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丫鬟左右排開，辟開一條寬敞的道路。

三名閨秀從樓梯那兒上來了，為首那姑娘約莫剛剛及笄，生的模樣好，眉宇間自有一驕縱流，看誰都是睥睨傲慢的樣子。

許靖央在后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竟是五妹妹許靖妙，三叔的兒。

平時在府中，許靖妙很面，就算是前世，許靖央都跟不深。

沒想到能在這里看見，而且，看跟前頭那姑娘說話的神，帶著點討好，顯然是彼此悉的。

許靖央問許靖姿：“這次出門，怎麼沒喊上五妹妹一起？”

誰料許靖姿撇撇：“喊做什麼？我跟認識的那幫人玩不到一起去。”

許靖央：“五妹妹前頭那姑娘是誰？”

“大姐姐不認識？也對，在京城里張揚的時候，大姐姐正在邊關呢，是準太子妃的妹妹，鄧若嫣，雖是庶出，但自養在主母膝下，脾氣大得很。”

許靖姿說起來，滿眼的不屑和厭惡。

“你跟有過節？”許靖央問。

許靖姿哼了一聲，喝茶說：“那次跟看中同一支簪子，明明是我先看中也付了錢的，偏偏要爭，最后直接把簪子摔壞了，還說沒有，我也別想要。”

這麼聽來，確實是跋扈。

準太子妃姓鄧，許靖央對這個姓氏有印象，鄧老太傅是兩朝老臣，鄧家算得上大燕朝的第一世家。

沒想到這樣的家族，也能養出鄧若嫣這種直白冒犯的格。

除了捧殺，許靖央想不到別的原因，主母刻意不管，這種庶的下場一般都是給嫡做踏腳石。

現在看似風，來日需要犧牲的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就能理了。

們的位置就在許靖央的對面。

很顯然，鄧若嫣也瞧見了許靖央等人，五姑娘許靖妙在鄧若嫣的耳邊說了什麼，鄧若嫣看許靖央的眼神就變得極不友善起來。

許靖央只當做看不見，跟許靖姿和羅大小姐等人喝茶談笑，趣味叢生。

不一會，有個公子走過來，桃花眼，一對劍眉，彎腰笑著問：“羅大小姐，你們玩不玩投壺？”

羅大小姐擺擺手：“我不擅長。”

那公子直接看向許靖姿：“小冒失，你玩不玩？”

他竟給許靖姿起了個外號，許靖央朝他倆當中來回掃了一眼。

卻見許靖姿暗暗的臉緋紅，語氣更是有些俏的刁蠻：“顧嘉，你再這麼喊我，我真生氣了！”

顧嘉笑起來，一雙桃花眼彎彎，上繡青袍金線耀。

“生氣有什麼用，比得過我才行。”

“玩就玩，誰怕你，今天我帶我大姐姐來了，不可能輸！”許靖姿挽著許靖央的胳膊，竟有些狐假虎威的驕傲。

顧嘉的公子看向許靖央，頓時擺正姿態，拱手作揖。

“原來是許大小姐，久仰大名，失敬。”

“顧公子客氣了。”

顧嘉笑說：“那我再去問問別人，我們組個局，一會大家一塊玩才熱鬧！”

他說著，就去了旁邊鄧若嫣那桌。

許靖央扭頭看向邊的許靖姿，還用余盯著顧嘉的影，最后又低頭喝茶，耳尖紅了。

“顧公子是哪家的公子？”許靖央問。

一提到他，許靖姿更是滔滔不絕。

“他爹爹是大理寺卿，擁有鐵面閻羅王之稱的顧大人，大姐姐，你可別管他，他油舌，被他黏上不得了。”

許靖央笑起來：“你倆有什麼恩怨？”

許靖姿說：“去年上元節，羅家姐姐辦宴，他也去了，誰知我端酒撞在他上，從那以后他就我小冒失，你說討不討厭？”

真的討厭，就不會一邊說一邊笑。

許靖央這才發現，這個三妹妹似乎已經有了心上人。

怪不得那個柳夫子給寫信，講述那些有關于的詩詞時，格外興趣，原來是竇初開。

許靖央回憶前世，柳夫子害許靖姿失去清白，被世人詬病，一時想不開自盡亡。

許靖央猜測的死，除了清白被毀這個因素，還有一個原因大概是與心上人再無緣分。

可是許靖央依稀記得，前世聽說，許靖姿死后，有人替敲天子的登聞鼓，為在大雨里長跪宣武門，只為了上稟冤。

可那人是不是這個顧嘉，許靖央并不知道。

顧嘉人緣好，再加上這一層的公子閨秀們似乎都彼此認識，很快，就讓顧嘉網羅了一群玩投壺的人。

就算不玩的，也聚在旁邊一起看。

他們一十人，總共三，每淘汰兩人，以此類推，直到最后選出贏了的人，可以拿到一塊墨麒麟玉佩。

那是顧嘉的，他專門拿出來做頭籌的獎勵。

“這塊墨麒麟是當初我爹斷案，得皇上賞識所賜，后來我爹給了我，我佩戴了四五年，現在拿出來當頭籌獎勵，大家可得全力以赴，賣我顧嘉一個面子！”

他舉起墨麒麟玉佩時，目卻朝許靖姿看過來。

許靖央作為看客，站在許靖姿旁，問：“你投壺玩的好不好？”

羅大小姐笑著替回答：“許三姑娘的投壺，可以稱得上是百發百中。”

梁二小姐也跟著道：“這群人當中，就數最厲害，我都看膩了！反正最后都是贏。”

許靖央眼里劃過了然，看來他們是郎妾意，顧嘉的玉佩說不定就是單獨留給的。

一過去，許靖姿遙遙領先，投壺對來說輕而易舉。

許靖央便沒再看，回到座位邊，扶著欄桿，朝外面看去。

游人更多了，比方才來的時候更要集，甚至前頭那寬敞的玉帶橋竟然走不。

倒是穿城而過的畫舫歌舞升平，暢通無阻。

許靖央正在人群中觀察是否有可疑之人。

忽然，到一道黑凝的目，落在上。

許靖央順著覺看去，跟徐徐行來的一座畫舫上的人，四目相對。

離得遠，也站在輝下，而對方背站著，所以看不清他的容。

但是，能很清晰地看見他的廓。

是蕭賀夜。

他竟然在對面那個畫舫上。

夜里的春風吹來，許靖央發髻上的飄帶緩緩擺。

看見蕭賀夜朝的方向抬了抬手。

忽然，許靖央后傳來一聲短促的尖。