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如此干凈，那不合常理的懷不了孕，就顯得愈發奇怪。

沈知念的目看向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眸深不見底。

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殿安靜得落針可聞。

沈知念的目緩緩掃過眼前心腹們，眼底的波瀾漸漸平息，恢復了冷靜。

深知，鐘粹宮再是鐵板一塊，今日這般興師眾的排查，難保不會出一半縷的風聲，落有心人的耳朵里。

在這深宮，任何異常都可能被無限放大，引出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煩。

沈知念的語氣平靜無波，仿佛方才的一切張，都沒有發生過：“今日之事，不過是本宮的一支赤金點翠尾簪一時尋不見，才鬧出這般靜。”

“如今既已尋回，你們便都散了，各司其職吧。”

眾人皆是一怔，隨即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娘娘在為今日的異常舉，尋一個穩妥的理由。

一支金簪的失和尋回，足以解釋宮人們為何翻箱倒柜，又為何讓唐太醫停留許久，因為擔憂鐘粹宮混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

合合理，不會惹人懷疑。

肖嬤嬤等人心領神會，齊聲應道：“是，奴才/奴婢明白！”

他們臉上的凝重也隨之掩去，恢復了平日的恭敬模樣。

唐川聞言，亦躬道：“既是虛驚一場，娘娘無虞，微臣便告退了。”

沈知念微微頷首：“有勞唐太醫跑這一趟。”

“娘娘言重了。”

唐川提起藥箱，再次行禮，這才轉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暖閣，影融廊下的夜之中。

他離去不久，小徽子便來了，嗓音帶著幾分雀躍：“皇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奴才奉師父之命前來傳話，陛下說批完奏折，晚些時候便過來。”

“娘娘準備接駕吧。”

沈知念眼底，閃過了一幾乎難以察覺的復雜神。

如今無法懷上第二個孩子，承寵的次數再多又有什麼用？

但面上，沈知念并沒有表現出來，角彎起細微的弧度：“本宮知道了。”

“芙蕖，看賞。”

芙蕖立刻從袖中取出一個的致荷包，笑著塞到小徽子手里：“有勞小徽公公跑這一趟了，拿去喝杯熱茶。”

小徽子著沉甸甸的荷包，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忙不迭地謝恩：“謝皇貴妃娘娘賞！”

“奴才告退！”

說完，他便歡天喜地，腳步輕快地退了出去。

……

晚間。

南宮玄羽踏進鐘粹宮殿時，映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幅暖融融的畫面。

宮燈和，沈知念并未著繁復宮裝，只一家常的淺碧綾衫，墨發松松挽著。

正蹲在地上，含笑看著跟前搖搖晃晃的四皇子。

四皇子已經快一歲半了，生得白健壯，藕節似的胳膊很是有力。

他早就能自己滿屋子蹣跚跑，此刻正咿咿呀呀地追著，拿著彩斑斕布老虎的母，小里含糊不清地說道：“虎虎……要……”

逗得沈知念眉眼彎彎，笑聲清悅。

南宮玄羽的腳步不由得放輕，方才在養心殿批閱奏折積下的疲憊，瞬間被滿室的溫馨驅散，心口得不可思議。

他執掌乾坤多年，唯有在此，方能窺見幾分尋常人家的暖意。

母見狀，連忙輕聲引導四皇子：“四皇子，陛下來了，快給陛下行禮。”

四皇子聞聲停下，扭過頭，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門口的高大影。

他咧開長了許多牙的小，搖搖晃晃地朝南宮玄羽撲過來，里還嘟囔著：“父皇……抱……抱抱……”

滿宮的皇嗣，也只有四皇子敢這樣跟帝王說話。

南宮玄羽朗笑一聲，彎下腰，一把將沉甸甸的四皇子撈進懷里，高高舉起。

四皇子興得咯咯直笑，小手胡地揮舞著。

帝王抱著糯溫暖的兒子，故意板起臉警告道：“臭小子，今日可不許再尿朕的龍袍了！”

沈知念起走近，聞言抿一笑，眼波流轉間盡是溫的笑意。

一家三口嬉鬧片刻。

四皇子終究年紀小，很快便著眼睛，顯出困倦之態。

母上前小心接過，行禮后抱著他退下去安置。

殿一時安靜下來，只余暖香裊裊。

宮人奉上清茶后，便悄然退至外間。

南宮玄羽很自然地牽過沈知念的手，一同在窗下的榻落座。

閑話幾句后，沈知念忽然想起了什麼，側過頭看向南宮玄羽，眼眸亮晶晶的，帶著幾分試探：“陛下，臣妾恍惚記得，上次您似乎提過，等元宵燈會過了，要帶臣妾出宮去看看民間的廟會？”

南宮玄羽見這般模樣，心下莞爾。

他知上次困極，聽得并不真切，便存了心逗，故意蹙眉沉道：“哦？有這等事？朕怎不記得說過？”

“定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聽岔了。”

沈知念何等聰慧，一看他眼底那抹藏不住的笑意，便知端倪。

微微挑眉，語氣里帶了幾分嗔：“陛下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君無戲言，豈能說了不算？”

“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陛下言而無信？”

見沈知念拿話堵自己，南宮玄羽終于忍不住低笑出聲，手了細膩的臉頰，手溫膩：“好你個念念，如今都敢拿話來兌朕了？”

他頓了頓，眼中盡是縱容，“罷了，朕確是說過。”

“朕早已讓李常德暗中安排了，屆時帶你悄悄出去氣。”

沈知念眼底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彩，雖極力維持著端莊儀態，但那微微上揚的角和發亮的眸子，泄了心底的雀躍：“真的？”

“臣妾確實許久未曾見過宮外的景了。”

南宮玄羽看著這般態，心中亦是一片，只覺得深宮重重，能護住念念的笑容，便值得。

接下來，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夜越發深了。

殿燭火朦朧，只余紗帳彼此融的呼吸和心跳聲，急促而滾燙。

南宮玄羽的吻細落下，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