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誰帶路?」
說客含嘲諷的聲音很有幾分尖銳,付前卻是不為所,轉過頭去突然反問。
「當然是給我……你不準備讓我跟著了?」
愣了一下眉頭皺起,說客似乎有些搞不清楚況。
「你是誰?」
付前的提問卻是沒有結束。
「很早之前就做過介紹了吧,可以我神蝕者,或者說客……」
問題越來越無厘頭,說客卻是繼續保持了難得的素質,著頭皮回答。
「所以到底是神蝕者還是說客?」
追問依舊沒結束。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以至於今日份好脾氣的說客,看上去也終於不了了,再不肯回答而是反問。
「說什麼不重要,關鍵是對誰說。」
付前只是搖頭,悠閑站在那裡。
「再多想想,給誰帶路?」
……
空氣彷彿凝滯,說客那張乾枯的人類面龐盯著這邊,彷彿下一刻就要拂袖而去。
如此有迫力的場面,付前自然是視若不見,順便欣對方到底還是有了幾秒思考時間。
「當然是給我……不然呢,給那個蠢貨?」
而就在他的期待間,最終緩緩開口的說客,先是幾乎重複了前面的回答。
但接著語氣就變得特別,稱呼里有了明顯的切割意味。
「不錯,哪個蠢貨?」
對這樣的發展付前看上去非常滿意,點點頭繼續。
「你想象中那個蠢貨,每次都被耍得團團轉的小丑……當然不奇怪,如果我是你,也會想要見到他的。」
至此「說客」的語氣已經完全改變,不僅不復前面的熱,甚至連初見時的友善都已經不再。
而對於口中描述的那位對象,他的姿態明顯極度輕蔑,恥與為伍的覺。
結合這種被發現了,索攤牌式的放鬆,很容易讓人得出一個驚悚結論——這個看上去一模一樣,甚至記憶都一致的角,並非最初的說客。
不只是迴廊舉目破敗,還有某些特別變化,也在悄無聲息間發生著……
「這麼說自己真的好嗎?我還以為你要嘲諷的是我呢,認識這麼久都一直被你的偽裝騙過去。」
可惜的是這剛剛渲染起來的氣氛,下一刻竟是又被付前無打破。
「敏銳察」到對方是冒牌貨的付前,竟是再次反覆橫跳,又在跟真的說客對話的樣子。
……
「什麼說自己……」
「說客」看上去已經有些暈了。
腦子或許還勉強能理解,付前說法里想表達的意思,但緒儼然已經跟不上節奏,以至於表很是僵。
「之前的『小丑』是裝出來的,現在才是你的本來面目,我們聊的不一直是這個嗎?」
真的又跳了回來,付前的語氣理所當然,彷彿前面特彆強調「給誰帶路」這個問題的不是他。
「因為我前面的說法……你得出來這樣一個結論?如果真是這樣,我不得不表示憾。」
不過無論如何,利用他解釋的這片刻,說客終於稍稍調試了一下緒,進而得以冷靜組織語言。
而他組織起來的語言,無疑很有幾分攻擊。
「出了這麼大事,到一些刺激並不奇怪,老實說相比進來之後發現你繼續在那裡賣萌,我反而覺得這樣更正常。」
作為被攻擊的對象,付前不僅還是毫不介意,甚至說話間指著腦袋,展現著強大的共能力。
「包括你給出那樣的自我評價同樣很合理,困境之下人會長,但往往也會厭惡未長前的自己。」
……
亞拉基爾閣下的深層府邸里,此時此刻「說客」很沉默,似乎在全力判斷聽到的說法是否從心。
而完全能夠理解這份緒的付前,也是並沒有打擾。
至於是否從心——為什麼不是?
沒錯,付前可不覺得這真是什麼複製人的把戲。
說客的這次出場,毫無疑問很反常。
以至於除非過分遲鈍,不然不可能注意不到異樣。
同時如果稍微不那麼遲鈍,像自己剛才那樣質問,得到的答案無疑極容易引發謀論。
即前面說的那位老友已經不在,眼前只不過是一個冒牌貨。
更不用提「說客」被質問下直接進二階段,都幾乎變相承認了。
然而對於付前來說,思維慣這種東西一向是盡量杜絕的。
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同樣也屬於慣的一種。
而它們的中間,其實理論上可以有更簡單的解釋,甚至是不需要過分誇張的超凡元素——比如多人格障礙?
這次重返迴廊后,付前第一時間好奇的問題,是明明大概率沒有跑掉,囚徒們到底去哪兒了。
最終一路搜尋下來,眼前局面似乎給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囚徒們並沒有跑到哪裡去,而是整陷了一種奇怪狀態。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由原來保持界限的獄友,變了另類的親無間。
或許不好確認這種況到底是如何造的,但很明顯升華之下,局面比上次來的時候還要。
而對付前來講,由此引發的第一個想象,就是對說客兄境的擔憂。
就像前面說的,被和至五個上位者囚徒一起困在這裡面這麼久,很難想象他能只其中一位的影響。
以至於這場至五人大斗里,說客扮演的角,隨便一想就很有幾分彩。
……
「呵呵……從發生變化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會來。」
比如此時片刻沉寂后,說客竟是也在調整,悄然又化為了另一種攤牌語氣,連帶著臉上表也變得悉。
「本來想換一個有趣一點的迎接儀式的,可惜你不怎麼配合。」
而後面的話更是聽上去相當,儼然再次承認了付前的猜測。
「所以你是說客?」
面對如此雅興,付前一時聽得也是微微點頭。
「都已經被猜到,我再繼續堅持好像也沒有意義?」
說客呵呵發笑。
「那你究竟是哪一隻說客呢?隸屬於亞拉基爾,命運之蛇……還是剩下其中哪位的?」
付前的卻是還沒問完,繼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