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壯膽
在黎月箏的積極爭取下, 終于得到了半個小時的出門前準備時間。林思璟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強行過問。只是在掛電話前說了句,今天是我主場, 改天再好好盤問你。
然而林思璟這邊雖然混的過去,賀潯那邊卻沒那麽好應付。
短短半個小時的收拾時間, 有整整十五分鐘都在床上度過。
二十八歲的賀潯,力確實好的驚人。
時間快到中午,反正是出去吃飯,黎月箏也就沒打算吃早飯了, 喝了杯水便出了門。
負責接送的司機自然是賀潯。
那個地方離京樾府不算近,半個小時的車程才到。
門頭是一家看起來頗有格調的音樂餐吧,門口沒有等位, 看起來這個時間的餐廳還沒太熱鬧。
賀潯的車就停在門口,看著黎月箏解了安全帶把手放在門把上, 賀潯住。
“什麽時候回來?”賀潯對上黎月箏回頭看過來的視線,“我來接你。”
聞聲, 黎月箏想了想,把手從門把上移開,“思璟看起來心不太好, 我可能要陪久一點,晚上如果我不回家吃飯的話, 我提前和你說一聲。”
賀潯總是會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細枝末節而心舒暢。
就比如黎月箏剛才那句「回家」, 會讓他覺到他們的親, 把和他待在一起的地方稱之為家。
這樣想著,賀潯那雙薄的眉眼都顯得溫和了不。
他點了點頭, “結束後給我發位置,我過來接你。”
“好, 那我走了。”黎月箏拿了包就要下車,然而手搭在門把上,又再一次停下作。
思忖兩秒,黎月箏轉過看向賀潯,視線在他上停了停。而後,出只手越過賀潯的肩膀,到他腦後的位置。
賀潯盯著,也沒什麽反應,好整以暇等著接下來的作。
第一次做這種事,黎月箏還有點不練。腦子裏反複回憶著,平常看到的那些黏糊都是怎麽道別的。
抱著啃兩下?黎月箏做不出來。
時間像是被拉長,作也分外遲緩。好半天,黎月箏終于下了手。
力道極輕地,用手拍了拍賀潯的頭,聲音溫潤,“我這邊結束了就給你打電話,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路上小心。”
指尖輕輕過賀潯的頭發,他的盯視太赤.,黎月箏的作又稍顯僵,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想要讓自己放松一點,偏偏賀潯頭的手怎麽都不自然。看不到溫和曖昧,反而讓黎月箏想起自己從前小區一條狗的樣子,分外奇怪。
想要把手收回來,可剛退了一點,手腕便被賀潯扣住。
黎月箏擡眼和賀潯的視線對上。
他雙眼皮褶子淺,眼尾弧度淡,看上去會讓人覺得涼薄。手腕上的力道不重,虎口環著,皮接的地方微涼。
空間有限的車廂,靠得近時,對彼此的呼吸溫度分外敏。
看向賀潯眼睛的那刻,黎月箏在想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視線緩緩下挪,直的鼻梁,淺淡的。
抱著啃雖然做不到,但是別的可以。
黎月箏沒掙紮那只被賀潯握著的手腕,反而順勢傾過去,偏頭在他的側臉上親了親。
“這回真走了,拜拜。”
隨後,開門下車,疾步走進餐吧,一氣呵。
一直到黎月箏的影消失在視野,賀潯才緩緩回過神來。
車廂還餘有黎月箏上的淡淡馨香,臉頰潤,是方才黎月箏作為告別的吻。
車窗玻璃隔絕室室外空間,鳴笛喧囂似乎隔了層水霧,把嘈雜拉遠。車子運作的聲音很低,比這些繁要更為洪亮的是賀潯的心跳。
砰砰砰——
如鼓點擊落,若雨滴傾瀉。
主駕駛上的男人紋不了足足一分鐘,失焦的瞳孔才慢慢回攏。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骨分明的手指握,皮白到病態,手背上鼓起淡青的管。
他作極慢地靠回座椅,腔的起伏比正常狀態下劇烈了些,肩膀也在微微作。
呼吸漸漸深重,間利落的骨上下滾。
賀潯的手微攏拳,放在邊輕輕咳了兩聲。想要去拿放在中控臺的手機,卻不小心讓它跌落到副駕駛座下面。
手機落地的悶響把賀潯游離的意識拉回了一些。
心跳聲大的好像能穿車頂。
終于,賀潯認命地仰頭靠回座椅上,雙目輕輕閉合。
黑襯衫領口之下,冷白的脖頸皮多了層可疑的緋紅,漸漸加深,蔓延到耳朵上。
閉上眼,方才那場景歷歷在目。
只是頭,和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告別吻而已。
可是賀潯得承認。
他很心。
-
對自己做了什麽毫無察覺的黎月箏快步走進店,雖然也有點確實有些赧,但很快便調整好狀態。
現在最要的是林思璟,還不知道怎麽向們解釋呢。
邊走邊和林思璟發消息問們在哪兒,然後編輯好的信息還沒發出去,就被突然沖出來的人撲了個滿懷。
“這兒呢這兒呢。”林思璟直接拉住黎月箏,“你半天怎麽不應聲。”
看到是林思璟,黎月箏才放心下來,“這裏太吵了,我哪能聽得見。”往林思璟後看了眼,“章桐呢?”
