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爺一聽他冰冷沉穩的聲音，就知道事大概結果了。

他呵呵笑了聲：“怎麼，我的好大侄兒，撈回你的魚姑娘了？”

霍郁：“……”

江原聽見淺喜小姐被救回來了，心里提著的那顆石頭逐漸落地。

這種場景并不能刺激到霍二爺一分一毫。他現在有更有趣和得勁的熱鬧要瞧。

他盯著屏幕里，踩在小曹腦袋上的那只皮鞋，輕輕笑：“郁，怎麼說我也是你二叔，不要這麼沒禮貌。腳拿開，對我的人態度好點。”

霍郁腳下作毫不讓。

深不見底的視線和遠的海岸線融為一，一字一句冷漠道：

“二叔，為了殷嬸的心理健康，你這輩子，就別再見了。”

“兩年一次的探，也免了吧。”他低緩道：“我希你，早點回紐約。”

霍二爺的笑容才逐漸消失了。

“那怎麼能行。我至，要親眼見見我這位侄媳。”

他頓了頓，轉而為難起來，電話里的聲音幽幽的：“你說，我該稱呼大侄媳，還是小侄媳？”

霍郁神微凝，緘默了半秒。

“郁啊，說起來你也是太不懂事了，你怎麼能搶自家人媳婦呢？”

“你這樣，讓別人怎麼看我們霍家？”霍二爺裝模作樣，語重心長的口吻中帶著侃笑之意。

隨后，他的語氣逐漸漫上幾威脅：“被你爺知道，他會怎麼想？”

“你父親當年因為執意要娶你母親，斷送了整個前途。你要重蹈覆轍麼？”

霍郁面毫無波瀾，眼底的冷戾卻怎麼也藏不住。

“我不是他。何況……”他撤下腳，轉向前走了幾步，面對黑茫茫的海面，低聲道：

“他的人生是誰斷送的，你心里清楚。”

后，季叔默默示意幾個保鏢把人拉走，地上的曹司機送去醫院。

電話那邊，霍二爺停頓了下。

他當然知道霍郁指的什麼，他想起多年前大哥上直升機前的場景，低笑了聲: “我知道你在查我，但你父親飛機失事，怪不到我頭上。”

“那天天氣異常，氣象部、民航局急發布各種預警和限飛令，你父親執意要飛，我自然無所謂勸。”

“我不勸，你不能說是我害死的他，這不符合法律。”

“別琢磨著拿這件事制裁我。”

霍郁愣了愣。這是他第一次從霍隨松的里說飛機失事那天的事。

他盯著遠海面，夜空上閃爍著幾顆零星星，眉梢凝著寒。

忽然，他輕笑了聲。

在母親去世的祭日當天，冒著特大氣象險也要去見人……

“他不值得同。”

霍二爺挑出一煙，在指尖點起來，漫不經心地笑：“老頭子是不是跟你說，他那天，是去見自己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

“你知道他要飛哪里麼？”

霍郁不語，他當然能查得到。

“馬來西亞的蘭卡威，那里有片壯闊的紅樹林，紅樹林里沒有什麼相親對象。”霍二爺悠哉地搖頭。

霍郁臉逐漸有些不對。

霍二爺似隨口閑談，吸了口煙，笑道：“倒是，你父母的初遇地在那里。”

霍郁心臟瞬間抖了抖。

“老頭子直到他死，也不愿承認這個大兒子還在反抗自己的意愿。”

霍郁意識短暫凝滯了下。霍二爺后續說了什麼，他已經有些聽不清了。

腳下的海浪沖刷上來，冰涼的浪花一陣陣打在他管上。

一道震驚的痛意從腳底直竄上他頭皮。

看電話對面陷長久的緘默，霍二爺嗤笑了聲：“你對你父母……知之甚，你不是個好兒子。”

“你原本是個好孫子，現在，你連好孫子也不算是了。老頭子是個什麼人，你跟在他邊這麼多年，你比我悉……”

“二叔。”霍郁冷漠地打斷他話，眼底寒意畢現，聲音沉沉：“我允許你告。”

霍二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