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付老將腳步一停,仔細將陳珩打量了幾轉,見他周氣機如若雲霧溟漾,海驟漲,好似汪洋一片,常人難以揣度。
而陳珩眼底更有約幾金芒閃過,雖是乍乍見,如剎那花開花謝。
但那無邊宏大,浩浩渾渾的威勢還是難以掩飾。
似隨時可洶湧擊出,將面前的一應攔阻都轟然打為齏!
付老臉上笑意又是不由浮出,連連點頭贊道:
「好,甚好!金丹境界便修太乙神雷,便放眼偌大眾天宇宙,你也當得起出類拔萃這一稱了!
不過在行氣走脈時你是傷到筋脈了?莫將傷不當回事,這畢竟是因太乙神雷所致,如不及時置,隨年歲一長,這小傷恐怕將變作沉痾,大損氣。
屆時再想要彌補,那便要費些功夫了!」
陳珩點頭一笑,示意自己無妨。
因太乙神雷著實是霸道絕倫,驅用此法猶如強馭淵底狂龍,稍有不慎便將有大反噬加,還未傷人,自家便將先魄散魂飛了。
這也是玉宸門中多是元神真人才會嘗試修行此法的緣由了。
不僅是因金丹時期的天資不夠、道功不足。
更因同金丹相比,不論是一法力修為還是對氣機的掌控,元神真人都要超出其一大籌。
兩者間縱並非是天淵之別,卻也差距不小。
但縱然如此,元神真人修行太乙神雷時,也免不了要被傷殘氣脈、炸爛竅種種。
因此緣故,玉宸的丹符殿也是專有應對這類景狀的丹藥,或是可提先服下用來護住筋脈臟腑,或是事後用來療傷補益。
林林總總,足是有百餘類之多。
而陳珩雖未打出太乙神雷試手,但方才在運轉法決,行氣走脈時候,還是不免被傷了些筋脈,留下了些微暗傷。
不過因修行太素玉緣故,他軀殼外已是堅凝更勝神鐵,刀劈火燒都難。
似這點暗傷,只默坐調息一陣便可痊癒,絕不會留下什麼後患……
而在細細詢問了一番陳珩此刻,見陳珩的確並無大礙,付老才總算是將心放下。
付老雖疑陳珩為何是選了太素玉這部聖法,但他知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也並不多刨問底。
只將話題繞開,又問了些陳珩的修行相關,且不時興緻出言指點。
不過當陳珩說出了他在及了神雷道后的那些見聞時,付老臉上忽就有些古怪。
這位前古老人莫名沉半晌,都未說出什麼話來。
「奇也,怪哉……大顯祖師當年雖是特意將一縷神意寄托在道深,但那也不過是維繫道運轉罷,平素時候都在沉眠之中,並不會輕易顯聖。
玉宸自開派以來,修行太乙神雷者可從來不,可也未聽說過有哪個在及道時,是見到大顯祖師睜了神目的。
至我在宵明大澤那時候,是未曾聽說過……」
直過得許久,付老才斟酌開口,臉肅然:
「莫非,是因你以金丹之修了太乙神雷緣故?」
堂堂雷部仙都雷霆司的司主,玉宸仙宗的開派之祖——
在八派六宗,玉宸、赤明、先天魔宗……
這三家的地位之所以要高出其他玄派魔宗一線。
其中緣由不僅是因三家的真仙數目更多、門中底蘊更深,也因這三家的開派之祖其實要強於其餘十一家的開派之祖。
三家的開派祖師個個皆是前古道廷的重臣,職掌過天地大權,便放眼諸天仙神中,也是有赫赫聲名的大人,偉力無邊!
而在這其中,玉宸祖師又是在道廷任職時間最長,聲最隆!
不過陳珩想起關於三家祖師,更還曾有一樁廣為流傳的趣聞。
那便是在前古崩滅的前夕,三家祖師便忽齊齊不再顯聖。
即便是三宗的大德真仙,在那時也無法垂聽自家祖師的教益,同上面忽然就失了聯繫。
因那時候這三位都在道廷居顯職,如此突然變故自然難以遮掩,令得他們的不同僚都是錯愕茫然,心頭也不由浮出來諸般猜想。
有說這三位是重創,因將養道果緣故才無暇分,有說這三位是聯手覓得了一樁大造化,正在默參妙道。
後來到得道廷崩滅了,更有一樁傳言,當時的不人都信以為真。
傳言稱這三位其實早已隕落在道廷崩滅前夕……
那場古今未有之浩劫不僅是道廷諸帝莫名神,高高在上的諸聖隨之消失,玄劫天亦再不現世,眾天宇宙自此徹底失了法度。
同樣,這浩劫也是牽連了一批道廷重臣,他們當先遭了無妄之災!
