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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業》 第494章 太乙神雷

隨這聲喝問轟隆響起,陳珩只覺眼前一切陡被劈了兩半。

他像是置在了一片混沌虛空之,無無象,無天無地,無日無月,無晶無

太虛者,在天地之中,無方無所,非氣非形——

他似是順著長河一路逆流向上,來到了那個前古諸聖開天創世后不久,上無九氣,下無八方的古老混沌之紀。

放眼去,只見一片幽幽暗暗,深邃莫名,似是包含了萬有,人莫名心生敬畏,有一難以抑制的大恐懼暗暗滋長,充斥腦海。

「太虛本無,何生萬有?」

陳珩若有所思,將這句緩緩念出。

而在下一瞬,忽有一道大亮起,不知起於何,亦不知要究竟落去何方。

但在亮過,這片混沌虛空也再次響起了一聲洪烈雷音。

那相傳是開天闢地的第一個聲音,也被尊為「雷聲之」,有不可估量之偉力!

「吒!」

陳珩耳鼓嗡嗡發響,腦中猛然空白一片,思緒一停。

而在這雷音震響中,這混沌虛空也似有有變化在悄然發生。

有清氣高澄,濁氣下布,天地自然而明,有日月星辰之形在緩緩凝結。

……

「雷本無相,因炁象,象本非真,真在炁先,所見種種電雷形,皆是虛空。」

這時那雄渾聲音再度響起,陳珩眼前又須臾是換了片天地。

一道濛鴻之炁寂寂懸於虛空,大到無邊,浩浩

隨那神炁開始飛,虛空中也是演化出了種種形象來,小到草木蟲蟻,大至周天日星,赤青黃綠諸而轉,絢彩迷離,人不覺心神馳。

……

「雷含造化生殺之機,春雷震而萬生,秋霆肅則百穢清,一生一殺,天道乃。」

忽然一聲霹靂響,陳珩視線看去,雲下先是只見滿山青綠,生機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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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多時候再隨一聲雷鳴響起,面前的又忽變作一片肅殺寂滅之景,邪氛滌盪一空,滿山秋葉簌簌搖落,風聲凄涼。

……

「行雷之本,當是激剝,運玄機,以神會,以神合炁。」

……

「我即天地,天地即我,相忘於彼我之間,通神,全在乎方寸之心田。」

……

「夫雷聲擊,則氣一泄也,擊之後,氣復閉,氣復藏……」

……

那雄渾聲音仍是講經不停,聲音自上而下,隆隆回

那聲音便如一個諄諄叮囑的師長,時而在向陳珩開示雷霆的法道本,向他揭種種玄奧,帶他提先領略至上境界的絕勝風

時而又在同他闡述運雷施的訣竅關要,細細教導陳珩如何全懸空,意守丹田,使純寂照氣,又該如何存水火,辟除不祥,使雷霆發出后而不損筋脈臟腑……

因有一切種智遍知燈的相助,自家的智慧已被施以了大加持,陳珩倒也並未落下進度。

他只循著那雄渾聲音的指引,或是在觀想參悟,察妙想,又或是調心縱,默運玄機。

就這樣,他對太乙神雷的掌握已是一點點增進穩固。

他似到了一層堅實門檻,只要能夠越過去,便可晉另一片天地中去。

這時候,陳珩猛從定中醒來。

他環視一圈,見自己的神思並未轉回現世中的軀殼,仍舊是留在了這片悟法時所生的虛境。

四下漆黑一片,空空

而那講經的聲音也是不知何時停了下來,滿場寂靜非常,似乎落針可聞……

陳珩見此也不意外,只調定心神,深吸一口氣,便默將太乙神雷的法訣運起,在走了一轉。

隨法力涌,他耳畔立時便有窸窣聲音傳出,如若蛋殼開裂的靜,有明一縷縷照進此間,燦爛非常。

法訣運使的愈純,四下黑暗褪去的便也愈快,噼里啪啦的碎裂聲音近乎連一片。

而在陳珩行氣到了最後時,周遭已近乎是瑩然一片,璀璨生輝。

陳珩在這時略將功行一止,他目往四下掃了眼,默立半晌,慨長道:

「鑿破玄元三五,撥開造化圭璋,希夷妙旨在中央,咫尺無名罔象!」

罷,他再不猶豫,將大袖抬起,向前行了一步,只輕輕起手一推。

隨著他這作,面前一切都轟然碎,似遭得天雷轟頂,被生生炸塌,再也不存!

