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的黑轎車停在公寓樓下時,雨又開始下了。
他坐在后座,指尖反復挲著公文包上的銅扣,車窗外,兩個穿黑沖鋒的屬下正用萬能鑰匙開三樓的門。
雨打在車窗上,像無數細針,扎得他眼底的戾氣愈發濃重。
“頭兒,確定要這麼干?”
副駕上的屬下回頭,結了,“那人是華夏方派來的,要是真出了意外……”
“意外?”
霍夫曼冷笑一聲,指節敲了敲車窗,“什麼意外?一個不顧令闖貧民區的醫生,染了變種病毒暴斃,不是很合理嗎?”
他從后視鏡里看著那扇被撬開的房門,“羅氏的人已經在催了,萊昂納多手里的證據要是流出去,我們都得去喂老鼠。”
房門“咔噠”一聲開了。
兩個屬下貓著腰進去,手電筒的束在昏暗的客廳里掃過。
桌上還攤著未整理的樣本記錄,離心機旁放著半杯冷掉的咖啡,沙發扶手上搭著件士外套,口袋里出半截聽診。
“看起來走得很急。”
一個屬下對著對講機說,指尖拂過桌面的樣本管,“這里有新的細胞切片,標簽是……紐倫大學醫學院?”
霍夫曼猛地推開車門,雨水瞬間打了他的頭發。“
他們去了研究所?”
他快步上樓,一腳踹開臥室門。
床板被掀開,底下的暗格里空無一,只有幾張被撕碎的疫地圖。
他彎腰撿起一片,上面貧民區的標記被紅筆圈了又圈。
“搜!把所有帶字的東西都帶走!”
霍夫曼的聲音在樓道里回,“尤其是電腦和移盤!”
屬下們翻箱倒柜時,他走到窗邊,目落在對面巷口的綠貨車上。
車上還沾著貧民區的泥點,擋風玻璃下夾著一張便利店的收據。
時間是昨天傍晚,正是萊昂納多被救走的時候。
想起之前見面,林清歡邊那個男人,他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
其實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只是因為司夜宴的份讓他忌憚,沒有多問。
而且因為羅家那邊著急,他也心煩,并沒多想。
如今回想起來……
“看來萊昂納多跟他們混在一起了。”
霍夫曼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加號碼。
“給研究所那邊的‘清潔工’傳個話,讓他們‘理’掉三個目標。”
“一男一兩個華夏人,還有一個花白頭發的老頭。
用‘意外染’的方案,別留下痕跡。”
電話那頭傳來沙啞的應答聲。
那個屬下杰克有些著急。
“老大,這樣會影響到外。”
霍夫曼冷笑一聲,“怎麼會呢,他們就是病毒染,這跟外沒半點關系。”
杰克還是滿臉的擔憂,勸解到。
“老大,華夏那邊的人也不是傻子。”
“如果真出了人命,那個林清歡就算了,可司夜宴不是小人。”
“到時候華夏那邊隨便找個理由,您這邊都要癡不了兜著走。”
“還是小心為上啊。”
霍夫曼了眉心。
他的確是也有這個擔憂。
現在被杰克說的,讓這份擔憂無限放大。
心中的殺氣也跟著減輕了不。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杰克輕嘆一聲。
“我覺得,咱們可以去見見林清歡。”
“就是個人,在我看來,人更喜歡用事,只要是咱們激怒。”
“然后,讓三天或者一周之研究出一定的果,肯定會在氣頭上答應。”
“咱們順便跟簽訂約定,到時候,林清歡做不出來,華夏那邊就說不出什麼來了。”
“咱們還能用這個約定,將人遣返。”
“也許,華夏那邊還會派人來,但他們那邊的流程很復雜,再來人可能要幾個月了,您的部署都了,就不用再擔心了。”
霍夫曼的眼神一亮。
“你這個辦法不錯,好,現在立刻去大學里,我要親自會會林清歡!”
說著,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冷冷地一笑。
以前,華夏那邊的外總會不給他面子,讓他吃癟。
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華夏外吃癟的樣子呢!
……
紐倫大學醫學院的病毒研究所藏在圖書館的地下三層。
這里原本是廢棄的標本室,被萊昂納多的學生改造了實驗室。
通風管道里藏著獨立的空氣過濾系統,冰箱用的是軍用級加鎖,墻上的顯示屏正實時刷新著基因測序數據。
林清歡盯著屏幕上跳的堿基序列,指尖在鍵盤上敲得飛快。
司夜宴站在后,幫把離心好的樣本管按編號排列,玻璃管撞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實驗室里格外清晰。
“找到了。”
林清歡突然停下作,屏幕上出現一段異常的基因片段。
“這個突變位點和國送來的林林的樣本完全吻合。
羅氏的假清針對的是原始毒株,對這種新突變本無效。”
轉時,撞到了后的試劑架。
司夜宴手扶住,指腹過眼下的青黑
“已經兩天沒合眼了,先休息會兒。”
“等把疫苗佐劑的配方改好再說。”
林清歡搖搖頭,拿起一支樣本管對著看,“萊昂納多說這里有最早的變種毒株,果然沒騙我們。”
“你看這個蛋白質外殼的結構,比我們之前遇到的更狡猾,能直接避開免疫系統的識別。”
實驗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萊昂納多穿著件藍清潔工制服走進來,帽檐得很低。
他手里端著個托盤,上面放著三杯熱咖啡,袖口下的手腕上還著輸。
“外面有靜。”
他把咖啡放在桌上,聲音得極低,“剛才看到兩個穿保安制服的人在走廊里轉悠,牌是假的,耳后有通訊。”
司夜宴的手瞬間按在腰間的匕首上。
林清歡卻按住他的手,看向萊昂納多:“您的學生呢?”
“在樓上放風。”
萊昂納多嘆了口氣,摘下清潔工帽子,出鬢角的白發。
“霍夫曼肯定察覺到了。
他這種人,最擅長用‘意外’解決麻煩。
我看你們還是先撤,我在這兒還有些老關系,能把數據傳出去。”
“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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