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垂了一下眼眸,面容十足冷淡。
“會讓你出去的,但在這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怎麼那麼啰嗦!”
“許鳴錚,你著我參軍打仗掙來的榮耀,可卻那麼恨我,你的恨意從何而來?”
方才還暴躁發狂的許鳴錚,好像聽見了什麼可笑的事一樣,瞬間安靜下來。
漸漸地,他臉上浮現起濃濃的嘲諷。
“你還好意思問?”
“是許箏挑撥麼?難道你沒發現,一直在利用你?”
“跟別人沒關系,是你,是你居功自傲,是你自私狂妄,你毀了我的前程,我怎麼可能不恨你!”
許鳴錚咆哮憤怒,連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
許靖央漠然地看著他,心中卻有困。
從軍之前,弟弟非常黏,可從軍回來,他卻像變了個人一樣,恨不得要命。
在邊關的這些年,從未回過家,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又怎麼會毀了自己弟弟的前程?
許鳴錚呵呵冷笑:“你從軍的第七年,已經有了自己的軍馬兵營,我也想參軍,讓爹爹給你寫信,為我鋪路,可是許靖央,你還記得你在信里寫的什麼嗎?你竟說我癡人說夢,讓我好好讀書,別走武考的路子。”
說到這里,他更是歇斯底里,彎腰將吃飯的爛碗,狠狠扔出來。
許靖央側避開,那瓷碗砸在腳下,碎。
許鳴錚的語調,幾近于嘶吼:“你是我親姐姐!擁有地位和權勢,只需要你一句話,我就能加神策軍,可你寧愿提攜外人,也不助我!”
“不讓我武考,不就是害怕我也立功,超越你嗎?你這個卑劣自私的小人!”
“你害怕我比你優秀,比你前程遠大,所以你要斷了我的將軍夢,你分明知道,我從小就想上戰場!你毀了我,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許靖央眸中的冷,四分五裂。
冰冷說:“戰場上,九死一生。”
“那你怎麼活著回來了?你能,我憑什麼不可以?”
“就憑你,武考兩年,屢屢不中,進巡防司還是別人看在我名號的關系上,你上戰場,只有死路一條!”
“可笑,”許鳴錚不以為意,“你現在放我出去,看看我是不是能比你更優秀。”
許靖央靜靜看著他:“你出不去了。”
許鳴錚一愣。
他看著片刻,忽而嘲笑起來。
“怎麼,你不會真以為,我抵押袍,又刺殺大伯母,就能被定死罪吧?”
“我告訴你許靖央,我死不了,大不了就是一頓責罰,你以為爹爹會真的放棄我嗎?沒有我,他哪有兒子來繼承國公府?”
“你信不信,等我出去,就算哪日失手殺了大伯母,爹爹也不會真的狠心到要把我廢了,而你就不一樣了,許靖央,爹娘一開始就不喜歡你,你是踩著大哥命降世的災星。”
“即便你立下再多功勞又怎麼樣?你是個人,你打下來的果都是給我準備的,當初你就該識相點為我鋪路!”
看著許靖央目如霜刃般厲寒,許鳴錚更為得意:“怎麼,你很想殺我嗎?但這里是牢房,我但凡出事,你逃不了……”
突地!
許靖央抬手,趁他耀武揚威之際,用提前準備好的繩子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砰砰!”是許鳴錚拼命掙扎,蹬踹地面的靜。
牢獄的影里,許靖央手下越發勒,沒有半點留。
聲音低冷:“我說過,你今天出不去,不是府要定罪,是我要你的命。”
前世,許鳴錚廢十指,殺的戰馬吃,為還賭債,拿的親做買賣,最后更是將掛到桿子上,日日來辱。
這一件又一件海深仇,非殺他不可!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留著你的命,到現在才了結麼?”許靖央聲音緩緩。
許鳴錚此時已眼球凸出,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了。
許靖央看著他說:“我要你親眼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到絕路,你賭家產那日我沒殺你,你抵押袍時我沒殺你,就是要讓母親覺得你最有希活下去的時候,卻悄無聲息死在牢里,你們欠我的,挨個還!”
猛地將繩索絞,骨節發出響聲。
許鳴錚里發出咳的聲音:“我……我……錯……”
許靖央狠狠一用力。
咔嚓一聲,脖頸錯位,許鳴錚睜著眼,沒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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