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跟正金的劉詠又約了一個酒局,在今晚的八點半。
這會兒酒過三旬,劉詠的態度還算恭敬。
“裴總,不是我不肯賣您的面子,只是周總那邊一早就打了招呼,現在他兒子變植人,我就算想跟你合作,也得掂量掂量他那邊的態度,我跟周是同學,這老同學的面子,我也得顧著。”
裴寂著手中的杯子,聞言笑了笑。
“星輝占據原材料龍頭已經好幾年了,這次又得到了政府那邊的青睞,當年你們是一起發家的,劉總你念舊,最初沒搶他的客源,但我記得星輝最重要的那幾筆單子,好像都是從正金手里搶過去的吧?雖說那時候星輝確實比正金強,但周總可沒念著什麼同學。”
他說完這句話,就去觀察劉詠的臉。
劉詠的臉果然變了,背都緩緩直,可見他是十分在意這件事的,只是因為星輝的龍頭位置,不得不說服自己咽下這點兒齟齬罷了。
商業場上哪里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裴寂將背往后靠,指尖輕輕晃著手中的酒杯,“如果星輝的信用出現危機,這次政府跟它的合作就會取消,到時候頂替上去的會是誰呢?”
劉詠放在桌上的手緩緩收,得手背的青筋都暴起。
裴寂沒有再繼續說話,就等著這人自己消化,自己做選擇。
許久,劉詠的手緩緩松開,“裴總有幾把握?”
這麼問,那就是要合作的意思了,只是怕翻車而已。
畢竟正金就算不上這條船,也能穩著前五的位置,何必給自己制造這樣的風險。
但哪個男人沒有野心,劉詠今年也才五十來歲,男人的黃金期早就過了,現在正金在這不尷不尬的位置,他不是沒想過再往上竄一竄。
裴寂的角彎了彎,“我不做沒把握的事兒。”
劉詠的手掌心都是汗水,悄悄了,將杯子里的酒水喝干凈。
“好,那我信裴總。”
裴寂輕笑,整個人的氣場太強,莫名讓人信服。
“不出三天,星輝就會出事,到時候能不能頂替上去,還得看劉總自己的能力。”
劉詠的目灼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跟政府合作的這個機會本來該是我的,但星輝借著跟秦家那邊的關系,搶先了一步,你中午帶著秦小姐來見我,我心里其實還膈應,秦家這幾年跟星輝的聯系還,比我這個遠房親戚可多了,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秦小姐的父親暗地里投資過星輝十來個億。”
裴寂垂下睫,手指轉著手中的酒杯。
劉詠的語氣試探,“我看裴總跟秦小姐的關系不錯,就是不知道最后會不會手。”
“商業上的事,我從來都不手。”
劉詠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這件事談妥,裴寂起離開。
剛帶著酒氣回到車上,就聽到程淮說:“太太發了朋友圈。”
裴寂渾一怔,以前溫瓷很發朋友圈,看到有趣的事兒都會發,看到一朵形狀奇怪的云也會發,小貓小狗天空,幾乎是朋友圈里的常客。
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沒有態了。
近三年更是一條都沒有,最新一條,還是五年前。
裴寂拿出手機,翻到了的朋友圈,只是看到這發的容,眼底的酒意瞬間消失。
他問前排的程淮。
“這個江川是誰?”
這些人都不是權貴中心的人,裴寂沒什麼印象。
現在能接到他的,至也得是大家族里的直系脈子弟。
“是最近幾年踩中風口的直播公司,這幾年直播帶貨不是很火麼?江家靠這個發了財,買了好幾套價值上億的別墅,混進了圈子邊緣,暴發戶而已,可能是結實了圈的誰,把人拉進群了。”
雖然溫瓷只發了這一條朋友圈,裴寂還是反復看了十來次。
雖然說的沒有一個字是他聽的,但他已經五年沒看到發態了。
他點了個贊,然后將背往后靠,跟程淮代。
“把這破公司收購了。”
程淮握著方向盤,就知道會是這樣。
“總裁,我已經讓人去理了。”
裴寂“嗯”了一聲,睜開眼睛看著車的天花板,這是星空頂,以前他覺得俗,有一次溫瓷說喜歡,他就讓人弄了,車庫里幾乎每輛車都是星空頂,其他人也說他現在品味越來越不好了。
溫瓷隨口提了一句,結果他的車,好像就沒坐過幾次。
就算坐了,也沒注意過這俗氣的星空頂。
一次都沒問過。
裴寂覺得煩,扯了扯自己的襯領子。
還沒回到云棲灣,裴家就打來了電話,不過不是老宅,而是母親趙琳那里。
保姆說趙琳現在偏頭疼,喊了醫生來檢查也不見好。
裴寂猜應該是被溫瓷氣的,畢竟中午溫瓷說的話確實大逆不道。
現在趙琳示意保姆打電話,其實是想要他的一個態度。
他又覺得心煩,還不如去外地出差。
“二,你要回來看看嗎?”
裴家的每個人都很喜歡裴寂,一是念著他在外面吃了苦,二是他確實足夠優秀。
“不來了,你讓好好休息,有些事還是要自己想開點兒,網上都說婆婆和兒媳婦吵架,無能的是夾在中間的兒子,要不就讓以后別和溫瓷見面了,不然我真 覺得自己無能的很。”
他也不等保姆那邊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保姆本來就是開的免提,這電話是在趙琳的授意之下打過去的。
趙琳聞言,差點兒氣得暈過去。
保姆連忙安,“夫人,可能二爺今晚心不好,你也知道他這幾年一直都很忙。”
裴寂這幾年就跟瘋了一樣工作,很多人都猜測他是想裴亭舟一籌。
但真正目的,還真沒人知道,也無人敢去證實。
趙琳的手指頭都在哆嗦,眼底劃過一抹恨意。
“都是那個溫瓷,那個害人怎麼就纏著我家裴寂不放!我一定要想個辦法讓滾出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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