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讓所有人都炸了鍋,進了口袋里的錢,哪里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溫落小姐,你這可就是欺負人了!”
“就是!這不是逗著我們玩兒嗎?”
時暖嗤笑,“我什麼都沒做,甚至還自己承擔風險給你們錢,你們不也一樣說我欺負人嗎?”
“……”
這……好像是這麼回事。
總算有人轉過彎來,小聲問廠長:“約翰廠長,這是怎麼一回事?”
各種各樣的目看過來,約翰竟然滋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慌張,他無比后悔,今天簡直多余走那一趟。
說不定溫落不知道,馬歇爾那邊還有回轉的余地。
“……”
他抖的手指著時暖。
“都是!得罪了馬歇爾,現在卻要我們承擔馬歇爾的怒火,花了那點錢之后,就不打算管我們了!”
時暖抱著手欣賞他的窘態,毫不慌。
工人們聽了約翰的話,開始討伐。
說虛偽,說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們,甚至把話扯到了國與國之間的對立上。
時暖不輕不重的鼓起了掌,清脆的掌聲格外明顯,仿佛在嘲諷一切。
“約翰廠長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以前大家都以為你老實本分,心里只有工廠和工人,可現在看來……你明明還有當演員的天賦嘛。”
臉上帶著笑,眼神卻很冷。
“是不是要考慮轉行啊?”
約翰臉上一陣青一陣黑,生怕說出點別的什麼事來,大聲厲吼道:“不要在這里胡說八道了!你以為大家會聽你的鬼話嗎!出去!趕出去!”
“那你要不要讓大家看看,這個是什麼?”
時暖抬手一舉,一大疊資料被風吹著在空中翻騰。
遠黑云滾滾,仿佛要吞噬這一片純凈的天,掩蓋一切。
周瑾收到一個眼神,立刻接過時暖手里的資料,侃侃道:“你們的廠長,也許并不是你們想象中的樣子,他早在SW收購這家工廠初期,就把你們全部打包賣給了馬歇爾。”
話音落下,全場嘩然。
片刻后。
有人大聲吼了一句:“我們怎麼知道你這些東西不是偽造的?想要陷害約翰廠長怎麼辦?”
有一道質疑的聲音出來,其他的人就會跟著發出更多質疑。
時暖等他們說完,輕輕揚了揚角。
“你們覺得,他有什麼值得我算計?”
“這……”
“他不過是一個廠長,我如果真心想讓他下臺,甚至連理由都不需要,直接開除他,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
他們拿毫無辦法。
一個是資本,一個是工人。
他們可以罷工,卻是傷敵一千,損敵八百。
眾人面面相覷,心里原本很肯定的事突然開始有些搖了。
時暖搖著頭嘆了口氣,“我也很憾,你們的廠長居然是這樣一個人,可事實上……他的確背著你們做假賬,賣份。而現在馬歇爾找過來了,他又想讓我來擺平一切。”
“這是他犯的錯,不應該由你們一起承擔,所以我把真相告訴你們,至于要不要繼續支持他,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時暖說完,周瑾便把手里的資料分給了兩個老人。
這些證據直觀易懂,基本不需要解釋。
“我們走吧。”
上了車,周瑾不解地問:“小姐,我們不手這件事?”
“這是他們自己的部問題,不上手啊。”時暖有些累了,閉著眼睛說:“何況,我們管的越多,他們的疑心越重,不如等他們自己理好來求我們。”
周瑾點頭:“明白。”
他們離開后不久,工廠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聽說約翰廠長被打得像落水狗,工人還把他的所有行李都丟了出來,讓他滾出工廠。
“馬歇爾會不會還揪著工廠不放?”
“你說呢?”
時暖哼了一聲,“一只蒼蠅,是不會因為蛋的太小就放棄那個蛋的,他一定還會從別的地方下手。”
所以現在,還當真有點謝江逸臣了。
如果按照他所說,的確一勞永逸。
晚上,工廠那邊就派了幾波人過來,想請時暖回去主持大局。
時暖沒出面,也沒有要去的打算,只讓周瑾告訴他們,會找一個真正有格局有能力的人管理工廠。
周瑾應聲,剛準備出去又聽見說:“等等。”
“嗯?”
“如果他們不愿意,不妨就再說兩個方案。”
時暖習慣的在桌面上敲著節奏,邊想邊道:“像他們這種事多的工人,不太適合共有份。”
“要麼,公司按高于市場價的價格,把他們的份全部買過來;要麼,他們以按工抵押的方式,從公司手里把廠贖回去。”
前者,份賣了之后人自由,要留下還是要離開他們自行決定。
后者,SW的訂單他們必須接也不能耽誤,但不影響他們接別的訂單,直到把欠公司的賬都還完,工廠就只屬于他們。
這個大膽的提議,讓周瑾都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麼做……董事長會不會有意見?”
“不會。”
時暖臉上沒什麼表,“因為他們兩個都不會選,只會接公司替他們選的廠長。”
一輩子都在車間勞作的人,他們本就沒有辦法接到別的訂單。
如今廠長一走,更是群龍無首。
一旦沒有工作,做工廠和廢棄的也沒什麼區別。
周瑾盯著對面的人看了幾秒,眸底的欣賞幾乎快要掩蓋不住,“好,我馬上就去。”
人剛走沒一會兒,時暖就接到了江逸臣打來的電話。
懶洋洋的往后靠了靠,“喂。”
“還沒下班?”
“你不是也剛剛忙完嗎?”
否則也不會現在才打電話。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不?我來接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說到這里,時暖肚子就很配合的了一聲。
吐了吐舌頭,慶幸是在打電話。
“好,那你大概多久到?我在辦公室等你。”
“馬上。”
兩個字說完,辦公室的門就從外面推開了。
這個時間,其他人早都已經下班回家,整個公司靜悄悄的,只有總裁辦公室亮著燈。
時暖手機還接在耳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和門口的男人遙遙相,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
江逸臣放下手機,說:“江太太,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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