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盛世那雪中送炭的八十多億，估計寶梵剛到他手里就要宣布破產。

“我這不是八卦，我是關心。”元朗又湊過來了一點，都快要湊他臉上去了，“怡不是舒念，不得委屈。”

桑白抬起頭來看他，眸里沒什麼溫度。

“行行行，我走。”元朗站起來，雙手投降，轉出去了。

他去書辦，剛好云怡從咖啡間出來。

手中冒著熱氣的咖啡遞到他面前，云怡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剛剛煮的，要不要嘗嘗？”

“我看你在這里好的。”看到云怡笑瞇瞇的，溫如水的一張臉紅潤有澤，元朗看得也高興。

他希能更高興。

“好的，在桑白哥哥邊一切都好。”云怡笑道，“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過來看看你，和白哥。”他沒接的咖啡，拿出一支煙，沒點，放在手里把玩，“同在一個公司，舒念沒為難你吧？”

云怡愣了一下。

是十四歲的時候出國的。

十四歲之前，跟他們在一個院子里長大，這個圈子里的哥哥們都很寵，尤其是元朗，對有求必應。

這麼多年，回來了，一切都沒有變。

笑著，眼睛是看向他的，目卻已經穿過他，看向曠遠的未來。

“為難嗎？說不上。新人剛來，總是有一個磨合期的。”

這個意思，就是委屈了？

元朗轉煙的手一頓，看著。

“你跟在磨合什麼？”

云怡的目里全是對兄長的恭順：

“一個小項目，桑白哥哥讓帶帶我，不愿意，桑白哥哥好不容易把我塞進去，結果我對項目不，不爭氣，也就說了我幾句。”

那天在電梯門口舒念確實怪氣罵過，也不算冤枉。

元朗臉沉了沉，眸底深的黑濃郁得幾乎將人吞噬。

他沒說話，把煙裝回了煙盒里。

**

舒念請了兩天假才回去上班。

一回來就被研發部拽過去開會，年前得拿出個計劃來。

這兩天舒念也查了不資料。

現在的年輕人不喜歡珠寶，比較鐘于科技。

老年人喜歡珠寶，但是對科技知之甚。

介于中間的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力大，大部分人在消費上會一再斟酌考慮。

舒念的意思是，先做一款手環，能測心率，手環鑲嵌一點碎鉆，盡量在最大程度上化外觀，又要控制本。

到時候品出來，用寶梵和盛世的聯名，低價把這款手環賣出來，先打響知名度。

“又要好看，又要科技，又要控制本低價出售。難啊。”

設計部幾個負責人默契的搖頭，連幅度都一樣。

“低價出售，你準備售價多？”

舒念：“控制在三千以。”

竺是第一個敲桌子的：“簡直胡鬧！你知道珠寶原材料多貴嗎？”

舒念：“托產品部的福，每次開會都在念叨原材料多貴，我現在清清楚楚。”

竺：“那你售價控制在三千以，是想把寶梵賠出去嗎？”

研發部總監：“照這種定價，寶梵那金閃閃的logo都得賠出去。”

“萬事開頭難嘛。”舒念嘻嘻一笑，“咱們和盛世合作的第一款產品，一旦市場打開了，以后就好做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是？”

“豈止是孩子，你是把娘都賠出去了。”

舒念：“哪有那麼夸張。”

竺瞪一眼。

“現在市場不好做。”市場總監一聲嘆息，“整個市場都在卷價格，你們但凡看過財務報表就會知道，咱們不卷價格的財務上都慘淡什麼樣了。舒念的想法其實我是贊同的，先把價格下去，產品知名度打響，才有資格做其他。”

會議室半晌沒聲音。

此一時彼一時，現如今大環境就那樣，各行各業都難。

竺喝了口茶，看向舒念：“那下一步呢？總不能一直打價格戰。我們這一行和其他不一樣，本就在那里，打價格戰只會讓我們本無歸。”

“知名度打出去了，還怕下一步嗎？”舒念笑了笑，“做出一個聲名赫赫的產品出來，就像個挖掘機，一下子就能給你把路鏟平了。”

話音剛落，竺又是一眼瞪過來。

舒念眼睛往天看，眼珠子咕嚕轉了一圈。

“就先這樣吧，初步拿個方案出來，人家盛世的首款都打過來了，舒念你要抓時間了。”研發部的同事一錘定音，“細節咱們可以慢慢商討，關鍵是要趕拿出個態度出來，態度，知道嗎？”

舒念態度誠懇：“知道了。”

回去舒念就著手寫方案，鍵盤敲得冒火星子。

楚嘉寧湊過來，“勞模，怎麼請了兩天假？”

“不是微信跟你說過了，有點小冒。”

“不像冒過的樣子，神抖擻的，還面紅潤。”文溪湊過來，滿臉懷疑。

舒念沒空搭理們，“方案再寫不出來，咱們前途堪憂。”

“行吧，為了咱們的未來，不打擾你了。”文溪又默默坐回工位上去了。

江可可端著咖啡從后面走過去，冷嗤一聲：“多大個策劃，寶梵的前途還都賭在你上了？”

沒人搭理，自覺訕訕，又嗤了一聲：“這方案云書還要參與的呢，你一個人就這麼把方案寫了，也不知會一聲，想一個人搶功勞？”

舒念抬眸淡淡掃一眼：“你這麼惦記，那要不你把你手里的方案記在名下？”

寶梵的策劃部，每個人手里的方案都跟自己的利益息息相關的，方案落，策劃師跟著項目拿收益。

誰會把自己的利益讓出去？

江可可被噎了一下，臉跟喝了過期咖啡似的。

“恰巧被盛世的總裁多看了一眼，還真當自己是蔥了，一個苦差自己也搶著當得樂滋滋的。”

江可可譏諷著，正要走回自己的位置，楚嘉寧在旁邊好像絆了一下，一杯茶潑到上來。

江可可尖一聲。

整個策劃部都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