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你自己走，你不走就拉倒，自己在酒店里過春節吧，反正我不走。”

無法通，席歡索就不通了，指指前面的馬路，“你送到這里就好，在路邊停車吧。”

晚上七點多，南街這邊環境嘈雜，街道上的人很多，陸聿柏的車在這兒十分矚目。

他將車停在路邊，卻沒有及時開車門，“你去買完東西回來，我送你回療養院。”

“我可以打車。”席歡并未察覺到，屢次下意識地拒絕陸聿柏。

不想過多地接。

陸聿柏不落車鎖，也不解釋什麼，但意思很明顯，不答應就別想下去。

半晌，席歡敗下陣來，“好，你等我十分鐘，我買完就回來，不過還需要去一趟療養院附近的特惠超市，買吃的。”

下一秒，車鎖開了。

推開門下去，朝街角的碗仔糕門店跑去。

這家門店沒有招牌，是純手工制作的，據說多人來買配方想去開分店，老板都不同意。

老板是個約莫七十歲的老頭，人慈祥和藹，以前席歡小時候每次出這里，老板都會逗兩句。

席歡站到臺階上彎腰沖著店里喊了一聲，“老板，來兩份碗仔糕！”

下一秒，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人掀開簾子從后廚走出來，“來了！”

“你們家老板不在嗎？”席歡一笑算是打過招呼，又往男人后看了看。

男人盛碗仔糕的作一頓，笑容收斂了幾分，“你說的應該是我父親，他上個月去世了。”

席歡的笑容頓時消失，腔里有說不出的，接過男人遞來的碗仔糕，付了錢，轉過正要回去，目冷不丁及陸聿柏的車。

兩份碗仔糕，和孫玉媛每人一份。

陸聿柏呢？

思來想去，又折回來，多買了一份。

上車后，將單獨放的那一份遞給陸聿柏，“南海很有名的小吃，他們家是純手工的，很有特，你難得來一次，嘗嘗吧。”

“你喂我。”陸聿柏吐出三個字。

席歡把碗仔糕放在置盒，正要說一句他吃不吃，就聽他又說了句，“我開車。”

說話間，他發引擎，將車掉頭重新駛馬路，朝著療養院開去。

他開車確實沒辦法吃東西，這個涼了就不好吃了，只好打開后，用小勺子喂他吃。

陸聿柏并不喜歡這種偏甜口的東西，還諾諾的，不過喂他就吃。

因為從早上到現在，除了一份飛機餐他還沒有吃任何東西。

他們的相突然就和諧融洽下來了，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席歡的思緒不免飄遠。

不在南街住了以后，見碗仔糕的老板次數屈指可數，但冷不丁聽說老板去世的消息，很難過。

以后再也見不到了。

如果以后離開陸家，是否同樣再也見不到陸聿柏了呢？

整整七年的時間，每天朝夕相，再也見不到他了時，的心里一定比現在難過一千倍，一萬倍。

唯一的區別是，陸聿柏不是死了，只是兩人不再見。

見不到就見不到，再難過時間久了緒也會淡一些。

可怕的是，陸聿柏的份擺在這里，隔三岔五的上財經雜志，總能聽到關于他的事。

“我還活著。”陸聿柏驀地冒出四個字。

他實在無法忍席歡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起初認認真真看他吃東西，后來就變味了，像是他不在了似的，小臉垮得像喪夫。

席歡回過神來，咧了咧角，“我知道，我就是想想。”

“？？”陸聿柏瞇起狹長的眼眸，掃向，想？想什麼？想他死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到了別的事。”席歡坐直了，面朝前方，不再看他。

陸聿柏這幾日工作忙碌，疲憊不堪，輾轉到這兒，馬不停蹄去療養院，而后又回到酒店，等著葉進安排人送車，一刻都沒停下來。

一疲倦由心而生，他懶得再跟斗。

一路無言，抵達特惠超市時，席歡一個人進去買了一堆吃的。

挑挑揀揀，買了兩個購袋，很重，拎著東西從里面出來時，陸聿柏正靠在車上吸煙。

看到出來，費力地拎著兩包東西，他果斷掐滅煙丟進垃圾桶里，走到邊接過一個。

“來南海就吃這些垃圾食品？”

袋子里除了各種膨化食品，還有一些速食食品。

席歡在京北時，這些東西從來不，陸家對進口的東西要求高，經過加工帶保質期的零食從來沒有。

上大學時，會在學校里著吃，只有回南海才能明正大地吃。

“我要陪我媽媽守歲，不吃東西熬不住一宿。”這算是一個比較正兒八經的理由。

聞言，陸聿柏不再說什麼，打開后備箱把東西放進去，示意上車。

“如果我說我有事不回京北，在南海過春節，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陸聿柏關上后備箱的門，突然問道。

每年陸家守歲，對他來說都是枯燥的。

李歆蕓大部分時間都是出去跟貴太太們打牌，打到快十二點才回來，他則是在家里陪陸老爺子跟陸先良下棋。

十二點一過，大家就散開，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陸家守歲只守到凌晨十二點，聽席歡的意思是一晚不睡的。

“我沒有什麼想法。”席歡沒明白他的意思，“你在南海到底有什麼事兒？”

“公事。”陸聿柏黑著臉，扯謊來遮掩著什麼，“我在南海無親無故，一個人在這里過春節，你確定沒什麼想法嗎？”

席歡似是聽出什麼來，猶豫了下說，“辛苦你了，春節還要忙工作，那你就等忙完了再回家吧。”

連春節都回不去家的公事，肯定至關重要，估計到時候陸聿柏連軸轉工作，還談什麼過春節守歲？

“上車，送你回去。”陸聿柏被氣得不輕，轉去上車。

席歡繞到另外一邊上車，系安全帶，“二哥，我記得陸正集團在南海沒有分公司啊，什麼工作需要你跑到這里來理？”

“你知道什麼？”陸聿柏瞪一眼。

識趣地閉上，不問了。

兩人的車走遠，柳婧婭從特惠超市的拐角走出來，目狠。

跟了他們一路，看著陸聿柏把席歡帶回酒店，約莫半個多小時才下來，下來后席歡的脖子上多了幾個吻痕，眼底一片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