虛空當中,只有一團明須臾沒陳珩之他忽然外齊輝,有如日月植其中,神煥煥,不可稱量!

而與此同時,在現世佛國

本是神不振的老僧也忽聽得一聲大震,如一尊雷中神聖在出聲怒吼,勢天搖天!

他抬眼看去,見天中那持續了四年之久,已彌布百數里的浩浩氣忽齊齊一,隨後就似退一般往回

忽忽片刻,漫天氣就結了一團拳頭大小的混沌雷氣,巍巍懸於陳珩頭頂,將周遭天象都攪得驟然一變,涼飆驟至,雲四合!

「不是,這就了?」

老僧見狀不由有些愕然,他眼睛,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心下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此時天中的黑雲厚重如墨,直有倒的勢頭。

在聲聲霹靂中,大雨也是很快就降了下來,如注如傾,似一掛瀑布洶然砸落,打得泥水飛濺,草木狼狽。

而在這樣的滂沱暴雨里,四下卻並非是昏黑一片,而是明亮非常。

那混沌雷氣正在一點點褪去外層,漸漸顯出本來金,放出大明,儼然如煌煌之日在播施威德,煒煒煌煌,耀難當!

老僧見那團雖是雷氣至至烈,卻又並非單純為烈之屬,還更有一兩儀無質、玄黃剖判的堂皇氣象。

只如若一柄能夠開天闢地的大斧蓄勢待發,正待分隔兩儀、以萬象!

而被其打中,便將神離質散,命難固,徹底淪為灰灰而去。

悉的意蘊讓老僧忍不住又想起宗景天的那段不快往事。

他後退兩步,臉有些難看,不由皺了皺眉。

「怎麼,賊和尚未曾料得這幕吧?實話說來,老夫亦是大吃了一驚,有此瑤林玉樹在,我玉宸說也可繼續興盛萬載,若他證就了大道,呵……」

慢悠悠負手趕來的付老慨萬千,他瞥了眉頭鎖的老僧,笑瞇瞇道:

「與你這廝在佛國當中鬥了無窮的年歲,也是無趣乏味,今番總算是遇了件喜事,也是不容易。

四年,四年便門了太乙神雷,還是以金丹之,和尚,你自己說說,便是放眼前古時代,似乎這等人也絕不多見罷?」

老僧面晴不定,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了下去,只冷笑了兩聲:「若無我助他,他能區區四年就門太乙神雷?癡心妄想!」

「是,是,此話倒是不差。」

付老一反常態,也不同老僧爭執,而是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老僧訝異看他一眼,神古怪:

「你是因今日高興太過,失心瘋了不?以往可不是這副模樣。」

「和尚,你是寶涯廟出的,想必你應比誰都知曉後輩弟子的重要……」

付老指了指定中的陳珩,嘆道:

「他們是宗門未來的萬世隆盛之,決定了宗門日後所能達到的高度,輕忽不得。

而一方道統之中,若只有大神通者坐鎮,而無後輩弟子陸續扛起大梁,那便如一株巨木雖高出天際之表,超越絕塵,但卻了枝葉為襯,終究是不。」

老僧聽得這話只覺一無名火起,他額角青筋跳了跳,忍著怒意道:

「罵人勿要揭短,你有何事不妨直說便是,莫要老是提起寶涯廟!」

付老一笑,道:「和尚,我再誠心勸你一回,來玉宸罷,我宗有此弟子,難道還不能證實如今之興旺嗎?」

老僧沉默半晌,最後還是態度堅決:「你這話便是在誆我了,當我是三歲孩

你我都是前古老人了,何等世面未曾見過,這眾天宇宙的仙葩道種從來不缺,可說句難聽的,他們都能順順利利的修大道?

便講些我記得的……

無諍寺那位足修了三類佛家大神變的曇賢。金丹境界便門了瑯霄大的盧徹。烘爐境界就了劍幢華藏,惹得負芻山數尊劍主親自下山傳法的韓耽。

還有那位申郗真人,他當年在萬天大會上的獻禮時,可是以一手自創的『升沉途殊』之法,得一眾在場元神都黯然失,連太子長明都是讚歎這位的巧思,將他收於門下。

這些無不是奇才英俊,可他們如今又在何?」

老僧慢慢搖頭,道:

「這陳珩雖然的確不凡,但還不值得我賭他一注,畢竟天數茫茫,誰能知曉後事如何?

