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覺得心煩,眉宇擰,“不清楚,我先回去了。”
他抓過一旁的外套要出門。
留下來的林晝看向不太高興的簫墨川,垂眸道:“你要是想知道秦薇的事,自己打電話問問不就好了,你跟關系不錯吧?何必從裴寂這里打聽。”
“我是想提醒他,早點兒跟溫瓷這賤人離婚,薇薇等了他這麼多年,是個好孩,他要是一邊拖著人,一邊又跟溫瓷卿卿我我,那不就是人渣?”
林晝擰眉,不說話了。
裴寂坐上車,接到了趙琳打來的電話。
“我這里找到了一封信,你來看看吧,我總覺這像是溫瓷的字跡。”
七年前,溫瓷被裴家認作干兒的時候,短暫的在裴家住過兩個月,后來悄悄拉著他說,住的不習慣,想回兩人租的房子里去。
他沒拒絕,他一向不會拒絕的要求。
他將車開去裴家。
趙琳的指尖抵著自己的太,看著十分生氣,肩膀都在微微抖。
將那封信直接丟在茶幾上,“你好好看看!看看你娶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這封信的信封是的,一看就是孩子的風格。
但是封面沒有任何字跡,他將里面的紙張打開,屬于溫瓷的字跡幾乎是鋪面而來。
——送給大哥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只有這麼短短的一句,但什麼意思,可就太清楚了。
趙琳狠狠拍了拍桌子。
“這個賤人!這封信都寫了多年了,一直在之前住過的那個房間夾層里藏著,要不是今天傭人翻出來,我都不知道這回事兒!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亭舟到現在不結婚,都是因為被撥過?!”
裴寂一把將信揣進兜里。
“媽,你大晚上喊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趙琳氣得直接起,“你別給我裝傻,這句詩是什麼意思,你不懂嗎,這是相見恨晚呢!”
“溫瓷住進裴家的那兩個月,也才十九歲,能懂什麼?”
裴寂的臉上云淡風輕,兜里的指尖卻將這封信握著,恨不得握出來。
“不懂?當初跟著你來到裴家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說非你不嫁,我看比你可懂多了,就你還傻傻的念著過去的誼。小寂,別的我也不多說了,我相信你的眼里容不得沙子,這事兒你趕給我解決了,兩個月之,你們離婚,不然我跟你沒完!!”
裴寂的臉上依舊是無所謂的姿態,甚至有些心煩,“何必拿過去的事去審判現在的人,好歹也跟我結婚了,你要是真不喜歡,以后我不帶回來就是了。”
“裴寂!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裴寂轉,這會兒已經來到了玄關,“媽,我們兩口子的事,你總摻和做什麼?我老婆,我會管。”
趙琳氣得哆嗦了一下,一屁跌坐回沙發上,捂著自己的口。
裴寂這會兒已經打開了玄關的門。
“你好好照顧自己,兒孫自有兒孫福,沒必要上趕著氣。”
“你!你你!!”
裴寂這會兒上車,將車往前面開了一段距離,就停下了。
外面是帝都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偶爾有打鬧的小路過,方生氣了,男孩子趕追上去哄。
他想點燃一煙,卻又覺得指尖沒什麼力氣,嚨也痛。
外面的喜悅似乎刺著了他的眼睛,他看著那對年輕的,穿著很樸素,一看就是幾十塊的廉價貨,但眼底的是真摯的。
但是有什麼用呢,有幾個人的經得起歲月的考驗。
翻過前面的山,看到的風景越來越多,有人的心就會變了。
他將背往后靠,指尖著西裝里的信封,卻始終不敢拿出來。
直到后面傳來一排喇叭聲,他才將車繼續往前面開。
回到云棲灣,他卻一點兒都不想下去,就這麼坐在車。
一個小時后,他才拿出那封信。
卻沒看,他氣得把信封撕兩半,直接順著車窗氣惱的丟了出去。
紙張在外面散落著,像誰的心事一樣零落。
又過了半小時,他下車,蹲下去把碎紙撿起來。
后傳來腳步聲,他都不用回頭,就知道這是溫瓷的。
溫瓷在跟人打電話,因為他這會兒蹲著,沒看到人。
“嗯,我想離婚,司的流程呢?暫時先咨詢一下,如果他實在不簽字,我也只有打司了,謝謝,麻煩你了。”
上穿著的依舊是自己買的那些服,因為洗了很多次,看起來很很。
溫瓷依舊沒看到他,從車的另一邊路過,打開客廳的門。
屋有飯菜的香味兒,卻沒什麼胃口。
低頭在玄關換鞋,后的客廳門響了,裴寂走進來。
他上有淡淡的酒味兒。
下意識的就往旁邊靠了靠。
裴寂猛地一下關上門,余注意到這個避讓的作,氣笑了。
“你怎麼不墻上去,然后假裝自己是壁虎!”
溫瓷心里吃氣,他里總是吐不出什麼好話。
悶頭換鞋,想了想,還是商量的語氣,“我們聊聊。”
“沒空,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我不會離婚。”
“裴寂,你有意思嗎?”
不是第一次這麼問。
裴寂往前走了幾步,猛地將旁邊的帽架踢地上。
“有意思,怎麼沒意思,看你這麼著急,我他媽渾舒坦!”
想踹掉他,做的春秋大夢!
溫瓷氣得抿,每次他擺出這副針鋒相對的姿態,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前患過抑郁癥,在云棲灣的三年,跟幾個傭人也不怎麼說話,所以口才上自然占不到便宜。
裴寂看紅著眼眶,升騰起的戾氣瞬間消了。
“去吃飯。”
踩著拖鞋上樓,仿佛要把地板踩出幾個來。
飯桌上已經擺滿了九個菜,全是吃的,新來的這批傭人還算聽話,而且有眼。
但溫瓷本沒往這邊看一眼。
裴寂坐在飯桌邊,看到不一會兒又拎著那個廉價帆布包下來,看樣子要出門。
“去哪兒?”
沒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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