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期待仿佛都變了現實里的一個掌，狠狠落在的臉頰上。

深吸一口氣，心口的悶痛一直在持續。

裴寂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你一個人坐在這里干什麼？”

渾一怔，將手機息屏。

他雙手在兜里，微微傾，擰著眉，“我就晚了幾分鐘回包廂，你怎麼就走了，急著去見誰啊？”

他一開口，總能挑的火氣。

起就要去打車，裴寂卻單手攬過的腰，“我的車馬上就到。”

他坐過來的那輛車去送秦薇了。

溫瓷要將他的手拽開，拉扯間，其他人也陸續從酒店里走出來了。

瞬間沒再，不想在別人面前鬧得太難看。

張老師走了過來，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你倆到底怎麼回事兒？”

離婚是真的還是假的？

裴寂將的腰摟得很，“什麼怎麼回事兒？”

“裴寂，你小子最會裝，你倆要真出事兒了，別耽誤溫瓷找第二春，我看周原就好，人家上學的時候也踏實。”

裴寂的臉瞬間冷了下去，“踏實也是優點？”

“怎麼不是優點，人家全靠自己在國外闖出來的，你不知道這幾年人工智能很火麼？他當初的選題就是深 研究的這個，也是趕上好時代了，未來前景不可限量，老天爺追著喂飯吃，懂嗎？”

“喂的是剩菜剩飯吧？”

誰跟裴寂說話都會心梗。

張老師咬牙，然后看向溫瓷，“溫瓷啊，我其實看見你朋友圈了，之前就想問你，但是前幾年給你發信息，你一直都沒有回過，我就裝不知道你倆的事兒，你就自己過得開心就行。”

溫瓷的朋友列表里早就沒有大學時期認識的人了，所以外界沒人知道裴寂跟結了婚。

點頭，聽到他又說：“如果有誤會，一定要早點兒說清楚，我總覺得你們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不管是溫以，還是張老師，亦或是其他曾經見過他們在一起的人，都不相信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這還真是讓人心痛。

溫瓷“嗯”了一聲，想到剛剛看到的視頻，睫了好幾下。

裴寂的車在這個時候到了，他將人拉著走，因為張老師還在，不想鬧，跟著上了車。

裴寂在車外，跟張老師說話。

車窗是關著的，聽不見。

張老師抬手，在裴寂肩膀上拍了拍，“我見多了男人有錢就變壞出軌的事兒，總覺得你不是這種人。裴寂，你可別讓我失，出軌最不可原諒，真要喜歡上別人了，早點兒跟溫瓷說清楚，沒必要糟踐人家的。”

裴寂拿出一煙點燃，煙霧被風吹散，他的頭發也被吹了，語氣淡淡，“為什麼覺得我在糟踐的，誰耽擱的十四年不是十四年呢？”

他最沉悶，最輕狂，最熱烈，也最狼狽的年齡，全都給了溫瓷。

憑什麼說他在糟踐的？

張老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跟著了幾口煙，“你皮子最利索，總之以后有空了，還是來跟我和你師娘吃頓飯，最關心你倆的進展，對了，網上有個詞磕CP，有事沒事兒總把你以前在論壇里被人議論的帖子翻出來，一個人看著傻樂呵，我都勸不住。”

師娘是個十分時髦的人，年輕人喜歡的東西，全都喜歡。

而且提前退休了，現在沒事兒就去追星，據說家里有很多明星的簽售海報，活得比年輕人都肆意瀟灑。

“對了，還有你以前在網絡上大的那段日子的采訪，總能扣幾個字眼說這跟溫瓷有關。我老了，跟不上時代了，你師娘這是還在外面乘風破浪呢。”

裴寂的臉本來有些沉，聽到這話，瞬間笑了，“師娘還是這麼時髦。”

“時髦的不行，里偶爾說的話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前不久又迷上了二次元，去跟那些coser要合影，忙的很，力太好了，我有時候看著，都覺有勁兒。”

這才是一段健康的婚姻關系。

像他和溫瓷這樣，就很不健康，甚至是病態的。

他回到車上的時候，溫瓷靠在后座上睡覺，大概是有些累。

他踩了油門，回到云棲灣，他來到后座，將抱下去。

溫瓷已經睡迷糊了，大概是剛剛看到的那個視頻沖擊太大，以至于做的夢都是有關裴寂的。

回憶就像是一把刀，一把能輕易刺穿心臟的刀。

就算是在夢里，也清楚自己在做夢，希自己趕醒過來，不要再著過往不放，這太狼狽了。

可兩人的十四年，那是任何人都沒有干預過的十四年。

那些回憶一直糾纏，肆意生長，變了，想要剔除就得皮拆骨，這種痛沒人能理解。

裴寂將放到床上后，看到又蜷著，也咬著，看起來十分不安。

他過旁邊的紙巾，認認真真坐在床邊，給汗。

但這好像不是汗水，是眼淚。

他的視線落在一直抖著的睫上，不明白在夢里哭什麼。

他覺得心煩。

*

另一邊的帝大，夏榕已經被好幾個學生圍了起來。

“夏同學，你肯定見過人間小百靈了，在哪兒？你告訴我們吧。”

“是啊，我們都是的，都等好幾年了，開頭那幾句肯定是唱的。”

夏榕是個向的人，從被圍住之后，就一直咬著不說話。

之前蛐蛐過的那幾個孩子瞬間過來，將護在中間，“什麼人間小百靈，夏榕真的不知道，就是怯場，被一個路過的孩子安了幾句，都不認識，你們把直播關掉啊，夏榕膽子小。”

大家紛紛把直播關掉了，忍不住嘆了口氣，“所以不是夏榕的朋友？”

夏榕抬頭，眼眶還是紅的，聲音也甕聲甕氣，“不是，我太張了，恰好路過，就唱了幾句鼓勵我。”

圍觀的幾人這才肯離開。

等他們一走，那幾個孩子就開口了，“夏榕，所以那到底是不是人間小百靈啊？你別騙我們，你是的忠實，肯定能聽出來。”

夏榕眼淚又開始往下流，緩緩點頭，聲音哽咽，“是......是。”

“你也太幸福了吧！這什麼？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人間小百靈也是好人啊，都好久沒唱歌了吧？”

“夏榕以后要變腦殘了，我要是能被偶像這麼對待，我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幾個人嘰嘰喳喳的圍著夏榕往宿舍走去。

“不過你還是太向了，全網估計就你一個看清長什麼樣子了，你就該多說幾句話的。”

“我太張了。”

“漂亮嗎？聲音那麼好聽空靈，人是不是長得也很漂亮？”

“嗯，很漂亮。”

幾只小麻雀瞬間開始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