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聽見這話都愣了一下，隨后哈哈大笑。

周晴跟著走過來，“暖暖辛苦了，快去吃飯吧，花姨都給你留著菜呢。”

時暖其實已經吃過了，但還是象征的夾了幾筷子。

從餐廳上樓，元寶已經在抱著玩偶等睡覺。

“暖暖。”

他眨眨大眼睛，“你能跟我一起睡覺嗎？”

那種期盼又帶著些許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得時暖心口發酸，俯把小小的抱起來，“當然可以，不過你得先回房間，我洗漱一下好嗎？”

“好！”

時暖把他抱去放在床上，回房間洗漱。

再回來的時候，元寶乖巧的坐在正中央，旁邊放著一本話故事書。

“暖暖，我很久都沒有聽你講故事了，你可不可以給我講一講？”

時暖皺了皺鼻子，怎麼覺得這孩子今天有點不太正常？

掀開被子上床，把元寶摟在懷里。

“想聽什麼故事呢？”

“嗯……”元寶仰著頭想了一會兒，“小蝌蚪找媽媽！”

“好。”

時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嗓音潺潺。

像這種話故事一般都很短，用不了多久就能講完一篇，元寶聽完，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時暖還以為他睡著了。

低頭一看，那倆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哪里有半點睡覺的意思？

“還想聽什麼？”

他搖頭。

“嗯？”時暖放下故事書，總覺得哪里不太對，聲問：“怎麼了寶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元寶搖頭，非常認真的盯著的臉看，好半天才說：“媽媽，為什麼你不是我的真媽媽？”

時暖蹙眉，“我當然是你的真媽媽了。”

“不是，你不是。”

“……”

這是聽見別人說什麼了？

時暖目冷了幾分，把孩子往自己懷里摟近一些，“我當然是，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緣關系的人才能為媽媽的，對不對？”

“可是……”

元寶聲音很小，“你以后會有你自己的寶寶。”

他沒有要等誰回答的打算，自顧自的碎碎念，“我都沒有見過我媽媽長什麼樣子，我很喜歡暖暖，但是……我還是想見見。”

也許崽追隨母親，是刻在骨子里的天。

哪怕他并不缺。

又盡管他關于母親的記憶非常。

但只要有人提起，他還是聯想出很多假設。

時暖抿，并不想跟他說太多關于那個人的真實況，聲道：“元寶有媽媽，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去了很遠很的地方，會一直在看不見的地方保護你的。”

“那為什麼不能讓我看見呢？”

“……”這個怎麼回答？

時暖簡直在心里把跟他胡說八道的人罵了個遍，著他的小臉說：“因為有不得已的理由，再說了，你不是也很我嗎？有我還不夠哦。”

最后兩句帶著了點撒的意味。

更多的，是時暖想趕把話題跳過去。

元寶倒也沒有過度糾結，雙手抱住時暖的脖子，親親的臉，“最最最喜歡暖暖了。”

說到這兒，時暖總算松了口氣，一只手從元寶脖頸后方穿過去，抱著他。

“快睡覺吧，媽媽給你唱歌。”

輕輕哼著搖籃曲，思緒不由得飄散開來。

元寶的親生母親，是在紅燈區工作的人。

那時高翔還在做雇傭兵，執行任務的時候藥效發作，順意而為便和元寶的母親發生了關系。

他當時并不知道會有個孩子出現，春宵一度之后就再也沒了聯系。

而那個人竟然把孩子生了下來。

但生存本就很難，帶個孩子何其容易。

無奈之下，只能把孩子送到福利院，接當地紅十字會的救濟。

元寶從小就經歷了顛沛流離，時暖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兩歲。

先天發育不全加上營養不良，瘦瘦小小的一個，還不如正常人家一歲的孩子長得好。

時暖心下容，所以經常會去給他送東西，又給福利院捐了很多錢。

讓人氣憤的是——

那個院長不干人事，竟然想利用元寶。

時暖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就想方設法把元寶給救了出來，從那時候開始，元寶就改口了媽媽。

而時暖自己也沒想到，后來又會機緣巧合救了他的親生父親。

這個孩子，小時候實在太苦了。

時暖只希他能無憂無慮的長大。

——

江逸臣理完公事回到房間，床上整潔如新，躺過的痕跡都沒有。

他往洗手間看了一眼，轉往外走。

兒房果然還亮著微黃的燈。

兩步走到門口，過隙，床上的人懷里抱著孩子，白皙纖長的手指輕輕扣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輕輕拍打，富有節奏。

臉上恬靜溫的表，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

江逸臣心口突然迸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悸，讓他心澎湃。

不知站了多久。

他推門進去。

時暖聽見聲音抬頭，聲音小到幾乎只能看到型：“忙完啦？”

江逸臣點頭，“在這里睡？”

“嗯，我陪陪他。”

時暖示意他自己回去睡，“你明天早上還要上班，早點休息。”

男人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沒說話。

轉出去。

“……”

這未免也太現實了點。

時暖撇撇，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他幾句。

沒過多久門口又傳來腳步聲，抬頭，就見換好睡的男人信步走了過來，掀開另一側的被子躺下。

“你……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

江逸臣神態自然，“睡覺。”

“……哦。”

時暖目劃過被子上的大手，攬著元寶，卻又不至于會到他——這種細節，許多真做爸爸的人都不會注意到。

說不上來心里是什麼覺，暖哄哄的，卻又莫名泛著酸。

最后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翌日一早，床上的畫面就沒有那麼和諧了。

元寶手里抱著一個公仔，坐在床的尾端，不解又無辜的眼神直勾勾看著前面，那里男相擁而眠。

不對呀！

明明昨天晚上他是在媽媽懷里睡的！

這怎麼自己被出來，變江叔叔了？

元寶越想越不明白，干脆哼哧哼哧爬過去，往兩人中間。

時暖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翻了個，繼續睡。

江逸臣覺淺，第一時間就醒了過來。

“蜀黍……！”

元寶用力得小臉都漲紅，“你過去點，我要挨著媽媽！”

江逸臣抱著他往懷里一攬，“你別，我要挨著我老婆。”

“……不是你老婆！”元寶生氣了，“你再不聽我的話，我就讓做我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