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原本抿的角,不控制地微微上揚,因激而前傾。
林霜說到最后,張地看著林菀的反應:“……皇貴妃娘娘說,看你是否愿意為分憂辦事。”
“愿意!我自然愿意!”
林菀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聲音斬釘截鐵,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皇貴妃娘娘肯給我這個機會,是救我出苦海!”
“莫說是為娘娘辦事,便是為娘娘赴湯蹈火,我林菀也絕無二話!”
眼中閃爍著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找到方向的亮。
這些日子寄人籬下,前途渺茫的煎熬,以及對家族涼薄的心灰意冷,在此刻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能為權勢煊赫,深得帝心的皇貴妃娘娘效力,這簡直是柳暗花明。是如今唯一,也是最好的出路!
林霜見姐姐如此反應,心中的大石頭徹底落地,也替高興不已:“姐姐能想通就好!”
“我這就讓巍然尋機會回稟皇貴妃娘娘,說姐姐萬分激娘娘恩典,定當竭盡全力,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姐妹倆的手握在一起,眼中都充滿了對未來的新希。
窗外冬正好,過窗戶灑屋,仿佛也驅散了積已久的霾。
……
宮中規矩森嚴,外有別。
詹巍然為軍統領,肩負宮安全重任,一舉一皆在無數目注視之下。
頻繁出后宮,非但于禮不合,更易引來不必要的猜忌。
尤其是帝王那雙察秋毫的眼睛,絕不會容忍任何武將與外戚、后宮妃嬪過往甚。
這份忌諱,詹巍然心知肚明。
故而,他并未親自前往鐘粹宮回稟。而是尋了一個機靈可靠,口風又的小太監,趁著宮中各仍在忙著年節灑掃,悄無聲息地將消息遞給了皇貴妃娘娘邊,那個以包打聽著稱的小明子。
小明子得了信,立刻進了主殿,三言兩語將詹巍然傳來的口信,說了個明白。
沈知念的指尖,輕輕撥弄著瓷瓶中一支含苞待放的紅梅,聞言并未回頭,只是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本宮知道了。”
聲音平靜:“林菀是個聰明人,自然會抓住這救命稻草。”
沈知念沉片刻,繼續道:“既如此,便讓先慢慢接著。”
“芙蕖,此事由你親自去安排,務必穩妥。”
“先從宮外那些不打的鋪面、田莊,讓看看賬目,再逐步引認識幾個可靠的掌柜和管事。”
“告訴林菀不必心急,本宮有得是耐心,等展現出的價值。”
沈知念頓了頓,繼續道:“還有楚夕,心思細膩,畫藝超群,正好與林菀的聰慧機敏互補。”
“讓們二人先通個氣,日后也好互為臂助。”
芙蕖心領神會,立刻躬應下:“是,奴婢明白。”
肖嬤嬤躬立在殿,聲音平穩清晰地回稟著,明日闔宮拜見的各項事宜,都已按照皇貴妃的規制準備妥當。
各宮賀禮的接收、查驗、登記流程,也已安排周。由元寶帶領太監、宮們分工負責,確保明日一切井然有序。
沈知念倚在榻上,聽著肖嬤嬤條理分明的回話,微微頷首:“肖嬤嬤是宮里的老人了,行事最是穩妥周全,有你持,本宮自是放心。”
隨即,慵懶地抬了抬手,示意肖嬤嬤可以退下了。
殿重新安靜下來,沈知念卻有些出神。
依稀記得昨晚累極昏沉之際,耳畔似乎響起南宮玄羽低沉的嗓音,提到了“出宮”、“廟會”之類的字眼。
當時困得連眼皮都掀不開,只模糊聽了幾個音,便徹底沉夢鄉中,也不知是真實還是夢境。
沈知念輕輕按了按太。
若是真的……倒值得期待。
深宮寂寥,能出去瞧瞧外面的熱鬧,自是好的。
且等南宮玄羽下次來鐘粹宮時,再仔細問問。
翌日。
天未大亮,鐘粹宮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正殿,寶座上的黃坐墊熠熠生輝。
紫檀木香幾上,制香料在鏤空鎏金香爐中靜靜吐納,清貴雍容的氣息彌漫開來。
“海晏河清”匾額高懸,兩側青玉仙鶴燈臺亭亭玉立。
厚重綿的雙層紅氈鋪地,吸盡了所有雜音,只待各宮娘娘、小主來臨。
宮門外,以元寶為首的太監、宮們,早已各就各位,垂手侍立。
……
辰時未至,各宮已是燈火通明,人影綽綽。
沈知念晉位皇貴妃后,妃嬪們已經送過正式的賀禮了,所以今日過去朝拜,只需帶一些小玩意聊表敬意。
按規矩,高位妃嬪可向皇貴妃獻掐琺瑯寶瓶、蘇繡百子圖屏風等。
低位宮嬪以銀鎏金福壽盒、素綢緞為禮。
不得僭越使用龍紋樣。
所有禮品需由太監提前送至皇貴妃宮中,專設的禮房登記,核對規制無誤后方可獻上。
莊貴妃端坐鏡前,若即小心翼翼為整理朝冠。鎏金點翠的六尾釵,在燭下流轉著尊貴的澤。
的目掠過桌案上,早已備好賀禮。
掐琺瑯寶瓶,瓶纏枝蓮紋細繁復,盛今春最早的貢茶云霧青,香氣清冽。
一旁矗立的蘇繡百子圖屏風,孩神態各異,栩栩如生,針腳細得幾乎看不出痕跡。
若即低聲提醒道:“娘娘,時辰差不多了。”
莊貴妃緩緩起,眼底無波無瀾。
小蔡子指揮著太監們將東西穩穩抬起,朝著鐘粹宮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賢妃宮中亦是一片肅靜。
準備的寶瓶,型古雅。
賢妃只淡淡掃了一眼,虞梅便會意,命人仔細收起。連同另一件賀禮,由宮中太監送出。
璇妃對著準備好的寶瓶和屏風,仍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連這等的資格都沒有。
璇妃的指尖,輕輕過屏風上嬉鬧的孩,張地問道:“皇貴妃姐姐會喜歡嗎?”
珠兒笑著安:“娘娘的心意,皇貴妃娘娘定然喜歡。”
康妃的賀禮中規中矩。
敦妃的臉依舊蒼白,由小田子扶著,冷眼看著宮清點禮品。
今日的覲見在看來,不過是不得不走的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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