“你先告訴我,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啪的一聲,林承驍似乎聽到了自己理智崩裂的聲音。
他說了那麼多,林蘭遙居然問那個人是誰,他是故意的吧!
林承驍氣得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怨恨又惡毒地瞪著他,幾乎是從牙里出幾個字:“那個人不就是——”
“喲,林大爺,好久不見,近來還好嗎?”
隨著一聲歡快的招呼,陸司玄的影出現在二人面前。
只不過陸司玄雙眼只看著林蘭遙,直接無視了林承驍的存在。
林承驍的臉難看得厲害。
與林承驍難看的表相反,林蘭遙在看到陸司玄時,臉上浮現出真誠的笑意,略點了點頭:“好久不見了,陸。”
林蘭遙以前并不認識陸司玄,失憶之后,在蘇黎的介紹下,他才開始接陸司玄提供的治療,不過,這都是進行的,在外人,特別是林承驍面前,兩人都心照不宣地裝作普通朋友。
陸司玄和林蘭遙二人旁若無人地閑聊,完全當林承驍不存在,林承驍的臉難看到極點。
就在這時,一個侍應生端著托盤走到他邊,恭恭敬敬地說道:“林先生,有一位士讓我將這張紙條轉給你。”
侍應生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剛巧能讓周圍的人都聽清楚。
林承驍面稍微緩和,接過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中庭見面,不見不散。”
一定是自己的慕者。
林承驍邊勾起恰到好的弧度,瀟灑倜儻地離開。
林蘭遙瞥了眼林承驍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神,忽然低聲開口:“跟著他,注意安全。”
“什麼?”陸司玄莫名其妙地盯著林蘭遙,“跟著誰?”
林蘭遙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眸向坐在角落的簡寧。
簡寧自然知道他那句話是對說的,立刻站起來,沒有毫猶豫地跟著林承驍離開。
陸司玄是聰明人,看見林蘭遙的視線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酒店中庭很大,昏暗的燈下,一小片樹林郁郁蔥蔥,順著一條小路往前走,便看到假山流水,亭臺小橋,頗有幾分江南水鄉的風。
這還是簡寧第一次跟蹤別人。
張地提著裾,貓著腰,悄無聲息地鉆樹林。
前方,男人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也趕停下腳步,躲到樹后。
假山旁,矗立著兩個影,一個是林承驍,另一個側而站,被旁邊的熱帶植擋住了臉,簡寧探出頭打量了許久,都還是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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