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說完,周瑾過來,手里拿著一個簡單的醫藥箱。
時暖轉頭看了一眼,然后小男孩的肩膀,“我知道了,如果明天警察來問你,你也可以如實告訴他們嗎?警察也是好人,我會讓人跟你一起,好不好?”
小男孩點點頭,“好。”
因為之前的態度算不上多好,他母親有點尷尬。
朝時暖出一個善意的笑容,就拉著孩子離開了。
時暖看著他們的背影,說:“聯系一個律師,最好是格稍微好一些的律師,明天和這個孩子一起去警局做筆錄。”
周瑾頷首,目落在側的手腕上。
“我先給你上點藥。”
“什麼?”
時暖沒反應過來,注意到他的眼神才抬手看了一下,笑著說:“這點傷其實沒關系……不過還是謝謝你,我自己來吧。”
接過醫藥箱打開,表面上就是一個藥膏。
想來是周瑾提前看過,確定有用才拿過來。
出一點在手指上。
抹上去的瞬間疼得嘶了一下。
周瑾眉梢一,下意識出手。
但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人已經迅速涂抹均勻,并且把醫藥箱重新裝好,“喏,拿回去還給人家吧。”
周瑾架在空中的手微微握了一下,自然而然接過醫藥箱。
“好。”
他笑了笑,“一起走吧,你也回去早點休息。”
時暖點點頭。
事已經告一段落,這個工廠的人應該不會再那麼排斥他們,但該理的事沒完全理完,今晚還是得住在這里。
風平浪靜的一晚過去。
翌日。
時暖醒來打開門,險些被門口的一堆人嚇一跳。
“你們……有什麼事?”
“我們是來找你的。”
為首的是小男孩的母親,目慈,說:“小姐……昨天是我們不對,我們過來給您道歉。”
“是啊是啊,我們以為您和馬歇爾是一伙的,您不知道,他真不是個東西。”
“小姐,您能原諒我們嗎?”
時暖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把馬歇爾送進警局。
這對其他人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時暖連連搖頭,“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不管有沒有我在,他都不可能只手遮天的,更何況這是我的分之事,大家不用太客氣。”
話說開,芥也消了。
他們馬上就要帶時暖去廠長辦公室,給看這一年的賬本和出貨單。
“小姐您可能不知道,這一年的時間里,馬歇爾一直讓我們給他做私人訂單,大家都沒日沒夜的加班,他原本說好的加班費,從來都沒有兌現過。”
“不僅如此,有兩個人因為過勞死,他悄悄瞞了這件事,并且沒做任何補償,還想把知者都理掉。”
這是時暖完全沒有想到的。
“怎麼理?”
人沉默了兩秒,臉上的出幾分痛苦,“我們并不知道他會怎麼理,但是……已經莫名其妙消失兩個人了。”
這種悄無聲息的消失,是最令人恐懼的。
送到別的地方了,還是死了。
沒人知道。
所以他們才把工廠封閉起來,和馬歇爾對著干。
時暖心口發涼,以馬歇爾那個人的狠程度,覺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
還有就是……
關于馬歇爾這次被捕,突然也有一種不太好的預。
到廠長辦公室,廠長這次沒有瞞,將所有的數據報表都了出來。
“小姐。”
他恭敬地鞠了個躬,“我們,就靠您了。”
時暖連忙把他扶起來,“您言重了。”
這位廠長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花白的絡腮胡讓整張臉越發滄桑。
轉頭翻看這些報表,越看越心驚。
從賬目上看,虧空竟然比公司那邊還要厲害。
但貨單卻是滿的。
“這些貨,都出去了嗎?”
“當然。”
廠長點頭,“我們廠出品的車架和組,都是世界級的品,許多頂奢品牌都找我們代工,我們的工藝,不是其他廠能輕易代替的。”
那問題,就出在馬歇爾上了。
時暖將賬本一合,轉頭翻了翻旁邊的出貨單。
的確如廠長所說,以手工工藝來算,這個出貨量已經超出了閾值。
那麼高的單價,錢都去了哪兒?
竟然還拖欠工資……
時暖神發冷,“周瑾!”
“小姐。”
“找人過來把所有的收支清算明白,我倒是要看看,讓馬歇爾手下的人全力配合,如果他們不愿意,你就問問董事長,是不是不介意馬歇爾把集團的公司當做斂財工,這個又該由誰來賠?”
前前后后加起來,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周瑾應聲,馬上去做了安排。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印證了時暖心里那不好的預。
盡管該做的都已經做了,馬歇爾也在第二天就被無罪釋放,理由是證據不足,不予起訴。
“證據不足?”
時暖氣笑了,“人證證都有,哪兒不足?”
“他們當地警方的意思是,錄音是錄的,并不能作為證據,還就就是……他們并沒有查到馬歇爾有什麼不法收。”
“怎麼可能!”
那錢去了哪兒?
被鬼吃了?
時暖咬牙,半晌沉聲說:“去查,不要驚他們這邊的任何一個人,馬歇爾的臟錢一定放在安全的地方,可以從他邊的人手。”
“另外,先想辦法把工廠里那些工人的工資結了。”
周瑾抬頭,想了想還是說:“小姐,馬歇爾拖了一年,工廠的正常運營都是廠里面的人在付,這筆錢……”
“不管多,結。”
“可是……”
“沒有可是。”
時暖已經下定了決心,“工廠對他們來說很重要,所以他們才愿意把所有家底都拿出來,維持工廠的正常運轉,但他們呢?”
錢都花出去了,他們怎麼生活?
“沒錢就找溫啟航要。”
時暖嗤聲,“說白了,這件事跟他也不了干系。”
馬歇爾這麼猖狂有恃無恐,還不是被縱容出來的,一丘之貉罷了。
周瑾剛走,辦公室的門就再一次被推開。
男人大搖大擺的進來,還順手拍了一下門口的綠植,吹了個口哨道:“親的小姐,兩天不見,有沒有想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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