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別墅，你怎麼會拍到？”姜媃神思晃遠。

指尖房產證的封皮，抬眸看向他的一瞬間，眼底有些糟糟的流。

好像忽然意識到自己五年前對他肆無忌憚又毫無顧忌的心追逐。

多麼荒唐，諷刺。

為了逃避，直接一走了之，完全不顧他的死活。

甚至，還自以為是地篤定他不會在意。

不會喜歡。

這種自私，對權宴來說有多過分。

是惡人。

可他依舊在多年后，沒有報復半點，義無反顧地幫。

所以，惡人有惡報，姜家倒閉，姜父因為嚴重的心理折磨在荷蘭自殺了。

只留下和母親在荷蘭小鎮茍延殘。

“我記得我家被流拍了好幾次，也轉手了好幾次。”姜媃聲音有些抖：“我以為這個別墅——會被那些人奪走。”

權宴溫聲道：“一開始，你家這套別墅確實被轉手幾次了。”

“我搶下來了。”

姜媃猜到了，紅輕輕抿了下：“你什麼時候搶下來的？”

權宴單手扶著方向盤，微微思忖了下說：“三年前。”

“我準備從紐約回來，剛好聽到一個投行朋友聊到國有一批不良資產在拍賣的事，其中就涉及你們姜家的那些不良資產。”

“我當時聽了，第一反應是，我其實應該恨你的。”

“別說你家的別墅，就是看到你，我都想掐死你算了。”

“可是和朋友聊到最后，我可笑地竟然自己去拍賣你家的別墅。”

“我想我當時想，只要你家別墅的在我手里，你總歸會回來。”

那時候恨，不過就是到骨子里了。

可是真要恨嗎？

不。

看到的第一眼。

心里淤積的那些恨意，就跟公英一樣，被風一吹就散了。

姜媃默默聽著，心口酸酸的：“那你現在還恨我嗎？”

權宴角無奈地輕輕嘆口氣：“媃媃，我不恨你。”

“我從來都不是真的恨你。”

“我只恨我自己當年為什麼不去找你？”

姜媃心口鈍鈍，眼底霎那有些恍惚，在荷蘭的那些年。

好像也經常在無意識間，會在陌生的異國他鄉小鎮上找尋關于他的一些影子。

明明，他從來沒有阿姆斯特丹。

也不曾跟來過。

可是剛剛過來的那一年，還是執拗地找尋。

去一間間香水鋪子執著地找他上獨有的冷香。

去銀飾品商鋪，找他喜歡的銀質件。

去國立圖書館，找記憶里他捧著專業書靠在圖書館靠窗位置翻看時的一些點點滴滴。

可惜，這里是阿姆斯特丹啊，不是國，不是京北大學。

也不是他們廝混的花園套房。

那些年，孤立地漫步在漫天飛雪的異國街頭，仰著臉，對著貳萬英尺的天空，哭過一遍又一遍。

只想跟他說一聲抱歉。

“權宴，還是說一聲抱歉。”思緒拉回，姜媃看著他的臉，想手握著他的手。

不過，手指攤開，抬起時。

最后還是被下了。

“不用說抱歉，我怨你的那些年，已經過去了。”權宴側眸看過來，漆黑的眸早已沒了之前的冷淡，只有一層深邃的占有和濃烈的意：“姜媃，跟我結婚，就是對我最好的抱歉。”

“我知道你現在心里沒有我。”

“沒關系，我給你時間，讓你重新考慮我。”

姜媃安靜聽著，嚨不自覺地慢慢淤窒，舌尖像被滾燙的熱水過。

燙的蜷起來。

一句話都吐出來。

心里有他的。

只是，姜家的事沒有解決。

沒辦法分心考慮的事。

“權宴，我……現在沒有心思考慮。”姜媃垂著眸，有些疚地說。

權宴知道：“我等你。”

“千萬別給我耍小心眼。”

果然，了解的男人，只有權宴。

哪怕他們才廝混一個月。

他對確實比自己都了解。

姜媃心虛地輕輕抿了下，隨后轉移話題說：“這個別墅，太貴重了。”

