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的時候,貝荔被宋柏川接走。
工作室再次恢復寂靜。
和顧淮深的協議是在三月份簽的,也就是說,再過兩個月,他們為期兩年的婚姻就該結束了。
回去半山別墅的路上,初穗收到了顧淮深的消息。
“回家了嗎”
“十分鐘后到家,怎麼了”
“七點半這邊有個酒會,可能需要你作為伴出席,可以嗎”
知道初穗除了工作,不喜人多的場合,所以顧淮深以往這種質的邀請都是能推則推。
可現在不太能了,他現在是作為顧氏的掌權人之一,家大業大,關系網復雜,有些場合,沒法推。
初穗只是思考了幾秒,便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答應了。
只是,顧淮深和目前算得上是婚的關系,現在他帶著出席,該怎麼介紹呢。
“好,七點的時候,林景會去接你。”
此刻初穗心里糟糟的。
薄暮將至,車窗外的夕將云層染橘紅,像是打翻的料,一如此刻復雜的心。
半山別墅的廓漸漸清晰。
“夫人。”管家早已候在門前,接過的包,“造型團隊已經在二樓等您了。”
管家是初穗在拍戲搬出去住的那段時間新來的。
初穗一怔:“這麼快?”
“先生中午就通知準備了。”管家微笑著補充,“說您可能會答應。”
初穗的腳步在樓梯上頓了頓。
二樓帽間里,三名造型師正圍著三套禮服忙碌。
見到初穗,為首的子眼睛一亮:“顧太太,您看看喜歡哪套?顧先生特意囑咐,要選您穿著舒服的。”
初穗的目掃過那幾套禮服。
“這件吧。”指向最不起眼的那套。
初穗選的是一條銀灰的星空,上半采用復古旗袍領設計。
比起旁邊一條暗紅和一條湖藍的,銀灰便顯得更加低調一點。
當初穗換上后,造型師們不約而同地輕呼一聲。
“太適合您了!”有人嘆,“就像量定制的一樣。”
“初小姐,要不要先用些茶點?”造型師遞來一盤馬卡龍,“妝發還要大約四十小時分鐘。”
初穗道謝接過,小巧的甜點在指尖顯得格外致。
突然,工作室那邊發來了消息。
“我工作室臨時有份協議要確認,”了手指,“借用一下顧淮深的書房。”
管家立刻引路:“當然,先生代過,家里的一切您都可以隨意使用。”
書房保持著顧淮深一貫的極簡風格。
屏幕亮起,桌面整潔得近乎刻板。
點開郵箱下載合同附件。
十分鐘后,初穗退了出來,給工作室那邊回復消息。
是跟唱片公司的合同,初穗看了,沒問題。
正要將電腦關閉,余卻被電腦屏幕左下角的一個奇特的件吸引,因為它的命名是自己的名字。
鼠標懸停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進去。
下一秒,初穗的呼吸凝滯了。
點開后,整張屏幕瞬間被占滿,是別墅里的監控。
初穗渾僵住。
這些都什麼時候裝的,怎麼不知道....
正巧這時,電腦界面彈出一個彈窗,顯示的是郵箱有新消息進來。
窗口自置頂,標題赫然寫著【夫人1.15日行程報告】。
發件人是一串數字郵箱,收件人卻清楚地顯示著顧淮深的工作郵箱。
初穗的手指不控制地點開了郵件。
發現郵件清清楚楚記錄著自己今天都做了什麼事,吃了什麼,以及跟什麼人見面。
【8:15,到達工作室。】
【12:20,午飯...】
...
【14:43 貝荔小姐到訪,在辦公室留了兩個小時。】
【16:30宋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將貝荔小姐接走。】
....
初穗抖著滾鼠標,發現收件箱里整整齊齊排列著類似的郵件,最早可以追溯到兩個月前的。
那段時間是正式進組拍戲。
郵箱的容大差不差,都是的行程記錄,其中附件偶爾會有幾張自己在片場里的照片。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書房門被輕輕叩響:“太太,林助理說他半個小時后到。”
“好,我這邊馬上好了。”的聲音繃得發。
最后瞥了一眼電腦屏幕,發現面前的每一個文字,每一個細節都像針一樣扎進初穗心里。
自己這是被顧淮深監視了
“初小姐?”管家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近在門邊。
初穗迅速退出所有界面,關機起。
鏡子里的自己臉蒼白如紙,剛做好的妝容也掩蓋不住震驚的神。
深吸一口氣,用力掐了掐掌心。
暗暗環顧別墅四周,發現本沒有攝像頭的痕跡,估計是被藏起來了。
走廊的燈突然變得刺眼。
初穗慢慢走向化妝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化妝鏡里的自己面無人。
造型師驚呼一聲:“天啊,您怎麼出這麼多汗?妝都花了!”
冰涼的海綿再次撲在臉上,初穗卻已經覺不到任何覺。
等妝造終于全部做完,林景也已經抵達別墅。
林景站在門廳,形筆得像一尊雕塑。
當初穗走下樓梯時,他微微躬:“顧總已經在宴會廳等您了。”
加長轎車緩緩駛出別墅大門。
初穗過深車窗回這座以往給了很多歸屬的別墅,突然發現,它更像是一座偌大的牢籠。
“今天京北晚高峰,我們大概需要四十分鐘。”林景從前排轉過頭,角掛著職業微笑。
初穗攥手包,指甲幾乎要破真皮面料。
車載香薰是顧淮深慣用的味道,此刻卻讓胃部翻涌。
“夫人要喝水嗎?”林景遞來一瓶水,瓶已經心擰松。
“不用了,謝謝。”轉向窗外,額頭抵著冰涼玻璃。
夜中的京北華燈初上,高樓玻璃幕墻反著霓虹彩。
初穗被林景帶著上了臺,顧淮深正在那里等待。
罕見見到一禮服和帶著致的妝容,顧淮深眼底閃過驚艷。
但很快,便發現的不對勁。
“怎麼了?”顧淮深微微傾,指尖輕冰涼的臉頰,“臉這麼差。”
初穗下意識后退半步,后背抵上臺欄桿。
細微的作自然沒有躲過顧淮深的眼睛。
“穗穗?”這個昵稱從他間吐出,帶著危險的親昵,“不舒服?”
“沒事,可能剛剛回別墅的時候吹了會風,有點著涼。”
初穗抑住心里的慌,隨便胡謅了個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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