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聽到這話，臉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偏偏那些沖上山來的士兵，都在異口同聲地喊著這句話，聲浪越來越高，傾盆大雨都蓋不住這些聲響。

傾盆大雨不斷地落下來，天霧蒙蒙的。

侍宮人給一眾王公大臣打著傘，眾人都圍著元和問：“殿下，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馬上就要打上了！”

元和極力表現出鎮定，吩咐人帶著眷先從后側的小道下山。

可衛去小道上一看，立刻回來稟報：“下山的路都被他們給堵住了，連小道也走不了。”

這話一出，眷們都驚慌失措，有人嚶嚶哭泣起來。

沈若錦打著傘，站在元思寧側。

“沈若錦。”元和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喊沈若錦上前，他說：“你在西疆曾以勝多，退西昌軍，今日這般的局面，殺退那些軍，對你來說也不是難事，對不對？”

元和急需一個人來穩住人心。

他說：“只要你能讓他們退兵，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沈若錦道：“當日我在西疆能打退西昌人，是因為有沈家軍。”

元和道：“我也有五萬軍。”

沈若錦心說軍這些酒囊飯袋，可比不上我們沈家軍。

而且你先前一直把我在宮中，現在遇到事了，想讓我為你賣命，是不是想得太好了一些？

“沈若錦！”元和見不語，當即又道：“只要你今日能穩定局面，我必放你自由！”

沈若錦心道：這可不是什麼人的條件。

秦祁回來了，“啟稟殿下，來的是東州軍，帶頭的是安東侯韓峰和六殿下元平。”

“元平已死，韓峰肯定是找人假冒六弟！”元和一口咬死元平已經死了，當即又道：“秦祁，你和沈若錦一起殺退這些軍，回城之后，必有重賞。”

“是，殿下。”

秦祁應聲之后就看向了沈若錦。

沈若錦將傘遞給了小侍，回頭看了元思寧一眼之后，就跟秦祁一起帶兵去阻攔東州軍。

兩人騎馬而行。

“若錦……”秦祁想跟說什麼，卻被大雨蓋過了聲音。

沈若錦策馬而行，沉聲問道：“東州軍有多人？”

秦祁道：“至七萬。”

“衛只有五萬。”沈若錦道：“就算這時候派人回城調兵也來不及了。”

秦祁心里自然也清楚。

連元和都沒有想到，元平那個廢竟然還真能翻出浪來。

秦祁問：“你打算怎麼打？”

沈若錦道：“自己人打自己人，這算什麼？”

“你的意思是……”

秦祁約意會到了，但他不敢相信。

沈若錦道：“六殿下真的死了嗎？”

秦祁沉默。

沈若錦又道：“皇上臨死前真的將皇位傳給了五殿下嗎？”

秦祁沒法回答。

他不想騙沈若錦。

可真話……真話是不能說出來的。

沈若錦勒馬而立，回頭跟秦祁說：“皇上生前讓六殿下主政，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誰都知道元平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

但他聽話啊，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那些大臣們整天圍著他說這說那，他煩不勝煩，也沒說要殺了誰。

皇帝的幾個兒子什麼樣，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在重病的時候，寧可讓廢兒子主政，也不考慮元和，這態度還不明顯嗎？

秦祁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答應了五殿下……”

“你答應了，我可沒答應。”沈若錦道：“若你非要執迷不悟，休怪我手下不留！”

秦祁大驚，“若錦，你……”

“拔劍。”沈若錦率先出了長劍，“你若贏了，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攔，若我贏了，你就聽我的。”

不想這麼多衛和東州軍因為上位者的爭奪死在這里，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結束這場爭斗。

秦祁看著沈若錦，“我不想對你拔劍。”

“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沈若錦說著一劍刺了過去。

大雨滂沱，劍影寒。

秦祁眼看著沈若錦手中之劍刺向了他的膛，立刻出佩劍去擋。

兩人在馬背上起手來，誰也不讓著誰。

隨后而來的軍們見狀，想勸又不敢上去勸。

隨著沈若錦的劍招越來越凌厲，秦祁也用出了最拿手的招式，兩人同時從馬背上飛躍而起，在山林間劍氣縱橫，砍斷了無數樹枝。

最后一擊發出時，一人的樹都生生被砍斷了。

秦祁被沈若錦刺穿了肩膀，制在地，長劍手而出。

沈若錦拔出劍來，劍上還在滴。

大雨將人澆了落湯一般。

沈若錦卻一點都不狼狽。

居高臨下地看著秦祁，“你輸了。”

沈若錦說：“把兵符給我。”

秦祁咬牙道：“不行……我不能背叛五殿下。”

沈若錦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沉聲道：“秦祁，你是在我殺了你嗎？”

秦祁道：“若錦，五殿下待我不薄……”

沈若錦直接開口打斷他，“即便他待你不薄，他也是臣賊子。”

秦祁一時無言以對：“……”

沈若錦負手持劍，朝他出手去，“兵符給我。”

秦祁猶豫再三，遲遲沒有拿出來。

沈若錦直接一把將他推倒在地，從秦祁上搜出了兵符。

沈若錦拿著兵符，轉走出山林，翻上馬，高聲道：“所有軍聽我號令！”

“是！”

衛們在大雨中齊聲響應。

沈若錦道：“五皇子元和弒君奪位，其罪當誅，諸位隨我下山接應六皇子元平！”

“這……”

衛聽到這話都傻眼了。

他們是來抵擋東州軍的啊。

有人提出了異議。

沈若錦劍指其人，“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那人嚇得不輕，慌忙道：“自然是想活。”

沈若錦高聲問眾人，“你們呢？”

眾軍異口同聲地回答：“想活！”

“想活就跟我走！”沈若錦縱馬下山，帶著大批衛去跟六皇子元平會合。

然而，沈若錦還沒見到元平，先遇上了東州軍主帥韓峰。

兩兵相接，韓峰帶頭殺上山來，雨勢太大，他看不清來人，便高聲問道：“來者何人？”

沈若錦道：“沈家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