在回到無量天後,縱寶涯廟勢微力衰,可有善見寺的慈賢佛在,我自保當是無虞了。

且以我能耐,若是助善見寺多出幾個厲害後輩,慈賢佛喜悅之下,說不得就能替我尋到打破先天之障的法子!」

一個金丹,一個古佛。

一個是陌生的仙道大宗,另一個則是悉的禪宗凈土……

老僧心下究竟是偏向何方,這已是不言而明的事了。

「你這廝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也罷。」付老搖搖頭,也不再勸。

而就在兩人說話間,四下暴雨不知何時已是一止,風寂霧散,乾坤重歸清朗。

老僧見那團已是變作金本相的雷氣正一點點往陳珩靈臺沉去,不過數息功夫后,便徹底沒不見。

落竅了后,一聲緩緩的雷霆之音也是隨之遍徹九空,振響瑯瑯。

了!」付老拊掌而笑。

與此同時,陳珩只覺渾舒泰,心曠神怡。

他此時也知自己終是門了太乙神雷,正待從定中退去,忽神意一個恍惚。

抬頭聽見一聲震響,眼前漆黑悉數退去,他神意被拉進了一片浩大天地。

風雷、水雷、火雷、金雷、妖雷、氣雷、天罡雷、八卦雷、三元泰雷、濟度保生雷……

億萬種雷霆在肆意狂舞,匯聚一方無可言語的雷霆華座,像是宇宙玄之妙都盡在其中,滿滿充斥十方虛空。

日月與之相比,不過是渺小熒罷,分毫不值得一提!

而在雷霆華座上,只盤坐著一尊白須老道,他閉目合睛,寶相外宣,人如仰混沌太無,其量莫測!

「大顯祖師?」

陳珩心下一

……

……

雷霆華座上的老道不過七尺高大,與常人無異,可廣大到難以稱量的華座與之相比,卻也只是座椅罷,分毫不能奪去風

陳珩見那老者羽服飄飄,戴仙華之冠,佩雷霆之印,面目清矍,給人一不怒自威之,分明與玉宸供奉的大顯祖師畫像一致,毫無差錯。

他見此也並不意外,只耐心等待起來。

這是修行太乙神雷時所要面臨的最後一關,也是大顯祖師特意施加的一層道

似太乙神雷這等巍巍鎮世之法,乃是玉宸門中的真正底蘊,便連玉宸本宗弟子都不得輕易傳授,唯有天資傑出和道功足夠者才可嘗試修行,那更不必說什麼派外之人了。

道廷崩滅不久,大顯祖師便特意將自家一道神意寄托在太乙神雷深

自此之後,凡是太乙神雷的修行者,在最後功時候,他們都會被雷法拉進一片偌大虛空,直面大顯祖師留下的那道神意。

如果是玉宸本宗弟子自然好說,可以輕鬆度過,那層道也並不會傷及他們心神。

但若是派外中人以法盜了太乙神雷去,那他須臾便要遭道反噬,被徹底磨去神識元靈,連求個轉世往生都不得。

且道還將順著竊法之人的軀到現世,玉宸本宗也隨之生起應來,屆時在玉宸出手下,必免不了一場雨腥風!

此時的陳珩也未等幾息功夫。

約見得那方雷霆華座上,那閉目合睛的大顯祖師似睜了雙目,略點點頭,他便再次一個恍惚,從道須臾離了去。

「這是……」

陳珩想起了方才那幕,心下也著實是有些訝異。

而略一察,見一切種智遍知燈並未離去,先前說好的五年,此時還剩下約莫一年的景。

他定了定,也不再多想,只是將心思轉去道行境界上,開始琢磨起景功夫來。

金丹三重境——神中有形。

景又有小法相之稱呼,從來都修行不易,更莫說他證的法相還是「大哉乾元」,那便更是難上加難。

左右還能借燈靈之力,他自不會浪費這個好時機,當盡其用!

而一年忽忽而去,這一日,定的陳珩忽不由自主醒了過來。

他默將法力緩緩收起,思忖一會,這才站起來,對正朝自己走近的付老微微一笑,稽首致意道:

「幸不辱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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