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雪的天氣，依舊沉。

許靖央于自己府邸練武。

百里夫人拿來自己為冶煉的一套袖里飛刀。

“郡主，您暗功夫厲害，有了飛刀，就更能所向披靡。”百里夫人說。

自從丈夫死后，再也沒有冶過刀劍。

如今為許靖央開爐，也是看見了許靖央這一路的堅忍與不易，故而生出惺惺相惜的欣賞與好。

許靖央看了眼這一套飛刀。

用牛皮罩布包著四把小刀，刀片非常輕薄鋒利，吹斷發。

綁在手臂上，只需要一用力，飛刀便會從袖中飛出。

當著百里夫人和寒們的面，許靖央立刻對木樁試了遍。

許靖央足尖一點，形驟然拔起，如一只掠雪的青鶴。

凌空翻時，黑發在沉的天空下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袂翻飛。

袖中飛刀在指間一轉，銀乍現，整個人如一道疾影，颯沓如風。

只見當再穩穩落地時，雪沫被帶起的烈風揚起，紛紛落下，而遠的木樁上寸，四把飛刀集地釘在同一。

若刺客對面是敵人，刀刃穿的，就是對方心口了。

木刀出欽佩的神：“我何時也能練出郡主這樣的準頭？”

許靖央笑看一眼：“以前師父教我，技不在多，將一樣兵練到極致，也能做到出類拔萃。”

木刀頓時活筋骨：“我要繼續去練箭了。”

正說話時，竹影帶著威國公府三夫人來了。

“靖央！”三夫人臉煞白，看見許靖央，腳步更加匆匆。

格弱，容易自陣腳，看這副表，多半府邸里出事了。

“三嬸不用急，慢慢說。”許靖央將引旁邊屋。

三夫人攥著手帕，聲音發抖：“中饋上的賬昨兒個被趙氏母子倆挪走一千兩！連帶著你父親名下那座四季景莊子，契子也被拿走了。”

“賬房跟我說的時候，我嚇了一跳，靖央，那可是一千兩！二哥怎麼能直接將賬房的鑰匙給他們，這是往家里招了賊啊！”

許靖央面微冷：“威國公不知此事？”

一提到他，三夫人就更出可氣的表。

“二哥現在被趙氏迷昏了頭，我找他說此事，他還說不要，說那四季景的莊子要送給趙氏的外甥兒趙曦，給過生辰用！”

“天地良心，趙氏又沒過門，怎麼敢一下子拿走這麼多銀子和莊子，那兒子白瑞杰，更是日日都住在了府邸里，前不久酒坊的人上門清賬，說白瑞杰在那兒宴請朋友，一晚上花掉二十兩，還有青樓的賬，這些便不說了，二哥他都給，非說趙氏一個人不容易。”

在三夫人看來，這就是天都要塌了的事。

許靖央把國公府給和大夫人管，大夫人不好，平時過問的。

三夫人自問勤勤懇懇，底下報上來的賬本都要看兩遍，自己都不敢貪半點，一個沒進門的外人帶著兒子，就敢拿這麼多錢？沒天理！

許靖央眸微垂。

想了想，說：“三嬸不用著急，也別管這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取。”

三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靖央，你也縱著他們？”

“賬房把每次他們取走多銀子都記下來，再派兩個人盯著，他們拿去做了什麼花了什麼，都寫清楚給我。”

三夫人還是不理解為什麼，納悶地看著許靖央：“這……”

許靖央說罷，品茶淡淡：“你不是說了嗎，他們東西，既然是，剛開始就抓住，罰不了多嚴重，頂多自家人知道，有什麼意思？”

要做就要讓趙氏敗名裂，趙曦拿了許家的東西，也別想善了。

三夫人終于明白了。

“靖央，你這麼一說，我便曉得怎麼做了。”

等竹影送走三夫人，許靖央吩咐：“你替我跑，去一趟隴西郡王府，我記得老郡王跟巡防司的司長關系很好，請他幫忙，給白瑞杰謀個巡防司的差事，職位不必高，能在街上巡邏跑就足夠。”

竹影嘻的一笑：“有人要倒霉咯。奴婢這就去！”

不過幾日，威國公一臉喜地回到府邸，馬上就來趙氏。

“玉蘭，今日巡防司的司長請我飲茶，我恰好跟他提了瑞杰謀差的事，你猜怎麼著？他馬上就給辦了。”

“真的呀！”趙氏欣喜，旋即臉頓了頓，“司長怎麼忽然請你去飲茶？”

威國公摘了護手，不以為然說：“都想討好我，這幫人向來如此，從前他就想跟我喝茶，我瞧不上他，要不是為了瑞杰，我可不會去。”

趙氏擔心又有差錯，畢竟威國公這個人就不靠譜！

“撼山，我就怕再出什麼意外，讓這事辦不。”

“你看看這是什麼！”威國公從袖子里拿出一塊巡邏令，正是巡防司巡邏衛所佩戴的。

趙氏喜不自勝，拿著令牌了又，笑靨如花。

一聲笑，馬上摟著威國公的脖子：“這竟是真的，不過，如今天寒地凍，瑞杰巡邏我怕凍著他，他可沒過苦啊。”

威國公心下閃過一抹不悅。

當初他親兒子許鳴錚進巡防司，尚且樂不可支。

怎麼到白瑞杰，反而嫌這個嫌那個？

但看著趙氏風韻猶存的面龐，威國公耐心解釋：“那都是暫時的，瑞杰隨便應付兩下就行了，司長看我的面子，肯定護著他。”

“巡邏不了幾個月，就會給他提拔，以后咱們瑞杰想進林軍，照樣有機會。”

趙氏喜不自勝，馬上攬著威國公，施展一番態功夫。

白瑞杰很快去巡防司報道上任，領了袍和佩刀，拿著令牌，也覺得威風凜凜了。

第一天去上職的時候，威國公因著過往的事特地叮囑：“袍和佩刀好好保管，千萬別弄丟了！”

白瑞杰嫌他啰嗦，哪有傻子能弄丟袍？

上任短短幾日，白瑞杰耍盡威風，百姓們看見他，都得尊稱一聲“爺”。

趙氏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好，便跟威國公提議，早早地讓進門，再把白瑞杰改姓。

“以后他姓許，給你養老，”趙氏笑瞇瞇的，聲音溫似水，“這爵位何必再給大房的孩子？咱們自己的兒子才會孝順！”

不過，一旦提到這個問題，威國公就糊弄過去。

趙氏也發現了，威國公還是不敢跟許靖央明著撕破臉，得找機會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