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斥候頷首：“您之前就做了安排，弟兄們半個月就能從邊關二十域里全部離開，只是神策軍……”

許靖央眸映著雪一般的冰冷：“神策軍會有別的去，我已經安排好了。”

起，走到閉的窗邊，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

黑斥候沉思說：“皇上當真會對神策軍無嗎？北梁打下烏孫以后，將他們的硝石全部壟斷，定是要做火藥，此時拆了神策軍，只怕北梁再無顧忌。”

一旁的斥候更道：“不斷有北梁商人以互商的名義來邊關打探消息，層出不窮，他們隨時可能挑戰爭。”

如果真的打起來，大燕未必有勝算。

畢竟大燕剛剛結束十幾年的戰爭混，還在休兵養息的時候。

北梁可是糧藥充足，兵馬強壯。

他們的將士們練兵已久，怎會坐看大燕把持著最富庶的土壤，而不心。

許靖央微垂冷眸。

“皇上防備我，神策軍再重要，于他眼里，不過也是隨時可以替代的一支兵將。”

既然皇帝覺得天下太平，那就讓他活在他的太平里。

會有那麼一天，皇帝跪著立為將，求出兵。

而且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這時，門口傳來竹影的聲音：“大小姐，平王又來了，還怎麼都不肯走，他說一定要見到您。”

許靖央皺眉，看向那三個黑斥候：“你們先回去吧。”

不一會，許靖央拉開門扉。

竹影一臉無奈。

“平王殿下說大小姐躲著他，奴婢勸了，他什麼也不聽。”

母劉媽媽在旁邊嘆氣：“這不是連累咱們大小姐嗎？昨兒個皇后娘娘才派大宮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讓大小姐跟平王殿下保持距離。”

平王為了許靖央被皇帝鞭打，皇后自然是不高興的。

連帶著蕭寶惠想出宮看許靖央，也被皇后攔住了。

寒出主意：“要不然，就潑一盆熱水，平王子急，被辱了定會憤怒離去，再不會來糾纏大小姐。”

許靖央卻沉了沉眸：“將他請進院子來，我見他一面。”

就趁著這一次，好好劃清界限。

片刻后，平王被竹影領著踏待客的廳院。

他一進來，目便死死鎖住了廊下那道清瘦影。

許靖央披著薄裘立于階前，寒風吹起鬢邊幾縷碎發，襯得那張臉愈發蒼白如雪。

將近半個月不見，似乎又清減許多。

平王很想開口問一問這些日子病恢復的如何了。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許靖央便冷聲問：“王爺三番四次的糾纏，到底想做什麼？”

平王怔了怔。

“糾纏？”他聲音沙啞，“本王求見你幾次，你都不肯見，難道只有蕭賀夜，才配踏你的門庭？”

許靖央神冷漠：“王爺說笑了，我看起來，很想見你們嗎？”

一句話讓平王愣在原地，仿佛到了許靖央上出來的無盡寒意。

“你怎可以如此絕，本王才為你頂撞了父皇……”

“我并沒有請王爺幫我。”許靖央眼神平靜的像一汪深潭，無波無瀾，“所以王爺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吃力不討好，我不會領。”

平王形猛地一晃，狹眸里的漆黑翻涌起伏的駭浪。

“不領？”他自嘲地低笑一聲，“許靖央，你當真是鐵石心腸。”

許靖央更為冷漠：“我其實就是這樣一個人，殿下沒聽說過嗎，我對親弟弟的死無于衷，生母去世更是沒有掉一滴眼淚，所以，殿下千萬別以為我是什麼好人，以后，您別再來了。”

平王忽而急促地呵斥，雙目赤紅如，額角青筋暴起。

“荒謬！全都是胡說！他們對你不好，你才對他們冷漠，你如果當真是個絕的人，當年就不會替父從軍，不會記住替你死去的大虎，不會擔心百姓們的安危提出修長城，更不會用軍功去換你師父的命！”

“許靖央，你看似冷漠的外表下的那顆心，分明重重義，本王知道，都知道，”他上前兩步，狹眸通紅，“所以，你不用說狠話將本王走。今日來，本王就是想問你一句話！”

許靖央古怪地看他一眼。

“什麼？”

平王深吸一口，緩步走到許靖央面前，垂眸看著：“如果我說我你，會把你嚇跑麼？”

站在附近的竹影和寒都震了一瞬。

平王在說什麼？他氣瘋了嗎？

許靖央皺起柳眉，剛要開口，平王急忙攔住。

“你別急著回答，先聽我說完。”

他頓了頓，頭上下滾，神忽然變得格外鄭重認真，連那雙狹眸，也紅漉漉，藏著真實。

“有一段時間，我甚至不敢見你，因為我沒有辦法面對我的心，我不敢承認對你的。”

“當我確信自己上了明磊落、真誠大膽的你，我就越不敢靠近，這份像鏡子一樣，照出了我從前卑劣的行徑，我知道，我幫著惡人欺負過你，我不配說喜歡你。”

“可是許靖央，那天看見二哥抱著你，我的心像是被焚過一樣難，我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

平王聲音低啞，息微微急促：“你這幾天不見我，我都快瘋了，我怕你已經跟二哥互相傾心，好在我應該來得不遲……你想立將，父皇不給你，我給！”

“我們一起去我的封地，在那兒我為你破格，立你為侯爵，許你統兵之權，等以后我們回京，你繼續做你的將軍，我只有一個要求——”

說著，平王拉起許靖央的手：“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們婚好不好？”

寒冷的風在兩人當中流連，許靖央的發微微晃，平王的手心更是燙得驚人。

鉛云般投下來的天，像是在他眼底的石頭，帶著幾分懇切和不安。

平王的心跳得很快。

他在等許靖央的一個回答。

短暫的沉默過后，許靖央果斷揮開了他的手。

平王通紅狹眸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