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談判時間不長，短短數句，雙方就已經拿對方需求痛點。

蕭衍要的是壟斷權利的最大化。

佩斯的需求，本質與他一致，是和他積極合作以后帶來可觀的壟斷利潤收益。

饒是核心需求如此一致，佩斯仍有疑慮：“卡薩在米卻肯州橫行多年，曾經與他作對的幫派組織，尸被掛到橋下恐嚇示威。蕭，你就這麼肯定，能打得過他？”

“再者，卡薩如今已經得知你來找我合作，如果你贏了，我們一切好談。如果你輸了，我和卡薩之間的關系也會鬧僵，他也許會對我進行報復和恐襲。”

這時候說空話沒意思，佩斯不會信。

蕭衍直擊重點：“所以，你想從我這里拿走什麼做保障？”

佩斯銳利明的目，在會議室輕掃一圈，最終定格在坐于蕭衍旁的人上。

如此要且私極高的生意談話，他這個伴一直待在邊，從未避諱過半分，而且從眼神來看，蕭衍旁這個人，完全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可見，關系親至極。

佩斯剛要開口。

蕭衍已經更快地讀懂的意思。

手臂一抬，松散搭在葉小五椅背后，面上笑得輕飄又無謂，開口卻是不容置喙：“不行。”

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否決。

佩斯攤手，臉略帶憾笑意，顯然也沒有讓步。

他們全程講的英語，葉小五自然聽的明白，桌下手扯扯蕭衍，小聲跟他說：“我待在這里也不是不行，州政府應該安全？”

安全？

隨便一個航彈就給炸了。

墨西哥軍方都不見得有什麼能耐，何況是這缺乏警力和火力保護的州政府。

佩斯想扣下葉小五，無非是看出了葉小五對他來說很重要。

若是卡薩暴怒，派人襲擊州政府，蕭衍就一定會來救場。

佩斯不信任何空頭支票，需要一個相當有價值的人質，以此來約束和保障蕭衍的一言一行。

而且，葉小五是邊人，自然知道他很多，即使他輸了，佩斯也可以將葉小五給卡薩，以此穩定州政府和圣法士集團的關系。

這招的確心機頗深。

蕭衍問：“真敢一個人待在這里？”

倒是不怕，“你們回坦西塔羅和卡薩火拼，帶著我也是麻煩，我還不如在這里等你。再說，我不留在這里，這個州長不是不愿意跟你做生意嗎？”

佩斯把扣下，也只是為沒有發生的事做設想，只要蕭衍贏了卡薩，這個最壞的設想就不存在。

蕭衍定定看，淡淡嚇唬：“不怕我輸了？留在這兒，一旦我輸了，你下場會很慘。”

葉小五如實道：“沒見過你輸，我看見的每一次，你都是贏的。”

跟在他邊，經歷那些槍林彈雨，害怕是本能，可安全也是真的，沒見過蕭衍輸，也是真的。

據過往經驗次數和零失敗的結果，得到他一定會贏的結論，好像也沒病。

不怕，他自然就沒顧慮。

蕭衍一把腦袋，好笑道：“那把我號碼報一遍。”

葉小五不記得，去掏手機，“手機里有。”

“背下來，把手機里的刪了，一分鐘夠不夠？”

問是這麼問，不等回答，男人已經掐表，朝揚揚眉：“別看我，快背，背了我走人。”

葉小五坐那兒默默背號碼。

他們在用中文流，聲音又低，佩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再抬頭，蕭衍還是那副散漫樣，說的話卻讓人驚悚生畏：“我的人可以留在這兒，等我來接人要是發現一頭發，我就炸了州政府。”

佩斯暗暗把汗，面上從容朝他手，“蕭，合作愉快。”

蕭衍懶得裝客套握手，視線落在椅背掛著的卡其風上，下揚了揚：“風借一下。”

葉小狗的風在來的路上當靶子扔出去了。

他沒穿外套。

莫雷利亞即將進12月，早晚溫差大，眼見著天快黑了，不能讓葉小狗做凍死狗。

佩斯高位，被蕭衍的狂放恣肆搞得怔愣。

一旁的州務卿，臉上堆笑，“蕭老板，我的風借你吧。”

這約是權力博弈。

對方扣下他的人，那麼，他自然也要扳回一城。

佩斯自然知曉蕭衍不會去接書的服，面上一松，將披在椅背上的風抖了抖，遞給蕭衍：“我這件厚實一點，拿我的吧。”

蕭衍沒搭話，懶得替找補，三個點的利潤還要把他的人扣在這兒，實在給不出什麼好臉。

靠坐在那兒，隨手就接了風，朝葉小五在外面的上隨便一蓋。

風袖子掛到地上去了，無人在意。

隨意到囂張，顯然不將放在眼里。

氣的佩斯領著州務卿離開了會議室。

蕭衍這才偏頭去問：“背完沒？”

葉小五說背完了。

他還真查起來了，“那背一遍我聽聽。”

這個號碼，外界不知道，是他的私號，且這個號碼會轉接到費叔那里去，無論他是否出事，葉小五將這個號碼告知，都可以保一命。

背了一遍，沒錯。

蕭衍看乖樣，眼底起了玩味興致：“記牢點兒，別一慌，什麼都忘了。”

“我記住了，你還不走？”

“嘖，越來越出息了。”

按按腦袋，還是代一句：“要是怕了，就打這個電話，會有人來接你。”

葉小五好奇道：“可你不來，佩斯不會讓我走吧？”

蕭衍輕傲挑眉，“誰說一定要同意。”

把葉小五放在這兒，是為了促生意，但要是鬧到那種地步，還用著給佩斯臉嗎？

臨走前，蕭衍握著手腕挲幾下，“有什麼需求直接跟佩斯提，要是不滿足你，或者苛待你，回頭告訴我。”

“葉小狗。”他忽然喊一聲。

“嗯？”

他低頭吻額頭，“實在怕了，就打電話，用不著憋著，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