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手指攥龍頭拐杖,杖頭雕紋在暗泛著冷,目如利刃剜向黎遠洋,“你在外頭胡天胡地玩什麼人我都不管,可你怎麼能把手到溫栩栩上!”
黎遠洋頭一哽,方才的憤猛地涌上來。他踉蹌后退半步,后背撞上黃花梨木的博古架,架上瓷瓶晃了晃,發出清脆的輕響。“我玩什麼啊,是玩我!”
他猛地抬頭,眼眶赤紅,聲音帶著失控的嘶啞,“我還沒怎麼著呢,就把我踹這樣了!”他扯開領口,出鎖骨下方一道青紫的淤痕,像一道猙獰的烙印,“你真當是什麼可憐小白花呢?心思深著呢,滿腦子都是算計人!”
廳堂陷死寂,唯有檀香依舊裊裊。
黎老太太凝視著孫子失控的模樣,渾濁的眼中閃過一冷意。
當然知道溫栩栩那丫頭不簡單,上次鋒時,那姑娘明明嚇得臉發白,手抖得連茶盞都端不穩,可出口的話卻句句帶刺,字字如刀。
那種外強中干的姿態,分明是刻意演出來的。
可黎遠洋這蠢貨,竟被那點拙劣的演技迷了心竅,還妄圖給自己編造謊話開。
“哼,我看是你往上潑臟水。”黎老太太的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聲音沉得像要碎地磚,“你有多來胡鬧我能不知道?整日在外頭拈花惹草,鬧出多荒唐事!如今竟把主意打到溫栩栩頭上,我看你就是瞧著是黎云笙的人,這才想!”
黎遠洋的臉瞬間漲豬肝,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被中心事,他像只被踩了尾的貓,猛地竄起來:“您這話什麼意思!我……我不過是看不順眼!”他結結地狡辯,結上下滾,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廳外,那里仿佛還殘留著溫栩栩上那清冽的茉莉香。
那人確實有意思,明明嚇得發抖,偏要梗著脖子頂撞人,那雙眼睛像浸了墨的潭水,勾得人心里發。
他了干裂的,腦海中浮現出故意在他面前“慌”跌倒時,擺下若若現的纖細腳踝……
“你又想什麼七八糟的!”黎老太太的目如鷹隼,瞬間穿孫子的心思。
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在間滾過,燙得皺起了眉,“我警告你,不準再。”拐杖再次重重頓地,震得黎遠洋渾一抖,“現在是我的人,以后要替我做事。你想也等黎云笙去了以后。”
老太太的聲音陡然放輕,像是怕驚了什麼,“等到那時,你想怎樣都隨你,只一點,這樣的人不準進我黎家的門,在外面隨你怎麼折騰。”
黎遠洋的瞳孔猛地收,呼吸急促起來。
他盯著老太太晴不定的臉,舌尖在口腔里打了個轉,間發出抑的輕笑:“那我就等著黎云笙早點玩完。”他瞇起眼,仿佛已經看到黎云笙倒下后,溫栩栩那副若無骨的子在他下抖的模樣。
那綠茶婊裝得再像,骨子里不還是個浪貨?
到時候,定要讓跪著求他,看還能不能端著那副清高模樣對他茶里茶氣……
黎老太太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褶皺縱橫的臉上泛起詭譎的。
垂眸盯著茶盞中晃的倒影,指尖無意識地挲著拐杖的龍頭雕紋。
黎云笙那孩子……確實太冷心了。
這些年他像一柄懸在黎家上空的利劍,將整個家族牢牢攥在手心,偶爾連這個老太太都得看他的臉行事。
可溫栩栩那丫頭,說不定能為撬這把利劍的支點……瞇起眼,茶盞中的茶水漸漸涼了,映出眼底深不可測的幽。
黎遠洋還在兀自盤算,指尖無意識地挲著領口那道淤痕。溫栩栩那力道……真不像個人。
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腦海中浮現出掙扎時泛紅的耳尖,和那雙含著淚卻倔強的眼睛。
那副模樣,倒比那些主上來膩人的貨有趣多了。
他結滾,下腹竄起一燥熱,仿佛已經嗅到發間那清冽的茉莉香。
等黎云笙一倒,定要讓知道什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廳堂的氣氛愈發凝滯,檀香在寂靜中愈發濃稠。
黎老太太突然站起,拐杖點地的聲響驚醒了黎遠洋。
踱步至窗前,推開雕花木窗,暮中的庭院映眼簾,老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樹影婆娑間,仿佛藏著無數雙窺探的眼睛。深吸一口氣,蒼老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記住我的話,現在,別。”
黎遠洋頭了,最終只能頹然垂頭。他攥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節發白。
溫栩栩遲早會落在他的掌心,早晚的事兒。
他了干裂的,眼底閃過一抹鷙的。到時候,定要讓哭著求他,看還怎麼在他面前裝模作樣!
黎老太太背對著他,著窗外漸深的暮,角勾起一抹冷笑。
黎云笙啊黎云笙,你以為你真的能攥著整個黎家?你以為你能輕輕松松高枕無憂?
溫栩栩這顆棋子,可是要下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黎遠洋在黎家老宅是待不住的,被黎老太太哄了這麼一通,黎遠洋心里已經沒那麼慌了。
因為在黎遠洋眼里黎遠航遲早會變一個死人,離家的未來會是他們的。
半夜黎遠洋就想溜出去約人,可剛踏出黎家老宅朱漆大門,后背的冷汗還未干,便聽見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他本能地回頭,眼前卻驟然一黑,麻編織的袋子猛地罩下,濃重的霉味與灰塵嗆鼻腔。
他下意識掙扎,卻被后數人死死按住,膝蓋窩遭重擊,整個人狼狽地跪倒在地。
“你們是誰?放開我!”他嘶吼著,聲音在麻袋里悶悶作響。
回答他的是暴雨般的拳腳。
膝蓋、肋骨、后腰……每一都挨了重擊,仿佛被鐵錘反復碾。
有人踹向他的肋骨,他聽見骨頭斷裂的脆響,劇痛如電流般竄遍全,嚨里出痛苦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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