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時野推開門，腳步一頓。

辦公椅背對著門口，緩緩轉過來。

宋時微坐在他的位置上，指尖輕輕敲著扶手，角掛著淺笑：“阿野，你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時野臉一沉：“你怎麼進來的？”

站起，手指過辦公桌邊緣：“你的書都認得我，我說有急事找你，他們自然不會攔我。”

頓了頓，語氣帶上幾分哀怨，“你最近很忙？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

時野繞過，將文件丟在桌上：“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宋時微臉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很快又聲道：“別這樣，好歹我肚子里懷著的是你的骨，你真的這麼狠心嗎？”

時野解開西裝扣，在沙發上坐下，語氣冷淡：“該說的我上次已經說過了，我的主意不會改變。”

宋時微走近兩步，聲音放：“阿野，我知道你心里裝著其他人，可我對你也是真心的啊。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能不能不要……總看著不珍惜你的人，回頭看看我好不好？”

時野抬眸，眼底一片冷意：“的事，如果能控制，就不會有今天這些麻煩。”

“你說控制不了？”笑出聲，眼淚卻順著臉頰滾落，“那之前你在面前長跪不起說要給我一個名分，在面前承諾婚約，這些都是假的？現在不過是因為一個鹿鳴，你就想把我和孩子像垃圾一樣扔掉？”

時野手肘撐著沙發扶手，“孩子的事，我會給你足夠補償，但婚姻，你我之間從不可能。”

“我不要什麼補償！”仰起的臉上淚痕錯，“這個孩子需要父親，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時野，你怎麼能這麼殘忍，讓自己的親生骨背負私生子的罵名？”

抖著向自己的腹部，聲音轉為低啞蠱，“阿野，只要你肯回頭，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還能像小時候那樣。”

“我們回不去了，更何況……”

他目掃過隆起的小腹，“這個孩子，本就不該存在。”

眼眶通紅，聲音尖銳得近乎扭曲：“為什麼？是因為鹿鳴嗎？”

“可是都已經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他們甚至有了孩子，你還要為了一個不你的人，放棄自己的親骨？”

腔里翻涌的鈍痛幾乎要沖破理智，他卻只是冷笑一聲，將所有緒碾碎在齒間：“我的事，還不到你來置喙。”

宋時微眼眶泛紅，手指攥角：“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分上，能不能……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我，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們可以……”

“你何必呢？”時野打斷，語氣平靜得近乎殘忍，“這個孩子生下來只會是悲劇，不如聽我的，把他打掉。”

“悲劇？”宋時微臉煞白，聲音發抖，“在你心里我就這麼不堪？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配擁有？”

“以你的條件，找個愿意娶你的人不難，沒必要在我上浪費時間。”

“我不要！”宋時微拔高聲音，“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我只喜歡你一個人！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回頭看看我，為什麼非要執著于那個心里沒有你的人？”

時野站起，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宋時微，別自欺欺人了，你很清楚，我們之間從來就不是。”

宋時微發出一陣凄厲的笑，渾發，“我跟在你邊這麼多年，到頭來只換來一句‘不是’？你既然不喜歡我，之前的那些親吻、那些承諾，在你眼里又算什麼？”

時野垂眸看著泛紅的眼眶，間溢出一聲嘆息。

他抬手扯松領帶，西裝襯得形愈發疏離，“是我浪費你的時間了，從始至終，都不該給你任何錯誤的期待。”

宋時微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眼淚砸在地毯上，暈開深的痕跡。

“好，很好。”冷笑一聲，抬手掉眼淚，“時野，你會后悔的。”

抓起包轉就走，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沉悶的聲響。

辦公室的門被重重摔上，震得玻璃窗嗡嗡作響。

時野站在原地，直到外面徹底安靜下來，他才抬手按了按太，眼底的疲憊再難掩飾。

……

鹿鳴回到公寓，季臨川正倚在門口等。

暖黃燈下，他手里提著打包的湯品，襯衫最上方的紐扣沒系，出若若現的鎖骨。

“熬了山藥排骨湯。”他晃了晃保溫桶，“醫生說孕婦要補鈣。”

餐桌上氤氳著熱氣，鹿鳴將最后一口湯咽下去，陶瓷碗撞餐桌發出輕響。

電影的影在客廳里明明滅滅，鹿鳴抱著抱枕，盯著屏幕出神。

季臨川遞了杯溫水給：“上次去你公司，有沒有幫到你？”

鹿鳴接過杯子，指尖到溫熱的杯壁，“當然有，還是要謝謝你愿意幫我澄清，現在已經沒有人再傳那些閑話了。”

季臨川靠在沙發另一側，角微揚：“能幫到你就好。”

“不過還是得說聲抱歉，沒提前跟你商量，就擅自告訴你的同事我們是夫妻。”

鹿鳴想起這事，耳尖微熱，低頭抿了口水：“沒關系，你也是為了幫我，畢竟……”

頓了頓，手指無意識地上小腹，“我的肚子已經這麼大了，確實只有說明是夫妻關系才說得通。”

季臨川側頭看，眼底映著屏幕閃爍的：“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

鹿鳴抬眸，正撞進他溫熱的目，耳垂發燙：“什麼私心？”

季臨川沒立刻回答，手拿過遙控，把電影音量調低了些，才緩緩開口：“想讓所有人知道，你邊有我。”

客廳里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下電影里細微的背景音。

鹿鳴著水杯的手指微微收，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季臨川低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手拿過遙控：“電影還看嗎？”

“看。”鹿鳴抱抱枕，目重新落回屏幕，卻再也沒看進去劇。

電影結束，片尾曲緩緩響起。

季臨川起收拾茶幾上的零食袋：“要不要吃點水果？我買了草莓。”

鹿鳴松了口氣，點點頭：“好。”

看著季臨川走向廚房的背影，心里那莫名的緒久久未散。

季臨川端著洗好的草莓回來，在旁邊坐下。

“甜嗎？”他問。

鹿鳴咬了一小口，點頭：“嗯，很甜。”

季臨川笑了：“那下次多買點。”

電影的映在他側臉上，廓分明而溫和。

鹿鳴忽然覺得，這樣的夜晚，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