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婞道：“我習慣了，不進屋睡這個覺，不喝這口湯，也不會死。”

沈奉抬眸盯著，心也揪得的：“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狀態，臉白得跟什麼一樣。”

馮婞躺在板車上，嘆道：“你先不用高興得太早，我還沒到鎮上，還死不了。”

沈奉：“你哪里看出來我高興了！”

馮婞拍了拍旁邊的空：“躺下歇會兒。”

沈奉先把板車套在樹上固定好，才在邊躺下來，把手臂給枕著。

剛一枕上來，他就曲臂把卷進懷里抱著了，用自己的裳裹著。

馮婞安他：“這個當口，想必到都是流民，大家都怕惹禍上，能夠理解。他們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又怎還有余力去救助別人。”

沈奉：“大家都在苦難中掙扎，難道不應該互幫互助嗎？”

馮婞：“老百姓既不是圣人又不是勇士，就不要對他們要求太高了。”

沈奉：“可他們連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馮婞就建議：“那不如你沖進去，把他們全殺了，這樣我們就既有糧食吃也有床鋪睡了，怎麼樣？”

沈奉：“……”

馮婞：“快睡吧。”

過了一會兒，沈奉道：“說到底，是我做得不好。既勸不他們收留我們，又對你的傷束手無策。以前過慣了養尊優的日子，如今到這等境地，我照顧不好你。”

馮婞嘆道：“當皇帝的做到你這個地步，怕也是史無前例了。要是沒有我，你可能活不下去；同樣沒有你，我可能也活不下去。

“但要論照顧人，別說你了，我也不會照顧人，我只能救你的命，剩下的力活都你來干，我們這也算各有分工。”

沈奉：“可你好歹是因為我才傷這樣的。”

馮婞：“我是為了自救才傷這樣的。要是我連自己都顧不上了，我肯定先扔了你。”

沈奉：“……”

他氣悶道：“睡覺！”

雖然上氣鼓鼓的，但他手上還是將抱得的。

馮婞想，雖然一直不曾對他抱有過什麼期，但覺得，也算可以了。

別說他是皇帝，就算是個普通人，大抵也不一定能比他更會照顧人。

還沒到天亮的時候，馮婞人就不太對勁了。

可能是夜里吹了冷風的緣故，也可能是傷勢加重的緣故，燒起來了。

沈奉驚醒過來，實在沒有辦法，又推著繼續去挨家挨戶敲村民們的屋門。

馮婞恍惚中聽見有急促的敲門聲，以及嘈雜的人聲。

起初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后來倒是聽清楚一些了，應該是沈奉在請求他們，讓他帶進去，給降降燒。

只是他走了好幾家，仍舊是沒人愿意接納他們。

馮婞緩緩從板車上坐起來，盤著雙手放在膝蓋上，出聲喚道：“沈奉。”

沈奉回過頭來，依稀看見他紅了眼眶。

馮婞安他道：“我現在覺尚可，不必張。一會兒實在燒得不行的時候，你就推我去河邊泡一泡。你怎麼著急起來一點都不矜持了。”

沈奉低低：“現在矜持有什麼用，我只想你好！”

馮婞嘆：“那也莫要低聲下氣，實在不行，用拳頭比較管用嘛。”

沈奉咬牙道：“是，我應該把他們全部打飛！”

他沒有辦法了，也沒有耐心了，誰要是阻攔他，他就破門而，當個惡人，只要能救就行。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這麼做，就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端出來一鍋涼水，拿來兩塊巾子，對他們說道：“這是燒開的涼開水，你們喝吧，剩下的給敷敷額頭。”

說完轉頭就跑了。

沈奉只好放了放那些心思，連忙給馮婞喂水。

喝足水以后，道：“覺好了不。”

沈奉了的額頭，道：“還是很燙。”他用巾子搭在的額頭上，燙了就換另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