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似乎意識到自己話沒過腦子，連忙找補，“你老公估計就是怕你心疼錢，而且我對翡翠也不是很懂，瞎說的，你別介意啊。”

當然不會跟同事計較這個，繼續勤快的拭桌子。

“沒事兒，陳佑他對翡翠也不懂，有可能是被騙了，但我從來不看一件禮的真假，只要他花了這個錢，那就是真的。”

“以，你脾氣是真好，昨天見到你妹妹，很漂亮。”

提起溫瓷，溫以臉上的那抹怯弱瞬間消失，眼底都是自豪，“小瓷不僅漂亮，績還好，唱歌特別好聽，以前我們在鄉下的時候，對著山谷可以唱一上午，我媽說長得跟瓷娃娃似的......”

提到媽媽，臉上的笑意一頓，“總之小瓷很優秀。”

“哈哈，是呢，看那氣質像是大家閨秀，溫溫的，你們姐妹倆一個比一個懂事。”

溫以只覺得自己拭桌子都更有勁兒了，麻利的將垃圾袋系上。

同事有些過意不去自己剛剛說假貨的事兒，看到這麼喜歡那個妹妹，也就多問幾句。

“你妹妹結婚了嗎？”

“結了，老公很優秀，配得上。”

“哇，一點兒都看不出來結婚了，你們是親姐妹嗎？好心疼你，看到你吐了，自己都跟著哭。”

溫以的手上一頓，垂下睫。

“我跟的關系，不是緣可以衡量的。”

同事的眼底都是羨慕，抬手在的肩膀上拍了拍，“看來你們是重組家庭，真羨慕，不像我家里，有個好吃懶做的弟弟。爸媽現在天天讓我拿錢去給弟弟付房子的首付，你說我們一個月五六千，哪里能在帝都買上房子，我有時候都想離開帝都，去一個沒有親人的地方，誰都不認識我，多好。”

“那就離開吧。”

溫以將幾袋垃圾拎到一起，又拎過同事手里的，“如果覺得眼前沒路了，那就離開吧。”

同事不說話了，默默跟在邊，兩人去了這里臭烘烘的垃圾堆。

溫以將幾袋滿是油漬的垃圾袋丟進去，同事開口。

“離開這兩個字說得很輕巧，可我有時候看見爸媽長出來的白頭發，又覺他們很不容易，他們好像也不是不我，只是更弟弟。以，你知道嗎？我倒希他們對我壞一點兒，可他們似乎也沒那麼壞，我對他們的和恨都不徹底，不純粹，才會痛苦。”

說到這的時候，似乎察覺自己不小心說太多，連忙轉移話題，“要是我有個像小瓷這樣的妹妹就好了。”

溫以沒說話了。

還記得跟小瓷一起離開的那天，天特別特別藍，把人抱著，每當大車停下的時候，都猶如驚弓之鳥，害怕是家里人要將們抓回去。

媽媽去世很早，在世的時候也總是很沉默。

周圍所有人都想著孩子早早嫁人，媽媽卻總是抓著的手，讓逃，逃得遠遠的。

“止妹，你帶著想娣一起逃，再也不要回來，聽媽媽的話，再也不要回來。”

逃去哪里呢？那時候總不懂。

媽媽去世那天，翻到了那個泛黃的筆記本，滿本都寫著一個字——逃。

那時候能認幾個字了，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明白媽媽的意思了，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逃離是人刻進骨頭里的史詩。

不想止妹，也不想小瓷想娣。

溫以從來不覺得帝都的生活苦，再苦，都沒有鄉下苦，至有盼頭。

*

下午，溫瓷的才稍微舒服了一些，但的手機總是有陌生號碼打來電話。

一個都不敢接，就這麼坐在床上發呆，仿佛被什麼咒語錮了似的。

打開手機，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所以翻到了自己的微博賬號。

留言新增了一百多萬，帝大校慶讓的變得更活躍了。

點進最新的留言，全是讓開直播的。

“小百靈，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孩子，我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會一直等你回來。”

“你真的是秦薇嗎？是不是家族給的力太大，你不能再唱歌了啊？無論如何，都希你能找回自己最熱的東西，你的嗓子不唱歌真的很可惜。”

“帝大那個學生，夏榕是吧，這兩天在微博的熱度很高，才發現是你的老了，真的很喜歡你，也很可。”

夏榕？

溫瓷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那種害怕被了下去，點開夏榕的微博賬號。

夏榕是對帝大校慶那天的事做一個回應。

“那時候我太張了，張到說不出話，姐姐出現在我邊，怕我呼吸堿中毒，好漂亮，真的很漂亮，跟仙一樣，我都不敢多看幾秒，唱第一句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最在乎的人出現在我邊，跟做夢一樣。以前我很痛苦的夜晚，就總是聽姐姐唱的歌，的歌對我來說，就像是止痛針，近期很多人都來試探我，希找出的行蹤，但我看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夏榕畢生的夢想就是希小百靈姐姐開心。”

溫瓷看到最后一句話，指尖抖了一下。

張了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給夏榕點了個贊。

因為這個點贊，網絡一瞬間沸騰。

“我靠！我眼花了嗎？！小百靈點贊了夏榕的微博！”

“誰懂，我真的哭死了。”

“小百靈，快回來吧，我攢了好多錢，我不相信你是秦薇，你肯定現實里遇到困難了，我經濟獨立了，攢了好多錢，開個直播，我會哐哐給你打賞。”

“我也攢了好多錢，你要是不想唱歌，去找團隊做個周邊也好啊，我求你圈點錢吧，我自愿被割韭菜！”

“樓上，我也自愿。”

此條評論一瞬間獲得了四萬點贊。

溫瓷突然就不害怕了，去浴室洗了把臉。

不是想娣了，是溫瓷。

有很多人，最能驅散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