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求見蕭遲,林軍不給通報。
但王妃在宮門口屏退了所有人,跟主持單獨敘話了許久,之后還調轉馬車去王府,林軍便急忙去向嚴蒙稟報了。
嚴蒙又急急去向蕭遲稟報。
蕭遲心猛地一沉。
他猜到主持還會京來勸他。
但萬萬沒想到他棠棠出宮一趟,會剛好在宮門口到這老和尚。
他趕出宮,騎馬往王府趕。
此時姜心棠快步往府外走,蕭遲下了馬急匆匆要府來,兩人視線對了個正著。
見姜心棠還在王府里,沒跟主持走,人也看著無事,蕭遲才松了口氣。
他快步府,打量,“方才做什麼去了?”
很嚴肅的語氣。
他知道主持化劫的方法是把至親或枕邊人的命壽換給他,但沒細問怎麼換,他怕方才他還沒趕來這段時間,主持就把他棠棠的命壽換給他了!
“來王府問問大婚那日上清寺主持是否來討過喜酒,又給你留了什麼話。”姜心棠仰頭看蕭遲。
蕭遲目立即掃向后的齊冥。
齊冥早已跪下準備領罰。
見此景,蕭遲知道齊冥定是把什麼都告訴姜心棠了。
“你別罰他,我他說的。”姜心棠先開口。
“他違抗我的命令,我不罰他,日后人人效仿。”蕭遲威嚴。
在他這里,犯錯就得領罰,違抗他的命令,更得罰。
這是綱紀!
綱紀若了,如何領兵掌權?如何統領千軍萬馬,威懾下方?
“那你連我一起罰吧,你想打他多軍,也打我多軍。”姜心棠護在齊冥面前。
蕭遲臉極沉,“你就仗著本王寵你是嗎?”
姜心棠眼眶霎時就紅了,“我就仗著你寵我沒錯!我怕你死了,以后就沒人寵我了!”
蕭遲最抵擋不住的就是哭。
何況還說了如此煽和害怕他死掉的話,他著急冷的心腸,瞬間了三分。
“跟我回宮,以后不準出宮。”他強勢握住手,帶出府去。
姜心棠順從地跟他出府。
蕭遲騎馬來的,但回宮時,跟姜心棠坐馬車。
立夏白從車廂里退出來,坐到車廂外面。
不用罰的齊冥趕出府,幫王爺騎馬回宮去。
一路上,夫婦二人皆沒說話,只有還不諳世事的小公主嘰里呱啦說著話。
回到宮里,姜心棠讓娘嬤嬤把三個孩子都帶出去玩,想跟蕭遲商量換命壽的事。
蕭遲卻先開口,“老和尚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姜心棠坐在臨窗榻上,仰頭看著站在面前的蕭遲,“他說我時機一到會展翅沖天,并沒有說錯…”
“那是因為我,是我扶你上了后位。”若無他,他棠棠不了皇后、太后。
蕭遲不信命。
他信自己的拳頭和手中的權勢。
是他手中的權勢把他棠棠推上皇后太后的位置。
“是你扶我上后位沒錯,但也證明主持大師當年的話沒有錯,不是嗎?”姜心棠反問。
蕭遲沉著臉,未答。
姜心棠立即拉他袖子,“大師說可以勻我的命壽給你,我如此年輕,未來還有大幾十年可活,我先勻幾年命壽給你,對我不會有什麼影響的,我們去試試,好嗎?”
打著商量的語氣。
一雙烏眸潤著水,期待著蕭遲答應。
蕭遲卻道:“荒唐!”
