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你倒是一口氣說清楚啊，混賬！”威國公怒罵。

“二爺在藤樓里喝酒，小的在樓下等他，看見大小姐和三小姐都走了，二爺卻沒下來，小的還奇怪，就一直等著，沒想到，藤樓散場關閉，二爺都沒來，他不見了！”

隨從跪在地上說，一頭冷汗。

許靖央垂眸看著他心虛的樣子，眼底劃過冷笑。

這個隨從昨夜肯定是負責將后廚的廚子們都騙出去，他本以為自己和許鳴錚里應外合，想害許靖央。

卻沒想到現在好端端坐在這里的人，也是許靖央。

許夫人發了瘋似地沖過來，一把揪住許靖央的領。

咆哮嘶吼：“我兒子呢！許靖央，你把他怎麼了？你說啊！為什麼只有你回來了？”

竹影和寒紛紛上前阻攔。

“夫人，您放手！”

“滾開！”許夫人狠狠撕扯許靖央的服，“你這白眼狼！討債的災星！錚哥兒跟著你出去喝酒，就再也沒回來，你到底把他怎麼了！說啊！”

威國公過來，一把扯開許夫人：“你這蠢婦，瘋了不！”

許夫人踉蹌摔倒，跪坐在地上，嗚咽哭泣。

“老爺，我昨晚夢到錚哥兒出事了，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回來了，你為什麼不問問你的好兒，是跟錚哥兒最后待在一起的人。”

威國公扭頭，看向許靖央。

“靖央，昨晚到底怎麼回事，你見到錚哥兒沒有？”

“見到了。”許靖央不慌不忙整理好被扯的裳。

語氣很平靜：“我與錚哥兒把酒言歡，喝到高興時，我醉了。”

“撒謊！”許夫人惡狠狠地盯著，“你對錚哥兒向來冷漠，你會跟他把酒言歡？”

許靖央瞧著：“是錚哥兒端著酒來跟我賠罪，說自己之前不懂事，我才原諒他的，母親，看著我們姐弟和好，不應該是你最高興的事嗎？”

威國公問：“那之后呢？你們一起喝酒，他去哪兒了？”

許靖央按了按眉心，似在回憶。

“然后我去樓下廚房要醒酒湯，回來時，錚哥兒就不見了，再之后我喝多頭暈得厲害，三妹妹就先送我回來，這件事羅大小姐亦能作證。”

說話時，聲音不疾不徐，人信服。

許夫人咬牙切齒，沒休息好的雙眸紅腫，盯著許靖央，好像恨不得撕了。

“所以，你就是承認，你拋下錚哥兒回來了，他現在下落無蹤，如果他喝多了跌進水里，亦或是被賊人所傷，你擔當得起這個責任嗎！”

威國公聽許夫人假設的這些話，心頭也突突跳。

許鳴錚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更是國公府的基，可不能出事。

“靖央！”威國公訓斥，“這事確實是你疏忽大意，怎麼能扔下弟弟自個兒回來？”

他們不顧許靖央說的難，只怪為什麼沒照顧好許鳴錚。

“父親，錚哥兒十八了，又是巡防司的衛兵，我哪里知道會有這種事？”

“許靖央，你就是孽種！害了箏兒，又害錚哥兒不見了，老爺，這種兒心太野，你還等什麼，把送去尼姑庵里，好好練的子！”

許夫人借題發揮。

寒都聽得皺眉。

大燕朝歷來有世家將兒送到尼姑庵的做法，是因為那些小姐們都犯了不可饒恕的錯。

一旦進了尼姑庵，余生都要跟青燈古佛相伴。

威國公皺眉：“你說的太嚴重了，小懲大誡，罰挨幾子家法不就好了？”

許夫人捂著心口，大哭大鬧損傷了的。

“一天不置，我就看著難。”

“母親，錚哥兒走丟，你怪我，許箏犯錯，你也怪我，其實你是一開始就不喜歡我，對不對？既然這樣，你可以自請和離。”

在場的人都一驚，許夫人甚至忘記了哭。

“你說什麼？”

“我說，你可以和離，我是父親的兒，更是神策大將軍的妹妹，父親送我去庵堂，拿的出什麼理由來讓皇上信服？”

許靖央看向威國公，后者果然遲疑。

微微勾：“我，代表著阿兄的榮耀，更是父親的兒，威國公府是我家，你不喜歡，那應該是你離開。”

“仔細想想，你并未為這個家付出什麼，不過是為父親生育了一雙兒，可捫心自問，那些姨娘為什麼生不出來？母親應該比我清楚。”

“許靖央！”許夫人仿佛被刺到心底最深的，歇斯底里地罵，“你閉！老爺，不要聽的。”

威國公有些恍然：“靖央，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許夫人急忙撐著地站起來，撲到威國公跟前跪下。

“老爺，千萬別聽的，這都是離間我們夫妻的計謀，這種吃里外回頭罵娘的孩子，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真的！”

“滾開！”威國公抬腳，把踹去旁邊，“靖央，你知道什麼，都說出來！”

許靖央搖搖頭：“父親，我不敢說，都是我的猜測，我怕說了，就為離間你和母親的罪人。”

威國公急促道：“我讓你說！我不怪你！快說！”

許靖央瓣微張，看似要開口，實則有意停頓。

黑眸垂下，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威國公的許夫人，眼里綻放出輕蔑的冷笑。

一個對著發瘋的母親，從未將當做自己孩子的母親，即便再狼狽，許靖央也提不起毫憐憫。

就在這時，管家從外進來。

“老爺……”

“滾出去！不管什麼事，現在我都沒空管！”威國公急眼了。

他只想知道許靖央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管家一向聽話，這次卻面難看地說：“可是老爺，賭坊來人了。”

威國公和許夫人同時僵住：“什麼？”

不一會。

賭坊的人被帶進正堂，許夫人已經收斂了哭腔，站在威國公邊。

許靖央坐在下手的椅子里，淡定喝茶。

賭坊的掌柜進來，跪在地上給面冷的威國公磕了個頭。

隨后他就從袖子里拿出債據。

“啟稟國公爺，令公子許鳴錚，在我們賭坊輸二十兩黃金后，又朝我們借了三百兩白銀用來賭博，現在倒欠我們賭坊四百六十兩。”

許夫人子劇烈一晃，險些當堂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