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臣眸溫溫,發梢頭下的影掩蓋了他眼底本來的神,看不出緒。
他一下一下的輕著人的發頂,帶著安和哄,“然后呢?他還說了什麼?”
時暖臉越發蒼白了一個度。
死死揪著江逸臣的服,抿說:“沒有了。”
說完又重復了一遍。
“沒有了……”
“所以,你就開車撞了他?”
“不是。”時暖搖頭,隨后把頭低得更低,“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個車為什麼會失控,對不起……對不起祁洺……”
沒一會兒,警察進來提示時間差不多了。
江逸臣本以為時暖會不讓他走,可是沒有。
眼前的人就像失了魂,整個人都于一種空的木然里。
他起。
就松手。
茫然的目不知看著哪里,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流。
江逸臣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給揪,幾乎要不過氣。
警察問:“江先生,時小姐有說什麼嗎?”
“不是故意的。”
男人抬眸,眼中的銳一閃而過,“車你們檢查過了嗎?”
“技科的人正在做鑒定,估計過會兒就能拿到結果……您的意思是,車子被人做了手腳?”
“這是你們應該調查的事。”江逸臣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五點半,天還沒亮,楊那邊也還沒有傳來消息。
他沉聲道:“我們的律師稍后就到,但是人我今天必須帶走。”
“這……”
警察有些為難,“江先生,這不符合規矩。”
“我不清楚你們的辦案流程,但是目前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蓄意傷害。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們甚至沒有從祁紹安那里得到有用的證詞吧?”
警察一頓,點頭。
“的確,祁先生什麼都沒說。”
“所以,證據不足的況下,我們的保釋符合規定。”
——
律師很快揪過來辦了保釋手續,江逸臣牽著時暖從警局出來,外面的晨曦剛剛暈染出天際線,空氣有一難得的涼意。
的手心冰涼,和這個夏季格格不。
江逸臣把握了些,溫聲道:“先回家休息?”
“我想去醫院看看。”
時暖搖頭,蒼白的臉還沒有緩和過來,“祁洺是因為我才躺在那兒的,江逸臣……救救他。”
最后一句,近乎崩潰。
“好。”
江逸臣深深的目落在上,拉開車門讓坐進去,系上安全帶。
他一只手撐在副駕駛前面,另一只手在靠背,這樣的姿勢,仿佛讓完全于自己麾下。
“不要怕,他不會有事。”
低低的聲音像一汪泉水,時暖的心莫名安定不。
一路上,腦海中都在不斷重演那一幕——
本來是想開車離開,但一踩油門就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輛車仿佛失去控制,朝著祁紹安的方向快速沖了過去。
“快讓開——!”
“……”
這麼近的距離,本來不及。
電火石之間,祁洺一個箭步上前推開了祁紹安,而自己被車撞得重重摔了出去,砸在旁邊的桌椅上。
時暖渾抖,愣了一會兒才跌跌撞撞的下車。
“祁洺……”
“祁洺!”
年里涌著,這一刻,那雙眼睛里的緒才毫無保留的涌出來,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喃喃出聲:“姐姐……”
時暖抬手捂著臉,眼淚從指里往外涌。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樣撕心裂肺的覺。
甚至寧愿躺在醫院里的人是自己。
祁洺,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二十分鐘到醫院。
江逸臣的車還沒停好,副駕駛的人就已經解開安全帶,下車。
隨便拉住一個護士就問:“你好,凌晨送過來一個車禍患者,祁洺,請問他在哪兒?”
“這個我不清楚,你可能要去柜臺那邊查一下。”
護士急匆匆離開,時暖也跟著晃了晃。
江逸臣眼疾手快的從后抱住,聲說:“不要著急,跟我來。”
到前臺問了一下。
祁洺還在搶救室,還沒有出來。
時暖的大部分重量都在旁邊的男人上,甚至不知道怎麼走到搶救室門口的。
祁紹安倚著墻站在那兒,滿頹廢,像個從山里來的流浪漢。
聽見腳步聲,他抬眸掃了一眼。
又垂下。
江逸臣眉頭擰了一下,讓時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俯蹲在面前,“乖乖待著,一會兒祁洺就出來了,他不會有事。”
鏗鏘堅定的語調,時暖終于點了點頭。
江逸臣暗暗松了口氣。
轉眸掃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就一眼,某些對立就油然而生。
又過了半個小時,搶救室的門終于打開。
時暖倏然抬頭,看到祁紹安兩步迎了過去,“醫生,怎麼樣了?”
“病人已經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傷到了臟,還需要好好恢復一段時間,家屬去辦一下住院吧,好好照顧。”
道了謝,祁紹安剛想,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時暖面無表的看著他,“不需要勞煩你。”
“他是我弟弟。”
“你也配?”
“……”
祁紹安薄抿一條直線,了,說不出一個字來。
江逸臣接完電話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針鋒相對的局面。他快步上前,把時暖往后攬了攬。
時暖啞聲說:“讓他走,祁洺的事不要他管。”
“……”
江逸臣沉黑的目帶著些許不解,祁紹安是祁洺的哥哥,不要他管?
沒有任何立場。
“祁洺……是我的親弟弟。”
時暖死死摳著掌心,嗓音很低,“讓他走。”
這次沒等江逸臣開口,祁紹安先一步沉聲道:“你如果想討伐我,隨時奉陪,不過在那之前先照顧好自己。”
他上下打量了兩眼面前的人,虛弱得風一吹都能倒,嗤聲笑了一下。
“就你現在的樣子,恐怕還沒等報仇就先倒下了,有什麼意思?”
“祁先生這麼說是承認了?”
江逸臣冷聲,“那你恐怕不用走了,警察正好要過來。”
“你覺得,他們有證據?”
祁紹安嗤笑,大搖大擺的轉離開。
見江逸臣想去追他,時暖手拉了他一下,搖頭,“他說得對,如果警方有證據,他也不會這麼逍遙自在了。”
目轉回眼前。
搶救室的門沒關,能看到護士在忙碌。
祁洺上的儀被取下來,在ICU觀察幾個小時就能轉到普通病房。
萬幸……萬幸他沒有事。
時暖深深吐出一口氣,低眸說:“你是不是有很多想問的,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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