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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帳春深》 第162章 秦瑯是個妻管嚴

裴璟氣得有些頭暈,本就不信秦瑯能為他連中三元的阻礙,當場放話道:“論家世,我不如你。論文采,你不如我。”

裴璟的妹妹裴思雨也按捺不住,話道:“說大話誰不會?秦小王爺,你日里流連歡場、賞戲聽曲的,書都沒看過幾本吧?”

周遭的舉子們聞言,都暗笑不已。

“貢院門前,不得喧嘩。”

負責檢查舉子有沒有攜帶小抄和不應該攜帶之位的衛看這邊吵鬧,高聲提醒道。

裴思雨立刻收聲,方才發笑的舉子們也收起了笑意,當做無事發生。

“無論是家世還是文采,你我都沒什麼可比的。”

秦瑯就沒把裴璟放在眼里。

若不是皇帝非要他下場應試,他也不會跟裴璟坐在同一個考場上。

人是不會把跟自己完全看不上的人當做對手的。

“夠了秦瑯!”裴璟聞言卻覺被辱了一般,怒氣火氣齊齊沖頂,“不說狀元,只要你的名次比我高,我就——”

他說到一半,忽然清醒了一些,又頓住了。

秦瑯問道:“你就如何?”

裴璟道:“我就不朝堂,遠離京城,從今以后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那敢好。”秦瑯笑道:“雖然贏了你也沒什麼意思,但是從今以后再也不用看到你這張討厭的臉,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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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王爺揚眸道:“這事,我應下了。”

“那要是裴哥連中三元,你又待如何?”

慕云薇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沈若錦夫婦一敗涂地的模樣。

眼中,論錢財府邸,現在的裴璟是比不上秦瑯,但是在做文章這件事,秦瑯絕對比不過裴璟。

沈若錦不緩不慢道:“不如何。”

侍劍飛快地接話道:“是裴解元自己放的話,我家姑爺可沒他。”

反觀慕云薇,現在明擺著要秦瑯說出個比裴璟遠離朝堂、不如場更毒的誓。

秦瑯的目落在沈若錦臉上,徐徐道:“我聽夫人的。”

他其實也可以說些若他落后于裴璟,以后就不參加科舉,不朝堂那樣的話。

但那是對方喜歡聽的話。

他夫人不喜歡。

所以即便說那些話,對秦瑯來說并無半點損失,只要沈若錦不想聽,他就一個字都不會說。

秦瑯不會輸。

即便如此,也不讓慕云薇等人有短暫的心滿意足。

話都說到這里份上了,竟然不上鉤!

慕云薇氣得在心里大罵。

誰能想到京城最有名的混世魔王秦瑯,親之后竟然是個妻管嚴。

裴璟和裴思雨還想再說什麼,此次負責監察的員已經從貢院走了出來,鑼敲響,讓眾舉子排隊,逐一進貢院。

沈若錦接過侍劍遞來的考籃,里頭裝著筆墨紙硯等將考籃遞給秦瑯,溫聲道:“進去吧,好好做文章,名次如何都不重要,盡力就好。”

“嗯。”秦瑯笑著點頭。

夫人還是不太相信他比裴璟更勝一籌啊。

不過不要

等金榜一出,自會知曉。

秦小王爺道:“馬上就要進去了,我想向夫人討個好彩頭。”

“好。”沈若錦早有準備,但那些蟾宮折桂、必爭頭名的話都不太適合秦瑯。

所以認真地想了一夜,此時說與秦瑯聽,“書山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魚。”

“好一個‘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魚’。”秦瑯笑著接最誠摯的祝福,提著考籃去排隊,背對著揮了揮手,“夫人回家靜候佳音吧。”

舉子們烏泱泱地過來排隊,將沈若錦等人到了后面去。

邊上的慕云薇還在跟裴璟說:“裴哥,我相信你,一定能高中狀元,我和婆婆還有思雨在家里等著你回來。”

“讓我跟哥哥說句話。”裴思雨把慕云薇往邊上,“哥哥,等你中了狀元,咱們家門口就能掛狀元及第的牌匾了,到時候……”

這話還沒說完,裴璟就被舉子們拉著排隊去了。

衛將來送舉子的家人全都隔絕開來,整條街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沈若錦站在后面,看著有幾個舉子被當場搜出小抄,被趕出了貢院,看著秦瑯進去之后,才轉往回走。

回沈家的半路上,遇到了鎮北王府的馬車。

是王妃回城了。

隨行的嬤嬤將攔下,請上了王妃的馬車。

王妃拉著沈若錦的手關懷道:“我的兒,你出門怎麼也不乘馬車,走路多累啊?”

沈若錦解釋道:“原本是乘馬車出行的,只是去貢院的路上人太多了,車馬難以通行,這才讓車夫先回去,下去走了兩條街。一共也沒多路,不要的。”

“原來是這樣啊。”王妃說:“二郎也真是的,他自己去貢院就好了,怎麼還非要勞累你跑這一趟。”

沈若錦想起昨日跟秦瑯回府,何嬤嬤說王妃去城外莊子上查賬了,夜之后都沒回來。

今日秦瑯應試,王妃也沒出現。

反倒這會兒,出現了。

沈若錦看王妃眼下有青黑,發髻也十分隨意,不似平日里那般華,不由得多打量了兩眼。

王妃見狀頗有些心虛,“錦兒啊,怎麼了?為何這樣看著我?”

“沒什麼,只是覺得母親今日同往常有些不太一樣。”

沈若錦說話間,約還聞見了王妃上有香火氣。

不是用的熏香。

是廟里才有的香火氣。

每逢科考,城外的文昌廟就人滿為患,王妃昨日應當不是去城外查賬,而是去文昌廟上香了。

徹夜不歸,許是因為從昨日等到了今日,上完今晨的香才回來。

做母親的,哪里能真的對兒子那般不上心。

分明是極上心,又怕給秦瑯徒增力。

“有什麼不一樣?”王妃笑著打哈哈,“你八這是好幾天沒見著我的緣故。”

王妃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扶了一下發髻。

好不容易才搶到頭香,結果走的時候出不去了,生生被了半天才出得門來,在馬車里換的裳、梳了發髻,一切從簡。

都多年沒這麼慌忙行事過了。

沈若錦也不穿,問起了四海賭坊那事,“我和夫君離京前,把四海賭坊賣給了六皇子,不知他后來有沒有派人把銀子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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