這等說法一出,當時不別有用心者都是暗暗意,趁此良機,在三家上狠狠剜下一塊來。
但很快,隨太常與胥都起一場激烈戰,龍庭帝君亦在此期間凄慘落敗,且生死不知之後。
這傳言便再鮮有人提起,只當做一樁無稽之談……
即便後來三位開派祖師依舊鮮有面,連中瑯浩劫時都未曾親自出手,但也無人會相信這三位是真正坐化了。
能在道廷的眼皮子底子暗暗整合眾天宇宙的龐然龍群,將其擰一繩來供自己驅用。
並在大劫初起時,便果斷聯合弟子、部眾暴起發,力斬當時的太常天天尊,取了治世大權,自領了帝號加,威震眾天!
無論是偉力神通,亦或心機手段——
那位曾經的龍庭帝君都無疑是上上之選,任誰都無法小覷!
可就是這樣一位聲勢無量的大神通者。
他在有著眾多真龍親眷為爪牙,太常兆億修士為羽翼,並在統一群幽冥魔怪,親自領重兵出征的景狀下。
居然會在胥都天結結實實了個釘子,頭破流?
雖說八派六宗無一勢弱,個個都是能獨當一面的高上仙宗,底蘊深厚。
若不是為平定天偃之,這群在外宗眼裡的龐然大也不會齊聚在胥都當中。
可能夠令龍庭帝君損失慘重,並在戰後生死不知的——
在明眼人看來,也唯有那三位開派祖師合力,才方能做此等壯舉了!
這時付老在短暫思索過後,又饒有興緻提起大顯祖師,臉上頗有些懷之。
當年跟隨在東皋子畔時,他可未見過這位祖師,甚至還被大顯祖師點撥過幾回功行。
不過未多久,就在付老談興正濃時。
天中忽傳來一道古怪的咚咚之聲,似水珠敲瓦,聲音清脆。
一團火兀自熊熊燃起,未過幾息功夫,那火便愈燃愈旺,如水瀑般從雲下垂到了地面。
所過之,無論是高山丘陵還是窮荒大漠,都跟著燒了起來,來勢迅快無比,人分毫來不及反應。
只是須臾功夫,這偌大佛國凈土就忽亮一片……
「先前雖猜到他應有些底氣,倒未料到竟是這一手,這和尚也是捨得,也罷,便同我看看他最後是如何敗家的罷。」
付老見狀搖搖頭,止了口中話語。
他吹了口氣,一陣清風便輕輕盪起,將陳珩和他帶到了雲空的高。
……
……
燒地灼天,如燈焰,好似一切都將被焚滅殆盡,無可以阻攔!
這時候陳珩縱目去,見遠眾多賁飾恢弘的佛塔、園林、城闕皆是被烈焰所裹,紅芒刺目,煙滾滾。
不過奇怪的是在如此火勢下,那些其實早已朽去,被風吹就倒的建築卻也不,仿若無事一般。
相燃,相連無盡、如日舒張,永不斷絕……
置在這等燒燃天地中,陳珩卻不覺熱惱,反而空中還有涼風送爽。
似乎所見之景,只是心中幻象,並做不得實數。
可閉目細細應一番,這片佛國凈土已是四大失序。
譬如一個本就行將就木的老者又遭狠推倒地,眼看著出氣多進氣,距離消弭,只是早晚的事。
「火災起時,山河、大地皆悉熾燃,一切草木、地生之俱熔如熱蠟,世間空虛,消盡無餘……」
付老負手在後,慨道:
「這佛國乃是凈藏辨積佛親手開闢,已存在有亙古歲月,清凈堅固,不起煩惱,乃是一片上乘莊嚴寶土。
孰能知曉,它未毀在大隨寺手裡,未墜在無量天的至真宮前,也並未被主上的神雷打碎,而是壞在了自己人的手裡……
老禿驢當真畏玉宸如虎呵,他何時琢磨出了此等酷烈法子?便這般不願去往宵明大澤?
想上一想,也是有意思……」
雖未能盡知佛國之妙,但賴它相助,老僧也是同付老鬥了個勢均力敵,甚至一度還佔了上風,將付老死死制。
而也正因驅用不得其法,本就破敗的佛國在老僧不加節制的汲取下,更是壞了基。
不過縱然如此,這佛國之威還是不容小覷,也不知凈藏辨積佛生前是耗用了多心,才終鑄這般莊嚴國土。
後來付老雖是仗著道行提升,驟然發力,將老僧一舉封鎮起來。
但即便是有東皋子留下的法力相助,付老也未能順利傳出靈訊,向外請援,這也正是老僧的刻意施為。
他寧願被封鎮起來,然後被奪了一半的真識去,也並不肯撤回凈藏辨積佛曾施加在佛國上的大金剛壁壘。
甚至在被封鎮那時候,反而還暗暗加了一把大力,助那大金剛障又堅固了幾分。
唯恐付老還有手段,壞了他的心思。
老僧心中其實明白,似他這等禪宗至寶,就算失了真識,只要還有一尚存,終有一日也是能夠將養過來,只不過要苦熬些年歲罷。
但若是撤回了佛國上的那道大金剛壁障,容付老向外傳了訊息,振臂一呼下喊來幾個玉宸的仙人。
到那個時候,一切都無什麼好說的。
老僧縱是不想玉宸,也不得不。
甚至連生死存亡,都是在他人的一念之間……
「可惜老夫還是道行淺薄了,當初縱是有主上留下的法力在,也未能打破這大金剛障,否則若是向外傳了訊息,何至拖延到今日?
