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立夏。
孟夏之日,萬并秀。
夏晚梔迎來自己的二十六歲,同時也迎來自己人生中一個無比重要的日子——
和謝祁延的婚禮。
八歲那年,與謝祁延相識在夏日。
去年七月,與謝祁延重逢在夏日。
今年五月,與謝祁延在夏日舉辦婚禮。
夏日綿長,周而復始,如夏日般熱烈的意永恒不落。
今年夏天才剛剛開始。
不止今年,也不止夏天,往后年年,三餐四季,謝祁延都會在夏晚梔邊。
婚禮的過程并不繁雜,新娘場時,明明記流程的夏晚梔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從天而降的玫瑰花瓣落拂過新娘潔白的婚紗,落在生機盎然的綠草坪,踩著音樂的節拍,夏晚梔緩緩走向自己的人。
場音樂溫優雅,歡快熱烈。
那是云荔在和謝祁延領證之后就寫的一首英文歌——
梔子花盛夏。
一首專屬于夏晚梔的獨一無二的歌。
明明排練了許多遍,這一環節的夏晚梔應該捧著鮮花滿懷笑容朝謝祁延走去,可當目與謝祁延相匯,被周圍人的鼓掌歡呼和那落在心上的節奏節拍環繞的那一刻,夏晚梔逐漸紅了眼眶。
夏日的風清爽,吹起夏晚梔的頭紗,在幸福的眼淚掉落那瞬間,隨風揚起的還有夏晚梔那輕紗的擺。
謝祁延微挑著眉,咧著角出標準的八顆牙齒看向自己的新娘。
音樂進副歌部分,旋律踩準在每個人的心跳上,提著擺熱烈跑向新郎的新娘被穩穩接住。
早做好準備的謝祁延邁開兩步抱起自己的新娘轉圈,飛舞的頭紗擺和那漫天的花瓣混為一。
這一刻,他們是浪漫的代名詞。
婚禮定在立夏,草坪婚禮是首選,從確定婚禮日期婚禮場地開始,謝祁延便定制了這套輕紗。
夏晚梔就如同盛夏盛開的梔子花。
純白,熱忱。
一定會熱地朝自己奔來。
就如這一刻。
謝祁延笑意加深,轉了兩圈站穩后抬起目仰視著自己的新娘。
夏晚梔又哭又笑,在周圍人的起哄聲中握著拳頭錘了兩下謝祁延的肩頭,低喊了聲:“放我下來呀!”
一時沒忍住,把流程都弄了。
謝祁延也差點沒忍住。
沒忍住親。
偏偏這時候司儀還調侃了句:“看來我們的新娘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進下一環節了,那麼現在有請我們的新郎新娘來到前面!”
夏永青捂著臉嘖了兩聲:“沒眼看……”
“隨我,隨我!”羅斯瞪了他一眼,隨即跟著旁邊的謝檀一起鼓掌起哄。
夏永青無奈笑笑,想起二十多年自己的那場婚禮,滿懷眷地牽起了羅斯的手。
羅斯笑得不行,低頭時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人在幸福和替別人到幸福的時候,是會落淚的。
姜百川已經給云荔抹了三次眼淚水,好在參加婚禮的次數多,有了經驗之談早早準備了眼淚的紙巾。
“哭這樣,以后我們結婚的時候可怎麼辦。”姜百川指腹磨著眼尾,低聲調侃一句。
云荔瞪他:“你嫌棄?”
姜百川摟著耳鬢廝磨,笑意一點一點加深:“哪敢啊,這麼說寶寶你是答應我的求婚了?”
