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真會下蠱?”回去時,姜百川實在忍不住問。
夏晚梔主對他投懷送抱就算了,今晚這群人送外號寵妻狂魔的人是瘋了麼,竟然這麼默契地給謝祁延行方便。
單狗不理解。
謝祁延表示理解,于是一副大好人的模樣為他解釋:“求婚是頭等大事兒,陸家那兩位和曲家那兩位以及你的妹夫都是有家室的人,都是男人,又都是過來人,知道追妻的辛苦,且君子有人之。”
微微停頓,謝祁延完全不收斂自己的愉悅,調侃一聲:“說了你也不明白,等你什麼有朋友了,再來找我探討。”
姜百川:“……”
今晚就屬他到的傷害最深。
路程還遠著,姜百川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糟糕的心,找了個新的話題:“你的求婚禮,夏家妹妹知道麼?”
謝祁延在跟夏晚梔匯報自己還有二十分鐘到家,隔了一會兒才回答:“知道了就不是驚喜了。”
算了,單狗不配跟撒狗糧的人說話。
防止再傷,姜百川一路閉懶得說話。
謝祁延倒是忙得很,一直在跟朋友發信息。
姜百川心里難。
有朋友真好。
他也想要。
以前六清凈四大皆空,可當遇見云荔,心深逐漸生出。
他不是想要朋友,而是想要云荔。
想要云荔做自己的朋友。
對于謝祁延跟夏晚梔神速一般的進展他并不是很驚訝,想當初自家表姐跟陸北庭才見了幾面就領證,領證前一萬個不愿意,領證后第二年年底就懷孕了。
所以一旦上了,一切皆有可能。
好男人只會把握機會,將自己深的人套在自己邊,不讓別人有任何機會。
想到這,姜百川眸暗了暗。
他也等不及了。
謝祁延回到蘭亭別院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以為夏晚梔在自己這屋,結果開門進去只看到長生一只貓懶懶地從貓房里出來敷衍地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回去睡覺了。
他也懶得搭理夏長生,將“王國之心”放書房里鎖好,換了服便過去找夏晚梔。
夏晚梔這個點還在畫畫。
謝祁延的這個單子,已經畫到第十六幅。
此刻畫著的,是四十二歲的姚琴。
夏晚梔過于專注,這次是真沒聽到謝祁延開門進來的靜。
謝祁延悄無聲息地站到他后,目灼灼盯著這些畫,剛才雀躍的心回歸平靜,再慢慢低沉下去。
這不一定是姚琴真正的模樣,但是一定有百分十八十的相近。
屬于姚琴的獨一份的氣質即使到了四十二歲還活靈活現地現著,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出挑的人,也曾經在腦海里幻想過現在的樣子。
但幻想的,終究是模糊的。
可此時此刻,模糊的幻想被表現出來。
夏晚梔筆下每一個年齡階段的姚琴,比他想象的還要真實而生。
站在畫前,謝祁延置其中,仿佛姚琴從未離開過他,仿佛他見證過自己母親慢慢變老的過程。
他認真看畫,也認真地看夏晚梔謹慎專注地給畫像勾線。
微微蜷著手心,謝祁延的思緒從自己那里轉到夏晚梔這兒。
他從來不信命,不信所謂的老天開眼,不信所謂的命中注定,更不信神明的眷顧。
他只相信自己。
如果神明真有憐憫之心,當初就不會拆散他們原本的幸福生活。
如果真有神明的存在,他就不會淪落為人人唾棄的私生子,姚琴也不會被得走投無路。
神明若真聽得到他的心聲,就不該讓他的希落空。
他找了姚琴那麼久,那麼久。
二十一年了,他從未見過。
神明沒能將姚琴帶到他的面前,但夏晚梔能。
這一幅幅畫,是夏晚梔創造的。
他見到了自己的母親,看著容神態的變化,仿佛姚琴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
世界上沒有神明,但有夏晚梔。
他不信神。
但此時此刻——
夏晚梔是他唯一信奉的神明。
從小時候見他第一眼就心疼他開始,就注定是他的救世主。
是他的小菩薩。
謝祁延看向的目帶著和的深。
他很后悔當初打翻了遞來的牛。
他打翻的不僅僅是牛,更是夏晚梔對自己的關心、善意、心疼,也掐斷了與一開始和和氣氣的緣分。
可那時候的他,配不上如此好的夏晚梔。
如果沒有那件事,他或許連和夏晚梔斗的機會都沒有。
他很抱歉讓夏晚梔討厭自己,也很懊惱曾經因為心理因素誤解夏晚梔的善意。
長大后,回國與的重逢是必然的。
唯一的意外,是他漸生的愫。
夏晚梔完了第十六幅畫,收筆時才發現謝祁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后。
看這表,應該在這看了好一會兒了。
謝祁延回過神,含著對上的視線,傾將上沾上料的圍摘掉,隨后著畫畫那只手的手腕,百般憐惜地問:“累不累?”
夏晚梔靠過去,微微下靠在他肩頭的位置,笑著說:“累。”
謝祁延笑著給一手臂,又給了細的腰肢,弄得夏晚梔一邊躲一邊笑。
他喜歡夏晚梔的真誠。
對自己的從來不會拐彎抹角。
“坐一會兒?”謝祁延親昵了發頂。
夏晚梔搖頭:“想洗澡。”
洗澡這事兒不能一起做,謝祁延便問不,打算給煮夜宵。
夏晚梔搖頭:“我不,我想先去洗澡。”
畫畫的時候沾上料無所謂,但是畫完畫之后的夏晚梔格外干凈。
謝祁延剛才想了一堆,此刻眼神充斥著滿分意,心理上和上一點都不想離開夏晚梔,就想著跟黏在一起。
瞧著謝祁延依依不舍,夏晚梔笑出聲,調侃一句:“謝總,一起嗎?”
謝祁延雙眸瞬間閃過一危險的神,按住漾著笑意的強行讓閉上,咬牙切齒:“總有一起的那天。”
合法上崗之后的每一天。
有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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