邊說著邊要邁步出去,被林思璟攔了下來。
“著什麽急,我還沒問你呢。”林思璟意味深長地看向黎月箏,“男朋友什麽況?合著你休假那三個月談去了?”
黎月箏抿略微思考,“是,也不是。”
“……”
林思璟皺眉,“你什麽時候也開始會打馬虎眼了?”
“思璟。”黎月箏言又止,打算坦白,“其實——”
“行了,之後多的是要拷問你的,今天就放你一馬。”林思璟攬住黎月箏的肩膀,“這事兒我可誰都沒說噢,夠意思吧。”
看著林思璟眉尾輕擡的模樣,黎月箏突然什麽都懂了。
哪裏是不好奇,只是有意避開不談。對于那三個月黎月箏到底怎麽過來的,發生了什麽,林思璟從來不問,擔心黎月箏的狀態,卻又害怕傷口,所以就幹脆保持沉默。
對于黎月箏這個休假三月後突然冒出來的男友,林思璟也是保持同樣的態度。
想說就聽,不想說,那就到此為止。
心有容,可黎月箏還沒來得及,就又被飛撲上來的一人打斷。
章桐也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你們兩個怎麽站在這兒就聊起來了,我說呢半天等不到你們,都死了!”
章桐高壯,輕松就把黎月箏和林思璟摟住往們那桌帶。
這地方林思璟比較,餐也是點的。趁著等餐的功夫,黎月箏和章桐終于有機會問問這突如其來的聚餐是鬧哪出。
“怎麽突然想起來請我們吃飯?”章桐打了個哈欠,“大周末的,我正睡覺呢就被你拎起來,簡直慘無人道!”
“慘無人道?”林思璟冷笑了聲,“我請你們吃飯你們怎麽不說我慘無人道了?”
“......”
“ 到底怎麽回事兒啊?”黎月箏把話題掰回來,“這一大早的,怎麽氣這樣?”
聞聲,林思璟不知想到什麽,猛地一拍桌子,“因為我男朋友有病!”
“......”
話頭接起來,林思璟就開始滔滔不絕,“我就不懂了,牙膏為什麽不能從尾,非要從中間,中間搞一個有什麽好看的!”
“明明我都說了一次,他還這樣,我當然不讓了!”
章桐好奇,“所以...你怎麽了?”
林思璟邊勾起一個弧度,眼神惡狠狠的,“他不是這樣牙膏嗎,所以,我就當著他的面把牙膏從中間狠狠攥住,全都到他牙刷上!”
“......”
一向看起來從容睿智的林思璟,竟然也有這樣的時候,黎月箏笑出來,“所以你就離家出走了?”
“怎麽可能。”林思璟反駁,“是我把他趕出門了。”
章桐敲了敲桌面,“所以林小姐,您現在這是?”