他不信這事。
也不會這樣做。
姜心棠見勸不了他,就開始哭,抱著他腰,“我不想要你有事!我和孩子都不想要你有事!你若真的有劫,出了事,我和孩子怎麼辦?蕭遲,蕭遲,你忍心我和孩子無依無靠嗎?暮兒還那麼小,還什麼都不懂,坐穩不了皇位,你若沒了,我們母子三人立即就會被梁氏皇族的人拆骨腹…”
這是事實。
小太子長得太像蕭遲。
朝臣和宗親現在基本都猜到小太子是蕭遲的兒子,只是懾于蕭遲的權勢,沒人敢說。
更沒人敢輕舉妄。
但只要蕭遲這座大山坍塌下去,梁氏皇族的人就敢跳出來要他們母子三人死。
蕭遲自然也知道這些,他安姜心棠:“若我真到了要死那天,定會安排好你和孩子,不會你們母子三人被人害了去。”
姜心棠從他腹抬起頭來,拼命搖頭,淚水砸落,“可我不想要你死,我和孩子都不想要你死…”
哭得很傷心很傷心,求蕭遲跟去上清寺,勻的命壽給他。
可這次,無論哭得多傷心,無論怎麼求,蕭遲都毫不心。
“乖乖留在宮里,以后都不準出宮。”掰開抱他腰的手,蕭遲轉出去,吩咐宮奴去把三個孩子帶回來陪姜心棠,就去書房了。
齊冥被他到書房。
他吩咐齊冥把主持老和尚弄回上清寺去,并派人看著,不準主持老和尚再京來。
免得他父母也知道這事。
蕭遲走后,姜心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三個孩子被娘嬤嬤帶回來陪,但心不在焉。
蕭遲的態度已經擺在那,知道無論再怎麼跟蕭遲商量或求他,他都不會答應跟去上清寺。
早猜到蕭遲不會答應。
不然不會在宮外問主持那句:若他不去,瞞著他,可有辦法化劫?
還好,只要取蕭遲三縷青,不用蕭遲去上清寺,也能化劫。
姜心棠開始計劃著如何取蕭遲的青。
他如此警覺的人,只能等半夜他睡,剪了。
可當夜,蕭遲沒來長樂宮,他出宮去了。
姜心棠一整夜輾轉難眠,腦子里不斷想著主持大師的話可信度有多高,蕭遲是否真有這個劫。
但主持給批命時說的話,無疑是正確的。
主持當時就說了,時機一到會展翅沖天,蕭遲若阻前程,會折壽。
蕭遲讓“崩逝”,把從太后的位置上摘下來,是否就算阻前程?
如果算,主持大師對的預言都對了,說蕭遲會折壽肯定也不會錯!
姜心棠越想越擔心,一夜未眠。
翌日起來,臉憔悴,早午膳都沒胃口。
嬤嬤們很擔心,勸午膳消食后趕去休息一下。
“去太醫院找太醫給我開些安神香來。”姜心棠疲累地吩咐。
嬤嬤趕去太醫院開了些安神香來,給姜心棠點上。
蕭遲理完政務,用了午膳后,來長樂宮。
嬤嬤屈膝向他行禮稟報,“王妃昨夜睡得不好,今日很是憔悴,胃口也不行,只喝了半碗米粥和一些小菜,如今正午歇著,還是去太醫院開了些安神香才睡得著。”
蕭遲有些心疼。
他推開寢殿的門進去,果真聞到一安神香的味道。
了靴,他上床摟著姜心棠睡了會。
下午,他命人把余下政務搬到長樂宮來,他在長樂宮批閱折子,陪姜心棠。
姜心棠尋了把小剪子,藏在枕頭下。
當夜蕭遲摟著行了一次房后,抱著睡。
姜心棠很困,但一直強撐著沒睡。
等到耳邊傳來蕭遲均勻的呼吸聲,才睜開眼。
整個子被蕭遲箍在懷里,微側過頭,蕭遲原本埋在后腦發里的下半張臉到了鬢邊。
姜心棠見他依然沒,應該是真的睡沉了,手到枕頭下出剪刀,轉過面對蕭遲。
蕭遲了一下,手臂一收,姜心棠被他抱得更,整個子嵌在蕭遲懷中。
姜心棠不敢。
連呼吸都放輕。
等了許久,才敢手去剪蕭遲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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