不得不說,和尚也是有些膽魄在。
我本以為在那等封鎮之下,他會走投無路,進而選擇壞了大金剛障以換來自家困,如此便正中我下懷,孰料他心意甚堅,竟是毫不手。
將錯就錯下,我也只能順勢奪了他一半真識,所謂覆水難收,主上留下的那法力自然已是在封鎮當中耗用了乾淨,至於我本意……」
付老搖搖頭,手將天上一指,對一旁的陳珩解釋一句。
因有東皋子法力相助,付老也是了老僧五年。
五年過後,等到東皋子那法力徹底消散,老僧也終是困。
而經得多年暗暗索后,老僧也總算創出了心中最不得已的那個手段。
那便將整片佛國凈土的基親手壞去,以方便榨取剩餘力,用來加持己,徹底擺付老。
這時陳珩見漫天烈火忽然一熄,然後原本鮮亮的世界就忽失了彩,只余黑白兩。
一難以言喻的本源氣被突然現的老僧收起,他只是張一吞,頭上便漸漸生出一面大七寶神,莊嚴華。
老僧這時指著付老,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老牛鼻子,未曾想到罷,你先前以為我要壞了大金剛障,容你或者傳訊出去?休想!
而你以為我在失了一半真識后要被你下一頭了?我其實還有這一手!也是上蒼暗助,竟容我在被封鎮時候琢磨出了這法子!」
他放聲長嘯,喝道:
「今日一別,下回再見可就難了,我去也!」
這一句說出,四下虛空猛響起一陣清脆的琉璃破裂聲音。
老僧化萬丈虹,往上一鑽,須臾便遁破了重重虛空。
付老見此也不阻攔,同為至寶之屬,這位若一心要逃,他大抵也是攔不住,更莫說老僧以壞去佛國為代價已得來了大加持,這就更難出手。
而佛國一壞,也代表大金剛壁障終是破碎,自此外天地相通,再無阻滯。
這佛國上的大金剛障乃是凈藏辨積佛花費大代價所布,能夠欺瞞一應天機占驗,閉鎖住四方虛空,當初甫一手,凈藏辨積佛便是將東皋子拉佛國當中。
其中用意便是方便在斗敗東皋子,他好從容在此將養傷勢,不使外人趁隙尋來,占上一個大便宜。
不料這用意雖好,但凈藏辨積佛自家最後卻未能用上。
「此障一破,只憑此間下的氣息,當年之事也是再瞞不過外間了,而主上之生,凈藏辨積佛之死……
這兩樁事,也不知會攪起多大的風波來?」付老輕聲慨。
與此同時,兜天。
本是盤坐在一石崖上的空空道人似生了應,他往佛國了眼,臉上慢慢浮起一抹笑來,意味莫名。
「看來是有一場好戲看了。」
他哈哈笑道。
(本章完)
“當咱們翻過眼前這座山,到了另一座山頭,會看見一座朱紅寺廟里有水缸粗的赤色大蛇,它老人家盤在那里,就看哪家調皮小子到處亂跑好把他吃掉……”人跡罕至的深山,卻有人輕聲念叨著故事。念到最后,自己笑了起來。“那小子這麼傳不怕我找上門來麼?”伴隨著聲音落下,寂靜無聲的山野突然響起金鐵摩擦的扣鳴,赤色的龐然大物隱沒于幽潭,在岸邊留下一則陳舊的故事書。故事書攤開的紙頁已經微微泛黃,上面有一行字這樣寫到——
【規則怪談+魔帝+無敵+無女主+國運+詭異】魔帝蘇白重歸故土,原打算過一些悠閑生活,恰逢規則怪談游戲降臨現實,蘇白成為龍國天選者,代表龍國挑戰規則怪談。抱著玩一玩的心態,魔帝蘇白降臨規則怪談,開啟了他的休閑度假之旅。違反正確的規則會被污染?本帝要試試。游戲里到處是詭異?麻煩幫本帝把他們叫出來,就說魔帝召見!全體詭異瑟瑟發抖:“你不要過來啊!”規則怪談十分諂媚:“魔帝大人,您悠著點哈!”別國天選者一片哀嚎:“龍國天選者怎麼這麼BT?我實名舉報,他開掛!”龍國在蘇白的助力下,屹立藍星之巔,俯瞰他國,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