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喜重新把臉埋回他懷里，眼角來回磨挲了下他襯衫襟。

說，“我上次在書廳，遇見了殷嬸。跟我說了很多霍家以前的事。”

霍郁眸沉沉，低頭問：“跟你說什麼了？”

“說了你......父母的事。”淺喜看了他一眼，擔心提到他傷心，于是只把殷離的話簡單轉述。

霍郁安靜聽著，面并無多波瀾。

他開玩笑問：“你就是因為半夜想這些事，所以才睡遲了？”

淺喜嗯了聲，又搖頭，聲音低小：“但是我沒睡。”

霍郁聽到此，眸了：“你想了一晚上？糾結要不要去送我？”

淺喜斂了眼皮，點點頭。

霍郁眼底深意流，劃過一抹憐惜，直勾勾鎖著：“那麼，這就夠了。”

淺喜的所思所慮呈在雙瞳里，霍郁自然能過那雙眼睛猜得出在顧慮什麼。

“淺喜，我父母......”

“在打那個電話之前，我就已經決定了。”莊淺喜抬起頭，沒聽他說完，眸堅定地看著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喜歡你，決心跟你在一起。”

霍郁一怔。

四周山坡的茶樹隨晨風掀起浪，一陣陣晃進霍郁深淵般的眸底。

霍郁嚨滾了下，低頭和平視：“你想好了？”

淺喜點頭。

霍郁著那張決心迎接斗爭的臉，沒由來生出些逗趣的心思，“即使被爺爺知道......？”

“爺爺不能知道！”淺喜果真激起來，從他口抬起臉，慌忙打斷他。

“那怎麼辦？”霍郁歪頭問：“紙包不住火。”

“我們先......瞞著他，能瞞多久是多久，可以嗎？”淺喜建議。

霍郁瞇了眼，“你是擔心被他知道，我護不了你？”

淺喜垂了眸，即使他據理力爭。但......

“萬一被他知道，他年紀那麼大，也會不了。”

霍郁聽到的理由，愣了愣，隨后角輕勾，將重新摟進懷里，吻克制不住地游移在冰涼的額上：

“好，聽你的。”

話畢，呼吸循序漸進下移。

淺喜渾凝在原地，半闔眼，心跳加速等待男人的瓣過來。

瓣相接，淺喜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霍郁上帶著清晨的涼意，呼吸卻炙熱。

一開始是輕啄，隨后啃抿，最后迫不及待深。

淺喜被吻得上半往后仰了幾度，被他牢牢摟控住腰。

心跳如鼓聲，嘗試地回應。

霍郁察覺主的反應，沉沉息了聲。

長向前侵了半步，手徘徊在后腰，稍一用力，猛地向自己上......

淺喜心里像滲了般，手圈著他腰，掌心不住順著他拔的脊背向上。

林風吹得心曠神怡，半睜眸，認真地盯著男人斂合的濃郁睫，和不斷蹭著他的鼻梁。

手著他背，神思紛飛。

男人寬厚的后背像座山峰，雙臂圈不住，只能無措地搭在肩背上。

兩人在古垣林間抱著輕晃。

霍郁幾乎半個子俯下來親，淺喜有些不堪重負，口腔空氣被他掠奪，立即覺窒息，微微調整了姿勢。

*

漫長的一吻畢，淺喜趴在他懷里平復呼吸。

又想起霍二爺，渾不自覺打了個寒。

霍郁敏銳察覺懷里人的反應，低頭看，見臉上紅未褪，漂亮的黑眸蓄著霾，他問：“怎麼了？”

嗓音帶著啞。

“殷嬸跟我說，以前有個兒，兩歲的時候被霍二爺親手推到那片深池里去，就這樣......沒了。”

霍郁聽到這話，眼底的濃墨微微化開。

原來是被這個嚇到了。

他道：“和二叔以前確實有個兒，在那片池子里喪生。不過不是兩歲，是五歲。也不是二叔推下去的。”

淺喜一驚，仰頭看他。

霍郁道：“二叔雖然人狠，但虎毒不食子。那孩子是保姆沒看好，自己掉下去的。”

一道涼風掠過兩人發間，淺喜訝異地闔了闔眼。

“和二叔本就有諸多矛盾，那孩子蹲在岸邊抓蝌蚪的時候，兩人正在吵架，誰也沒注意。”

“的去世了導火線，殷離一直認為是二叔害死了兒，兩人徹底決裂。也就是從那之后開始，患上了間歇神疾病，記憶經常出現錯。”

原來，是因為記錯了，才說的那些話。

淺喜心稍微沒那麼凝重了，放松了些：“那殷嬸說是被二爺威脅，才留在霍宅，也是記錯了嗎。”

霍郁靜默了幾秒，眼底翻滾了微不可察的寒，淡道：

“當然，二叔不是什麼好人。”

他搖搖頭：“他倆的恩怨，我了解不深。”

晨霧逐漸散盡，遠茶山出連綿的峰脈。

淺喜眺天際山景：“怪不得，季叔說你不喜歡水。”

“霍家只有你，識水。”霍郁捧住臉，眸中深諳：“幸好你識水。”

淺喜看著他：“我水很好。”

霍郁攬過，下擱在頭頂：“那也離水遠點，水對我們霍家來說，不吉利。”

“霍郁，你怎麼突然這麼迷信。”淺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