對上章桐揶揄的眼神,林思璟倒在座椅靠背上,“但我還是氣不過,所以就你們出來陪我,你們可得講點義氣。”
林思璟這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說是這樣說,不過一頓飯的時間,林思璟貌似就把方才那些氣悶忘得一幹二淨。
有的時候黎月箏還真的佩服林思璟這種緒消化能力,什麽都不在乎,灑又幹脆。
好不容易出來聚餐一次,林思璟自然不會那麽快就放他們回去。開車直接將二人載到了第二場,準備縱嗨唱一下午。
黎月箏對這種娛樂活向來興致缺缺,不過倒也樂意捧場,只是前一天晚上睡太晚,難免哈欠連連。
實在撐不住的時候,黎月箏打算去洗手間洗把臉。
KTV走廊昏暗,玻璃牆長得大差不差。黎月箏方向一般,問了個服務生便悶頭走到底。前面就是拐角,頂部有洗手間標牌,黎月箏眼皮太重,便快走了兩步。
然而,半邊子剛拐進去,黎月箏就看到兩黏在一起的。
一男一,黎月箏對其中一個人很悉。
黑吊帶和牛仔,大波浪長發散在肩後,半邊面容姣好,背靠著牆壁,擡頭和男人接吻。
那個男人比高一個頭,手掌托著的臉頰,認真專注地在上撚磨。
畫面香豔,黎月箏下意識地往拐角後面退了一步。
困意已經被驅散大半,愣在原地,想起方才看到的畫面。
那是...思璟?不是去洗手間了嗎?
那個男人是誰?男朋友?不是說吵架了嗎?
黎月箏沒有走過去打擾的念頭,一個人默默退回了包廂。回去的時候,章桐還在點歌。
“怎麽這麽快,你不剛走嗎?”章桐往黎月箏後看了眼,“思璟呢,怎麽還沒回來,你剛才看到了嗎?”
腦海中浮現出方才的畫面,黎月箏搖了搖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章桐一個人唱得嗓子都要啞了,包廂的門才再次被推開。
林思璟哼著歌回來,上的口紅沒了。
“思璟,你上哪兒去了,這麽久?”章桐看笑容滿面的模樣,疑問道:“撿到錢了啊,這麽高興?”
“我要是能撿到錢,我出去揚天大笑三聲好吧。”林思璟拿了瓶汽水靠回沙發上,“我不生氣了。”
“......”
“你剛才看起來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看你唱得高興的。”章桐笑了聲,湊到林思璟邊,“怎麽回事兒啊,一的酒氣,不至于吧,自己出去借酒消愁?”
“我呸!”林思璟瞪一眼,“我是那種人嗎,就個牙膏男還不至于讓我這樣。”
黎月箏被這個稱呼逗笑了,“思璟,你什麽時候這麽幽默了?”
“我一直這樣好吧。”林思璟了下頭發,“剛才他來找我了,酒也是他喝的。”
章桐約從裏面嗅到些不尋常的氣息,“所以借酒消愁的是他??原來你出去那麽久,就是談去了啊。”
包廂的聊天聲幾乎要蓋過音樂。
黎月箏平常很對這種故事興趣,不過或許是最近在和賀潯研究方法,所以也聽得格外認真。
聽林思璟說,這個「牙膏男」比還小一歲。平常最是個悶不吭聲的,又最聽話,不過雖然對林思璟百依百順,卻極說什麽大膽子的話。
來這裏找前,他給自己灌了酒,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酒上頭什麽都敢說。
他的主,再加上林思璟半是引導半是強迫,平常不說的勸說了,不做的也全做了。
黎月箏到新奇,原來酒壯慫人膽還能用到這種事上。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嗡了兩聲。
黎月箏往屏幕上掃了眼,就見通知欄彈出來一條消息提示,言簡意賅。
[賀潯:在哪兒。]
黎月箏給他發了個位置。
喝醉酒,進錯房,被人誤以為是小姐,她一氣之下,踹得男人差點半身不遂後,逃之夭夭。可誰知第二天,男人帶著保鏢浩浩蕩蕩的找上門,還點名要跟她結婚。結婚就結婚,說好的分房睡呢?不分房睡就不分房睡,那說好的不履行義務呢?哎,你乾嘛?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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