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瑯這句話,就夠了。
沈若錦跟秦瑯一起往回走,沿路到侍劍舞刀和李祿帶著一道回了宮。
當天晚上秦瑯就把祁明逸和一眾眾臣召宮中,讓他們在皇族之中選出一個適合繼位的年來,暗示自己想要禪位。
眾臣大驚,連祁明逸都慌了。
從一開始不愿尊沈若錦為皇后,變了求著沈若錦當皇后。
一連月余,眾臣上書,將沈若錦夸得天上有地下無,仿佛不做北漠的皇后,天就要塌下來了。
秦瑯把這些折子拿給沈若錦看,偶爾有一兩本格外才華橫溢的,他還親自讀給沈若錦聽。
沈若錦從小到大沒被人夸,卻也沒有被這麼人變著法子夸過。
秦瑯如今是北漠之主,負萬民重任,自然不可能說撂攤子就撂攤子。
但是暗示祁明逸他們說自己不想干了,還是很有效的。
至現在沒有一個人敢說沈若錦不好。
什麼選秀納妃,再也沒人提了。
甚至在幾個重臣跟秦瑯在書房議事的時候,都有人開口問:“皇后娘娘今日怎麼沒來?”
他們十分自覺地將“娘娘”這個稱呼換了“皇后娘娘”。
秦瑯便同他們說:“先前有人說后宮不得干政,娘娘回去之后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壞了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所以還是不來了。”
先前大喊“后宮不得干政”的那幾位,在其他幾人的怒視下跪了,“臣有罪!”
祁明逸甚至開始問:“陛下登基也有些時日了,這封后大典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
“不急。”秦瑯不不慢道:“還沒答應做皇后呢。”
祁明逸和一眾大臣聞言頓時:“……”
于是,北漠朝野上下掛起了一求沈若錦趕接皇后之位的風。
沈若錦上午里待在宮里,到了下午被秦瑯帶著出宮去閑逛。
將整個北漠都城好吃、好玩的,都吃了一遍,逛了一遍。
有時候也會在外頭“偶遇”那幾個重臣。
一個個苦口婆心地勸,就差跪下來求當皇后了。
但是沈若錦只有一句“我還是覺得大齊更好。”
祁明逸和一眾大臣聽到這句話,覺天都塌了。
次數多了,連秦瑯也忍不住問沈若錦:“你真那麼不想當北漠皇后?”
“不想。”沈若錦道:“我只做你的妻。”
唯一的妻。
秦瑯笑道:“不是連我也不想要就行。”
撂挑子不干說的簡單。
實則很難。
地位越高,責任越大。
秦瑯既然已經做了北漠的皇帝,就得為江山萬民負責。
他先前為了清除秦宏以及幾個皇子的殘余勢力,大開殺戒,清掃了很多人。
現在提拔上來的臣子都是愿意為他鞠躬盡瘁的。
若秦瑯真的禪位給別人,很難保證新帝會善待這些臣子。
而且年紀小的不住人,年紀大的心思多,說不定還忌憚他這個云游在外的太上皇,想著把他暗殺了。
總之禪位是不能禪位的。
而且大齊那邊,只要裴璟不死,就是板上釘釘的大齊皇帝。
秦瑯可不能讓人說沈若錦原本是能做皇后的,卻因為選了他做夫君,往后余生只能浪跡江湖。
更何況,他亦有一統天下,讓世上再無戰爭的宏圖大志。
沈若錦是這世上最懂秦瑯的人。
所以,他們之間本就不必多說什麼,就給了彼此最大的信任。
七月初,大齊那邊的探子傳來消息,說裴璟撐過來了,沒死。
沈若錦聽到這個消息,頗覺憾。
早知道那時候應該再補一箭的。
探子說裴璟沒死,但是李鴻死了,裴璟為了穩住朝廷,將一眾大臣的嫡都收后宮,如今三宮六院十二妃全都滿了,還有人和答應之類。
慕云薇和李家小姐都做不皇后,另有嬪妃虎視眈眈。
但后位一直空懸。
說起來,大齊和北漠的皇后之位都棘手的。
西疆那邊也來了信。
三哥在信上說,自從裴璟暗害了元平以圖上位的消息傳出來之后,各方將領都有了自己的主意。
霍飛有自立為王的跡象,連馮良都不聽號令。
他們在西疆,固守一方。
不管裴璟如何下旨傳召,他們都絕不回京。
而且現在讓裴璟頭疼的事太多,他本就顧不上西疆這邊。
沈若錦看完信之后,卻沒有松了一口氣的覺。
大齊正值多事之際,眼看著就要大。
“信上寫了什麼?”
秦瑯將信接過去看,立刻就知道沈若錦在擔心什麼了。
他倆原本都是大齊人,在大齊長大,為大齊而戰,自然不希大齊,百姓遭殃。
可裴璟得位不正,注定大齊不可能太平。
秦瑯手攬著沈若錦,“連霍飛都想著自立為王了,可見如今的大齊到了什麼地步。”
也就是沈家人恤百姓,不忍西疆再陷戰爭,不然沈家也可趁著世爭雄。
沈若錦惱火道:“裴璟怎麼就沒死呢?”
要是裴璟死了,再從元氏皇族挑出一個新帝人選來,大齊都不至于這樣。
秦瑯道:“或許老天爺是想留著裴璟的命,讓我去取。”
作為北漠皇帝,他跟裴璟共逐天下。
作為元平的兄弟,他該殺了裴璟為元平報仇。
沈若錦聽到秦瑯這樣說,凝眸看著他。
秦瑯了的耳垂,“好了,你給阿公和兄長回封信,說說你來了北漠都城過得如何吧,免得他們擔心。”
沈若錦剛要提筆鋪紙,就看見秦瑯率先提筆。
秦瑯道:“你說,我替你寫。”
分明他自己想知道沈若錦來了北漠之后過得開不開心,所以才特意找了這樣一個由頭。
沈若錦笑了笑,“行。”
于是這封信就了沈若錦口述,秦瑯代筆。
跟阿公和兄長們說的每一句話,都由他落筆寫在宣紙上,送往萬里之外,送到的親人邊。
最后秦瑯用自己的口吻,在末尾向阿公和沈家眾人問好。
不管他是盛京城的秦小王爺,還是北漠的皇帝,都是沈家的姑爺。
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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