“謝謝你幫我家拍賣下來。”

“但是我不能收。”

權宴角輕笑一聲：“給你，也不是白給你。”

姜媃愣愣，有些疑：“有什麼條件嗎？”

權宴嗯：“當然。”

哦？也行。

有條件談，收著也不會心虛。

不然就像他上次說的那樣，吃人家短，拿人家手。

多不好意思？

“那你說說，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或者，我可以分期付款？我現在拿不出太多錢。”姜媃著手中的房產證，真認真地開始討論起來。

權宴角勾勾：“哦，我這個條件你肯定能做到。”

姜媃蹙眉，漂亮的臉，看著男人俊眉的側臉。

忽然有種不祥的預呢？

就在姜媃揣測間，車子猛地剎車，有人忽然跑到車子前，權宴急剎車時，姜媃本能整個人往前沖。

額頭差點撞到中控臺。

權宴騰出一只手，穩穩托在額頭。

的額頭沒有磕到前面堅的臺面，只磕在他的手背。

“別怕。”權宴捂著額頭，先停好車：“有人突然沖過來了。”

姜媃沒有怕，倒是心底涌出一暖流。

有些。

抬眸間，額頭正一陣陣傳來他掌心過于燙人的溫熱。

那些熱度。

過掌心皮脈絡落在額頭。

清冽，冷香氣息濃郁。

姜媃只覺得心口晃的厲害。

像被人綁在九霄云車上，飛速上上下下。

過了幾秒，他挪開手心。

才慌忙按了下還有余溫的額頭說：“那個人沒事吧？”

權宴看一眼車前已經跑掉的人。

“早跑了，應該沒事。”

要有事，也不會跑的沒影，可能就直接躺下來，賴著他們。

“還好，到了。”權宴解開安全帶，說：“繼續剛才我們聊的條件。”

姜媃嗯：“你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權宴轉過臉，忽然就傾過來，單手后頸，溫地挲，他指腹帶薄繭，挲起來，熱辣辣。

姜媃皮一下熱起來。

連帶臉也紅了幾分：“你——”

“你說話就說話，別手腳。”

權宴笑笑：“都要領證了。”

“還不給我？”

這話，好像沒什麼病。

姜媃停頓幾秒，倒是不說了：“你唄。”

反正，欠他的。

就沒打算當什麼貞潔烈。

“這樣像你。”跟他不拘謹，不小心翼翼。

姜媃，就是姜媃。

是他獨一無二會各種欺負他的小玫瑰。

“那我說說我的條件。”權宴語調自帶某種貴氣，哪怕嗓音清雋也是有一種男荷爾蒙的。

俗稱。

低音炮勾魂嗓。

“別墅給你，你只要陪我睡，就行。”權宴一字一句，緩緩到耳邊。

姜媃耳骨一燙。

漂亮的臉霎那紅的底。

就說剛才聽他提這個條件的時候。

總覺有種不祥的預。

果然，是這樣。

不過，這個條件，對姜媃來說沒什麼難度。

反正他們領證了。

上床在所難免。

姜媃咳一聲，指尖隔著那件質上乘的高定襯衫輕輕推推他堅實的膛，咬著說：“就這樣嗎？”

權宴嗯：“你還想怎麼樣？”

“我也不介意，你主勾引我。”

就跟五年前一樣。

姜媃咂舌，臉更溫燙了：“你是不是就喜歡我勾引你的覺？”

權宴呼吸低低：“差不多。”

別人勾引他，他沒有覺。

只有才有。

“不過我知道你現在不樂意，以后我勾引你就行。”權宴說完這句，猝不及防，薄就到白的耳尖。

溫親一口。

親的不重，但滿滿。

姜媃本也是曠了五年，完全招架不住他這個耳吻，手指抖了下，連帶睫都了。

為了避免被他發現其實也是有點生理需要了。

趕手錘錘他：“要不要領證？”

權宴還想咬一口不乖的耳尖。

被一催促，他也不繼續了，畢竟領結婚證是最重要的事。

“當然要領。”男人松開的安全帶。

先下車。

姜媃見他下車，頓時沉口氣。

趕拿著自己的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