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喜問：“季叔，您要修的是什麼表？”

“一塊百達翡麗，鸚鵡螺系列，皮革表帶有一道小刮痕，不太嚴重。如果您方便的話，可否過來幫我看看呢？”季叔語氣溫和。

聽牌子和型號風格，這表是誰的，顯而易見。

淺喜看了眼時間，猶豫了下，點頭：“可以的，我帶工過來。”

季叔報的地址不在霍氏大廈，而是煙錦市的地標建筑——煙錦塔。

煙錦塔名為塔，其實是一座商業大廈，因頂樓有一座真金雕筑的高塔而得名。

118層的高樓，塔尖直沖云霄。

淺喜徒步十分鐘，遠遠看見季叔候在大廈門口。

見過來，季叔忙迎上來，首先接過手里的傘，妥帖地收好至服務員手中，同時給道歉：

“抱歉淺喜小姐，這麼晚了還勞煩您跑一趟。”

“沒事的季叔，就幾步路。”

季叔引進貴賓專屬電梯。

“您來過這里嗎？”季叔問。

淺喜點頭：“我偶爾會來這里會客。不過最高只能上到99樓的觀餐廳。那里的慕斯蛋糕很好吃。”

季叔抿微笑，沒有說話。

淺喜看著電梯頭頂的樓層數字一路上到99樓，再向上爬升。

作為國際大都市的煙錦，階級鴻最明顯的地方在這座煙錦塔。

拿煙錦當地人的話來說，這是一座豪華奢靡的階級塔。

能上到99層的人，屬于有點小錢。

進至109層之上的，一般是小有名氣的明星和商人。

111層以上的，赫赫有名。

而出塔尖最高三層的貴賓則相反，既不被外人知曉姓名，更不知道家底。

都是不可說的人。

就像很有人刻意去了解，煙錦塔，也是霍家的產業。

淺喜跟在季叔后面，出電梯，進了頂樓的一家私人高級會所。

踏在厚重的地毯上，悄聲觀察四周富麗奢華的裝修，和大廳墻壁的壁畫。

一路只看到幾個服務員，見賓客。

季叔領停在一間總統包廂門口。

包廂房門閉，左右兩邊負手步站著兩個高管和三個助理。

門悄無聲息，門外氣低沉。

季叔神如常，微笑示意淺喜在門口沙發坐坐，自己敲門進去了。

門重新合上，淺喜安靜坐沙發上等待，注意到門口傳來一道眼神。

偏頭過去，發現是上次送下樓和閑聊的小助理。

淺喜記得他姓江。

江助理和其他人一樣，抱著電腦垂著頭，不過他似乎格很好，和使眼打招呼。

淺喜點頭微笑回應。

幾人繼續緘默等待。百無聊賴地盯著自己的鞋，發現過來的時候鞋面沾了些泥漬，此刻踩在會所干凈的地毯上，顯得突兀。

等了幾分鐘，見門還沒開，起去找洗手間。

在會所里繞了大半天，最終在服務員指引下找到一間洗手間。

清理干凈鞋，在盥洗臺時洗手時，聽見門外傳來過路的腳步聲，伴隨著刻意低的聲音。

是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在打電話，聲音回在空曠的長廊里。

“說了沒用！沒用！”那男人似乎氣急敗壞：“我說了，霍郁從不收禮！”

“煙酒不要、人不、游艇不收！上次那個金融項目，白送他都嫌臟！什麼法子都用盡了！”

“我早告訴過你，讓你安分點！你TM偏不聽，非要高調地去招惹他。他TM當著我的面徒手碎了個玻璃杯，嚇得老子！”

“我跟你說，霍郁要是想收拾你，誰都救不了你！你還是收拾東西，該逃逃該躲躲吧。”

電話那端的聲音淺喜聽不清。

外面男人斥罵的聲音一陣陣：“你別急頭白臉地說些屁話！你TM拿什麼威脅他？我跟他這麼多年，沒見他上有任何弱點！”

“別說你我，二爺都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電話聲逐漸遠去。

二爺？霍二爺嗎？

淺喜在洗手間里等了幾分鐘，琢磨著那人走了才出來。

回到包廂門口時，外面候著的幾個高管和助理都不在，應該是被進去了。

淺喜直背坐好，為自己下一個被到作準備。

須臾又覺得不應該張。

只是來修表的。

于是略微放松了些。

又等了五分鐘，門打開。

剛剛進去的高管和助理退了出來。

季叔跟在最后面出來，站在門口，笑瞇瞇地喚：“淺喜小姐，抱歉久等了，您進來吧。”

淺喜凜神站起來，提著工包緩步邁進包廂。

*

首先映眼簾的是散落滿地的花束。

和幾瓶未開封的名貴紅酒，以及摔碎的玻璃酒杯碎片。

室充盈著一抹悉的木質香調，和一糜爛的花香與清酒香氣。

“大爺，我把淺喜小姐過來了。”季叔朝客廳里的男人說。

霍郁坐在大廳一張沙發椅上，聽見這話，抬頭看向莊淺喜。

季叔瞄了眼莊淺喜，對他道：“您左手......那腕表不是刮花了嗎？我把淺喜小姐來給您修補下。”

霍郁沒有說話。他對的到來似乎并不到意外。

室地上一片雜，他上約還殘留了不怒自威的凌厲氣場。

只不過，很快被他悄然收斂。

他盯著站在原地有些拘謹的莊淺喜，音低沉，問：“晚飯吃了麼？”

淺喜愣了愣，對這個稀松平常的問題到意外。

“吃了。”不明所以地點頭。

霍郁起站起來。

他上穿了件深襯衫，擺線條在腰收窄，襯出漂亮腰線和一雙修長矯健的。

淺喜垂著眸，見他黑皮鞋邁過地上的酒瓶，碾在漂亮的百合花瓣上，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抬手從容解開左腕上的腕表。

右手手掌托著腕表，在面前。

“可以修麼？”霍郁問。

淺喜從他掌心中拿起腕表觀察。

皮革款的表帶，鱷魚皮紋理，黑褐著古典和低調斂的韻味。

中不足的是表帶靠表盤附近多了條小剮蹭。

點點頭，小聲道：“您大概什麼時候要？”

“今晚。”霍郁高大的子遮住線，影打在全。

淺喜想起晚上還要找霍知岸聊事，不過他從來不等自己。

晚回去了，事明天早上說也不見得有問題。

斂眸點頭：“可以的。”

說話間，季叔喚了服務員進來，手腳麻利地收拾了地上的花束酒瓶和玻璃碎片，隨即退出去。

室僅剩兩人。

淺喜瞬覺五和皮孔盡數打開，敏銳嗅到面前人上那道淡淡的冷調香氣。

盯著面前人的皮鞋和，垂墜的西裝沾了幾片剛剛踩過的細小碎花瓣。

約著一和詭譎織的。

呼吸輕窒，開始張起來。

“那我......開始修了。”

“辛苦，坐下吧。”那雙皮鞋和撤走了。

霍郁回了沙發椅，示意自己旁邊的位置。

淺喜站在包廂中間，觀察一圈，最后抱著自己的包轉。

霍郁沉默地瞧著朝包廂另一端走去，把工包放在離自己老遠的茶幾上。

霍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