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說起這些時，語氣都有些沉重：

“兇手是國外的販毒集團，靳司令親自掛帥的掃毒行，讓他們集團損失了幾十個億，因此懷恨在心，安排雇傭兵潛國做下的這件事。”

“當時靳夫人的肚子里還懷著孩子，那些畜生……唉，很慘就是了。”

應纏因為震驚而好半天說不出話。

萬萬沒想到靳家還有這種過去。

以為那種鐘鳴鼎食之家，一定是一帆風順安安穩穩的。

更難以想象靳夫人當時的恐懼與絕，靳家人發現親人時的悲痛與憤怒，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問：

“靳汜……就是靳家那位爺，當時幾歲了？”

“七八歲吧。”沈確說，“當時殺人兇手落網后，被判了死刑立即執行，小爺還鬧著要親自開槍為母報仇，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七八歲已經是會記事的年紀了，當年的靳汜又有多痛苦……

應纏心底生出一種綿長的疼痛，喃喃道：“還是叔你知道的多。”

沈確輕描淡寫道：“小事兒，我八卦，就聽一些名人的事跡。”

這恐怕不只是聽八卦這麼簡單，沈叔是人不在江湖，但心還在。

應纏又問：“那您知道靳家最近發生什麼事嗎？”

？沈確啞然失笑：“這哪是我能知道啊，我難道還敢在靳家安眼線？”

那倒也是。

一些陳年舊事，他能知道有可原。

現在發生的事，他肯定不能知道，否則就有窺探靳家之嫌，這可就嚴重了，稍微不注意都會被認為是圖謀不軌想“造反”。

盛夏里打完電話回來：“你跟叔在聊什麼？你該不會真看上叔了吧？那可不行，你可打不過沈阿姨。”

沈確又往后腦勺扇了一個大兜：“我回頭找你舅媽告狀。”

吃完飯，盛夏里送應纏回了老宅。

應纏下了車，跟揮手拜拜。

盛夏里特意降下車窗，對吹了一聲流氓哨：“安心等著吧，你要的男，姐馬上給你安排，包你滿意的！”

“我要什麼男……”應纏沒來得及問完，盛夏里就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應纏莫名其妙的。

走進屋子，在客廳看到應如愿。

應如愿剛放下電話，雙手合十，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見應纏回來，笑說：“昭昭，媽媽要在除夕前一天，在家里辦一個宴會，你幫著媽媽一起準備，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為什麼突然要辦宴會？”

應如愿神微笑：“過年嘛，熱鬧熱鬧。請的都是港島的年輕人，跟你差不多歲數，你們可以一起玩玩。”

……應纏總覺得在媽媽的臉上，看到了跟盛夏里差不多的神。

·

與此同時，滬城這邊。

低調的黑轎車停在一個普通的巷子口，車上的薛劭已經了兩煙，期間不斷往巷子里看，終于看到一個黑的影走出來。

他連忙把煙掐了，窗戶也打開，將煙味驅散。

男人拉開副座的車門上車，摘下口罩，聞到煙味，皺了皺眉，重新把口罩戴回去，僅出一雙眼睛，因為此刻沒什麼緒而顯得更加凌厲。

薛劭忙問：“祖宗，怎麼樣？”

靳汜一句話：“飛鴿刺青的設計圖，就是賣出去。”

巷子里是陶桃藏的地方，靳汜好不容易才找到，跟聊了兩個小時，總算把想知道的都問出來了。

“買家給了一筆封口費，還跟說，如果保守，那麼什麼事都不會有；如果不保守這個，這筆錢就會為的喪葬費。所以才一直不敢說。”

薛劭嘖了一聲：“之前問了那麼多次，還否認呢！”

接著又問，“那個封口的人是誰？跟你的失憶有沒有關系？”

靳汜非常篤定：“一定有關系。否則對面用不著費這麼多功夫威脅一個刺青師。”

“那陶桃有沒有給出什麼線索？咱們怎麼找到這個人？”

“說當時被蒙著眼，戴著耳機，看不見對方是誰，也分辨不出對方的聲音，只知道是個男人……手里還有槍。”

薛劭了手臂，有點的：“聽起來很不簡單啊。”

靳汜骨節分明的手放在車窗沿上點了點，思索著什麼。

薛劭跟著他一起思考，奈何什麼都“考”不出來，畢竟他也沒參與他那些事兒，咂咂，對他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祖宗，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

“我以前還以為是你被害妄想癥，幻想自己失去一段記憶，幻想總有刁民想害朕，還覺得你這飛鴿刺青肯定是你哪天喝醉了，自己給自己弄上的，醒來之后就不認賬，非說是別人給你弄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靳汜睨了他一眼：“沒事兒，原諒你。”

“不愧是我祖宗，就是大氣！”

“畢竟不止你這麼認為，老頭兒們也是這麼想。”

靳汜家的老頭子可就多了，他爸他爺他太爺，全都是老頭子，靳家出了名的盛衰，一家四口全是大老爺們。

不對，是五口。

還有一個靳司令認的干兒子。

薛劭一邊啟車輛一邊問：“那你跟司令這就算是說開了嗎？他不會再你去國外了吧？”

“差不多吧。”

“那你要回去找應小姐嗎？你這一走兩個月，肯定特別想你。”

提到應纏，靳汜眼神都沒那麼銳利了，摘下口罩，擰開一瓶礦泉水：“還會說話的。應該回家過年了吧？”

“對的對的，現在在港城，我馬上給你訂機票。”薛劭顯得有點過分著急了。

靳汜也想馬上見到：“但也不用這麼急。我給訂了一份禮，我拿到了再去。而且后天就是除夕，好幾年沒跟老頭子們一起吃飯了，我吃個年夜飯再去。”

薛劭干地說：“我覺得你最好是馬上就出發。”

靳汜不明所以：“怎麼了？”

薛劭咽了一下口水：“再晚一點，你可能就會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個……弟弟。”

？什麼玩意兒？

薛劭斟酌著語句：“我聽說港城薄家最近在為他家兒擇婿。”

“這個港城薄家跟應小姐是什麼關系呢，其實他們是一家人，應小姐是隨媽媽姓，爸爸就是姓薄，就是這個薄家小姐。”

“再簡而言之一點，應小姐要找對象了，就在明天。”

“……”

靳汜從他七拐八繞的廢話文學里聽懂了。

他才走兩個月，老板就要給他戴綠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