呼出的氣息微灼,況且旁邊就是姜有容,云荔瑟著脖子推他:“這麼多人呢你別手腳……”
夏天的風吹得臉熱。
姜百川但笑不語,西裝袋的那只手似在著什麼。
進宣讀誓言卡的環節后賓客才落座,全場都是人,除了夏家和謝家有長輩出席之外,其余的賓客皆是夏晚梔和謝祁延的親朋好友。
誓言卡的容不長,夏晚梔聽著聽著卻忍不住想哭。
謝祁延的話聽過太多,每個耳鬢廝磨的夜晚,謝祁延的話都格外旖旎。
應該是害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喜歡那樣的親。
人前的謝祁延連領帶都系得一不茍,刻薄又正經,同樣的,在人前的夏晚梔大多含蓄斂。
可兩個人一旦撞,出的卻是那樣熱烈而奔放的火花。
他們都克制不住自己的意。
換戒指,相擁親吻,在司儀和四方賓客的掌聲中,婚禮禮。
擁吻時,恰好一片花瓣緩緩落在兩人間,謝祁延握著夏晚梔的肩頭,沒再忍著,加深了這個充滿了深深意的吻。
起哄聲連綿不絕。
“快快快!拍照拍照!”余飛狠狠扣住架著一臺妝業設備拍攝的霍揚的肩膀,就擔心沒為自家上司捕捉到這一幕人生高鏡頭。
“不嚎兩句是不是會死?”霍揚忍無可忍。
竹子既看不下去倆人拌,也看不下去那要了老命的直男拍照技,進倆人中間搶過設備:“一邊兒去,我來拍。”
都說好馬配好鞍。
但這兩頭牛馬簡直浪費這大幾十萬的攝影設備。
余飛和霍揚不語,只一位地服從。
牛馬也分地位。
要知道自家謝總對總裁夫人唯命是從,竹子雖是夏晚梔的助理,但關系親如姐妹,余飛生怕惹了這位格有些暴躁的小助理,只要人往上告個狀,估計自己到手的獎金就要飛了。
比起年輕人的熱鬧,長輩這邊相對來說穩重一些。
尤其是謝家。
老爺子眼睛里盛滿笑意,收回視線時,卻無意瞥見一旁的姚琴和柳樹白。
笑容逐漸斂起,心開始充斥著懊悔。
如果當初他沒有一意孤行,如果當初他收起自己的偏見,如果當初他接納姚琴容許進門……
結果會不會是不一樣的。
瞧見自家老爺子淚了眼眶,謝家眾人沒敢出言不遜。
謝祁延大概并不歡迎他們的到來,但一堂締約,為表達對夏晚梔以及這門婚事的重視,謝家在老爺子的帶領下必須全員出席。
包括謝家外嫁的兒,周母,也攜丈夫兒子到場。
角落里,目睹了整場婚禮的周煜暗自神傷,攥著的拳頭青筋突兀,心更是充滿了怨與悔。
“兒子……”周母見不得他這副模樣,苦心勸道,“媽知道你心里不好,觀禮結束咱們就走吧?”
他們一家本不愿意來。
可老爺子放話除非與謝家斷了聯系,否則必須以姑姑的份出席婚禮。
回過神來的周煜猛地甩開手臂,憤然道:“現在知道關心我心里好不好了?如果當初不是你對梔梔有意見,我就不會兩邊為難!如果不是你敲打我……如果不是你刁難,我跟就不會分開!”
如今想起過往種種,再想起還在家里養胎的孫靈梔,周煜就沒法不怨自己的母親。
這些話宛如一把把刀狠狠刺周母心臟,可沒法辯駁。
“對不起,是媽不對……”
“行了!要吵回家吵!”周父憤然起,轉要走,“我丟不起這個臉……”
這邊的靜不算大,但夏晚梔站著的位置剛好縱觀全場,看著周家一家三口離席,夏晚梔眨了下眼睛,才收回視線,便對上謝祁延那飽含深意的目。
夏晚梔失笑:“我就看看熱鬧。”
“比我們的熱鬧還好看?”謝祁延抬手輕輕那戴著梔子花耳環的耳垂。
腰肢被扣著往他懷里帶,夏晚梔重心不穩,笑著笑著干脆將下墊在他肩頭:“謝祁延,幸好遇見你。”
幸好,與他相。
謝祁延便只是笑:“別扯開話題,聲老公就原諒你。”
夏晚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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