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最快恢復如常,笑道:“皇兄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一些。”
元平可不覺得秦瑯是在開玩笑。
他跟秦瑯來往這麼多年,多還是有點了解秦瑯的。
他既說得出這種話,心里八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不過這說明秦瑯心里只有大齊,沒有北漠,元平還樂于見到的。
一頓飯吃下來,眾人都沒怎麼筷子。
心思卻是轉了又轉。
李鴻不得秦瑯和秦羽不和,這次要不是北漠人忽然橫一腳,皇帝就算不賜死秦瑯,也要將其流放三千里。
鎮北王雖然被削了爵位,王府也被收回,但秦驊還好好的活著,也沒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凄慘樣,李相心里其實是不滿意的。
這未免也太便宜秦家人了。
現在北漠來使甚至北漠四皇子秦羽見了秦瑯這般客客氣氣,更是跟李鴻想的完全不一樣。
李相心中不滿,面上卻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緩緩開口道:“秦公子一向開玩笑,四皇子不要見怪。”
“是嗎?”
秦羽來大齊盛京之前,就已經把幾個重要人的關系都清了。
知道李相跟秦瑯有仇。
這時候聽到李相說話,他只是笑了笑,“那我敬皇兄一杯,還請皇兄賞臉。”
秦羽說著先干為敬,放下空杯之后,目就落在了秦瑯上。
秦瑯沒,面如常道:“出門前夫人代過,在外飲酒。”
“對對對,二郎最聽夫人的話了。這一杯,我代二郎喝了。”
元平舉杯一飲而盡。
秦羽沒說什麼。
但同行的北漠使臣已經頭接耳,開始議論秦瑯這個先帝之子太不給四皇子面子。
秦瑯不以為然。
秦羽裝模作樣地讓眾人不要多言,他此來大齊,原本是想借大齊皇帝的手殺了秦瑯。
哪知道大齊皇帝病中糊涂,臨了臨了,竟然還放了秦瑯。
現在真要讓他把秦瑯迎回北漠,還不知要怎麼向父皇代。
只能寄希于秦瑯不想去北漠,或者說秦瑯因為某些人某些事去不了北漠。
秦瑯坐在宴席上,卻并不怎麼說話。
明明今日他是主角,卻好似事不關己一般。
大齊這邊幾個陪同的大臣找了好幾個話題,才勉強讓場面沒有那麼冷清。
酒過三巡之后,歌舞悠悠。
元平忙了好一陣子,都沒有玩樂,今天借著宴席賞起歌舞來。
秦瑯對此卻沒有什麼興趣。
對面的秦羽也不看人,目一直落在秦瑯上,見他看了過來,就沖他舉了舉杯。
秦瑯無心繼續,率先起道:“天已晚,家中夫人還在等候,恕不久留了。”
元平自然是想讓他再留一會兒,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秦羽也帶著北漠眾人起謝六殿下款待,天不早,他遠道而來,該回去歇息去了。
元平這才讓宴席散了,帶著李鴻等人送了秦瑯和秦羽等人一段路,便讓眾人自行出宮。
秦瑯率先離去。
秦羽三步并作兩步,追了上去,“皇兄!皇兄留步!”
“別這麼喊我。”秦瑯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秦瑯,真要喊我,直呼其名即可。”
“那我就喊你秦瑯了。”秦羽走在秦瑯側,把后那些人甩開了一段距離。
這位北漠四皇子實在對秦瑯很興趣,看了一晚上都沒看夠,此刻走在他側,還不忘問:“你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因為在家里等你,你就這麼急著回去?”
秦瑯懶得搭理他,“關你什麼事?”
“算起來,你夫人就是我嫂嫂,自然關我的事。”秦羽一副脾氣很好、臉皮很厚的樣子,“我想知道嫂嫂是個什麼樣的人。”
秦瑯側目瞥了他一眼,“你若真想知道,早就派人查清楚了不是嗎?”
秦羽笑意微頓,“這不一樣。”
秦瑯都懶得問他這有什麼不一樣。
秦羽自顧自道:“底下人查出來的,怎麼比得上你親口說的?”
秦瑯負手而行,“看來你不僅要打我的主意,還想打我夫人的主意。”
“這話聽著有些奇怪。”秦羽說:“搞得我像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宮道長長,月和燈火之一同灑落其中。
秦瑯在兩種里穿行而過,“你以為你現在的心思見得了人嗎?”
秦羽腳步微頓,沒再追著秦瑯的步伐,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
秦瑯的目像是能看穿人心一般。
只一眼,就讓人不敢輕舉妄。
后眾人隨之而來,幾個使臣紛紛上前道:“四殿下……”
秦羽抬手制止了他們開口,“回去再說。”
眾人齊聲應“是。”
秦瑯是第一個出宮的,讓人牽了馬來,騎馬回府能快一些。
夜已深,街道上的店鋪都打烊了,小攤販們也都收拾了東西回家,整條街空的,只有零星幾家酒樓客棧門前的燈籠還亮著。
四下無人,秦瑯策馬在街道上飛馳,想著早些回家去。
然而,就在經過轉角的時候,一道絆馬索藏在夜之中。
秦瑯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勒馬退后。
飛馳的駿馬被絆倒,仰天嘶鳴。
秦瑯迅速翻下馬,腳還沒沾地,就看見影冒出十幾個黑人。
另一邊也平白冒出數量更多的黑人。
有埋伏。
秦瑯立刻棄馬,飛躍上屋檐。
一眾黑人見狀也跟著上了屋檐,上下圍困、左右包抄,同時向秦瑯發難。
秦瑯手里只有一馬鞭,因為進宮赴宴的緣故,沒帶任何兵。
黑人手中的兵刃卻在月泛著森然白。
領頭那人沉聲道:“他沒有趁手的兵,速戰速決!”
一眾黑人應聲而上。
秦瑯揮舞馬鞭,將四五個黑人打落屋檐,從后面襲的那人也被他一腳踹飛出去。
一眾黑人見他以一敵眾,毫不怯場,甚至手直接把人廢了,都有些膽戰心驚。
領頭的黑人見眾人心生俱意,怒喝道:“上!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
秦瑯手中的馬鞭很快就被沖上來的黑人砍斷,他直接棄了斷鞭,空手奪過黑人手中的長劍。
正打得如火如荼之時,一人一馬穿過長街朝這邊飛馳而來。
片刻后,那人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飛上了屋檐,拔劍出鞘,將七八個黑人打落在地,跟秦瑯后背相抵,共同面對越來越多的黑人。
秦瑯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沈若錦,他手里握著剛從敵人手里搶過來的長劍,笑了笑,“夫人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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