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和秦瑯回到鎮北王府報喜訊。

王妃得知秦瑯中了頭名會元，想去文昌廟還愿。

但又不想讓兒子媳婦知道前些天為了祈愿秦瑯能高中，在廟外守了一夜搶著上頭香，就打發兩人去安西王府跟阿公報喜，自己去文昌廟。

秦瑯道：“會試結束那天好歹還有桌席面吃，中了會元，連家都不讓待了。”

王妃道：“你不想去安西王府報喜是吧？那行，你留下，讓錦兒去。”

“我想去。”秦瑯連忙道：“既是報喜，怎麼能讓阿錦一個人去，我自然是要跟一道的。”

王妃看著他，一臉“我還不知道你”的表。

沈若錦看著這母子倆你來我往，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去安西王府別空手去，把庫房里的百年人參、靈芝什麼的都帶上。”

王妃說這些東西外頭不好找，沈家現在正缺這些，都是用得著的。

不等沈若錦開口，就搶先道：“都是一家人，錦兒可別跟我客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沈若錦不好再推辭，“多謝母親。”

“這有什麼好謝的。”王妃說：“錦兒什麼都好，就是跟我太客氣了。”

對沈若錦來說，王妃更是什麼都好。

何嬤嬤去庫房把各種名貴藥材都搬了出來，帶到安西王府去都得用車拉。

沈若錦和秦瑯前腳剛出門，王妃后腳就去了文昌廟。

到沈家的時候，梅映雪不在。

阿公說：“這次會試出了科舉舞弊，皇帝震怒，把作為主考的梅太傅還有兩名副考都打天牢了，映雪聽說他父親出事，趕回梅府去了。”

沈若錦說：“梅太傅出事，嫂嫂怎能不著急，肯定是要回去看看的。”

秦瑯道：“阿公莫急，我已經派人去打聽此事的來龍去脈的，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那是再好不過。”

沈毅現在越看這個姑爺越喜歡。

不僅長得好，還能扛事，武能策馬馳沙場，文能會試中會元。

最關鍵的是，不管遇到什麼事，他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有能力，有擔當。

還有肚量。

沈毅聽說這次涉嫌科舉舞弊案的人是以裴璟為首的。

梅映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沈毅吩咐婢們先擺飯。

沈若錦還有秦瑯陪著阿公一道用飯。

不多時。

一襲藍的沈知安就過來了。

三哥上已經不見半點癡傻模樣，行如風，坐如松，眸溫和，氣度翩翩，得廳堂來，先向祖父問安，然后依次喊：“小十，妹夫。”

秦瑯還是第一次聽沈知安喊他妹夫，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后笑道：“一陣子不見，三哥這是好了？”

沈知安溫聲道：“好了。”

其實是徐醫把他上的噬心蠱毒制下去，多日施針救治讓他恢復了神智。

眼下看起來跟從前一般無二。

可要想徹底除蠱毒，還是得找到給他種下蠱毒的人。

秦瑯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三哥不知道，我盼這一天，久矣。”

沈若錦想到先前在遇水城的時候，秦瑯非要讓三哥喊妹夫的景，實在有些沒眼看。

也不知道三哥還記不記得？

沈知安在祖父另一邊坐下，幾人一邊用飯，一邊說著談論這次科舉舞弊的事。

午后，日頭逐漸西移。

梅映雪從梅府回來了。

行匆匆，剛回來就求到了沈毅那里，“祖父，我爹一生清正，刻板到了迂腐的地步，絕對不會試題給舉子的，求您、求您想辦法讓我去天牢見我父親一面。”

秦瑯正陪著阿公下棋，沈若錦和沈知安在一旁觀戰。

梅映雪滿心焦急，一進來就跪下了。

“映雪，你這是做什麼，趕起來。”沈毅喊了聲，“小十，快扶起來。”

沈若錦上前扶梅映雪起來，“嫂嫂莫急，阿公若是能幫，一定會幫你的。”

梅映雪連連點頭，“現在滿朝員都知道梅家攤上大事了，我兄長他們去找人疏通，所有路子都走不通，眼下、眼下我只能來求祖父了。”

梅映雪出嫁之前，梅太傅已經住進了貢院，跟外界完全隔絕開來。

出嫁當日在城門口遇上了沈十扶棺回京，寧可為沈知洲殉，也不愿嫁去盧家，兄長曾來沈家要人，父親卻因為在貢院，不曾出現過。

甚至后來會試結束，父親派人約見了一次，問：你真的想好了，要為沈知洲守節一生嗎？

在得到梅映雪非守不可的答案之后，梅太傅只說‘你不后悔就好’，盧家那邊他會親自登門賠罪。

做父親的能為兒做到如此地方。

梅映雪這個做兒，更要盡力救父親。

梅太傅一生清正，刻板迂腐，在京城素有清流之名。

沈毅道：“科舉舞弊非同小可，眼下要救你父親出來，我的確辦不到，讓你去天牢見他還是可以。”

“錢管家！拿我的印信來。”

沈毅喊老管家拿來印信，又讓他陪著梅映雪一起去天牢。

沈若錦道：“天牢不比別的地方，我陪嫂嫂走一趟。”

“小十。”

梅映雪看著小十，眼中滿是激。

父親以前的那些門生故舊都怕被此事牽連，不肯出援手，沈家人卻愿意陪去天牢。

“小十陪映雪去也好。”

沈毅對小十是放心的。

梅映雪太過文靜，去天牢那樣的地方，怕是要被人欺負了去。

秦瑯起道：“我陪你們一起去。”

老管家道：“去天牢這種地方，人越越好，人一多只怕引人注目。”

“是這個道理。”沈知安道：“妹夫若是有心，不妨多打探打探宮里的消息。”

秦瑯緩緩道：“三哥果真是恢復了。”

“宮里的消息哪是那麼容易打探的？”

沈毅并不贊。

“倒也不難。”秦瑯道：“我中了頭名會元，還不曾面圣謝恩，正好進宮走一趟。”

“姑爺……”

梅映雪激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秦瑯搶先道：“嫂嫂不必客氣，阿錦陪你去天牢，我這就進宮。”

沈知安道：“皇宮和天牢都不是隨意去的，你們不妨先想想要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